花花念叨了一堆,江意惜聽得興味盎然,覺得比話本還精彩。


    花花跳下地,“好了,好了,嗓子講幹了,我去後山找虎哥熊嬸玩去了。”


    說完, 一下跳上窗台,又跳了下去。


    江意惜還沉浸在那兩人的故事中……


    次日晚上,江意惜正準備上床睡覺,就聽到外院吳大伯的大嗓門。


    “花花回來了……哎喲,你怎麽帶回來一隻羊,還頂著一株花?”


    接著是幾個丫頭的興奮尖叫聲,花花不高興的喵喵喵聲。


    “不許吵, 嚇著羊媽媽了。”


    江意惜趕緊跑去垂花門前, 昏黃的燈光下,看到外院裏站著花花和一隻野山羊,野山羊頭頂兩隻角之間夾著一堆泥土,泥土裏長著一株蘭花。翠綠的葉子中長出多支花杆,花杆上又長出好些花朵,花朵黃中帶紅帶紫,花香芬芳濃鬱,特別好聞。


    江意惜在孟家莊看到過類似的蘭花,叫“天女散花”,是建蘭中的皇後,老公爺寶貝得不行。


    這株花比那株花還要花繁葉茂,香氣襲人。


    花花立著小身子衝江意惜喵喵叫著。


    “喜不喜歡?驚不驚喜?”


    江意惜捂著嘴點點頭,意思是很喜歡,很驚喜。


    花花又道,“羊媽媽是我的好朋友,懷了寶寶。主人收養它吧, 我怕它被狼群吃了。等它生了羊寶寶,我還能跟著喝羊奶,體會一把當兒子的幸福感。唉,我前主人生了五個寶寶,五個寶寶又生下十幾個寶寶,十幾個寶寶又生下三十幾個寶寶,我前主人和她的兒媳婦、孫媳婦也沒有誰讓我爬在她的胸脯上喝口奶。”


    樣子遺憾得不行。又道,“蘭花是我在幽穀中看到的,我知道主人喜歡花,請田鼠幫著巴拉出來,再讓羊媽媽頂回家。”


    江意惜忽略喝奶的事,謝了花花,又看看羊肚子,的確有些大。


    她對羊媽媽笑道,“好,在我家住下吧,我們給你養老。”


    把花從羊頭上拿下來。


    羊媽媽衝江意惜“咩咩”叫了幾聲,溫柔極了。


    但凡能跟花花交朋友,都是聰明的動物。


    江意惜對吳有貴說道,“給羊弄些青草吃,先拴在廊下,明天給它搭個棚,一直養著。”


    “天女散花”被保護得非常好,挖的時候也沒傷及根部。


    江意惜看看花花,真是隻“貓仙”。之前她開玩笑喊它貓精,它還氣哭了,說它不是貓精是貓仙。


    江意惜讓水清抱著花花去洗澡,她找了個花盆把花栽進去。又用牙簽蘸了一點點眼淚水放進花撒晃勻,澆了這盆天女散花及幾盆珍品花和三角梅。


    她想把這盆花送給孟老國公,讓老爺子心情好一些,再為孟辭墨加加印象分。


    次日清晨,看到澆了眼淚水的花長得更加強壯和嬌豔欲滴,江意惜滿意極了。


    下晌開始雷鳴電閃,連著下了幾天大雨,驅走了炎熱,天氣也隨之涼爽不少。


    這天天氣終於晴朗,孟辭墨又來到扈莊針灸。


    看到那個男人嘴角含笑從陽光中走來,江意惜就滿心歡喜。她希望他一直這樣開心,不沉臉,不皺眉……


    孟辭墨笑道,“我祖父昨天回來了,晌午會來這裏吃飯。”


    還說,正如他們預料的那樣,孟家說辭是,一個丫頭妄想勾引孟辭墨,但孟辭墨眼神不好錯看成了表姑娘。白紫薇羞憤難當,痛哭不已,大夫人隻得把她送回白家。


    孟辭墨這次一點都不生氣,這正是他想要的。


    讓祖父看看,為了維護孟大夫人及她娘家人的尊嚴,他這個世子又一次被人冤枉。其他長輩不相信孟大夫人知道白紫薇的打算,但祖父肯定會懷疑。特別是那碗被孟大夫人打翻的茶,是她情急之下出現的一個大紕漏。


    既然她要自保而把所有過錯推到白紫薇身上,就不應該打翻那碗茶。打翻了,就是故意消滅證據,更讓人懷疑。


    老國公是由孟辭羽送來莊子的,孟辭羽今天早上吃完早飯就回京了。


    年少起,孟辭墨就跟付氏生的兩個兒女不親近。孟辭羽也不怎麽搭理這個經常與母親唱反調又學業不好的哥哥,兩人很少說話。


    這次,孟辭羽主動跟孟辭墨說話了,替表妹白紫薇道了歉,還說了幾句自己母親不得已的話。


    孟辭墨一句話噎得他灰溜溜地走了,“大夫人一直這麽不得已。”


    孟辭羽來的事孟辭墨就沒說了。


    江意惜給孟辭墨針灸的時候,專門仔細看了他前額的疤和耳垂。


    那道疤在前額左側靠發際的地方,是他摔跤時留下的。她第一次給他檢查眼睛的時候,這道疤有食指指腹那麽大,顏色是棕色。之後便沒怎麽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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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時,疤痕的顏色已經跟皮膚一樣,疤也平整多了,不注意根本看不出來。


    他的耳垂的確又厚又大。之前沒注意這裏有顆小痣,現在看到了,很小,呈棕紅色。


    疤變淡絕對跟光珠有關係,但小痣變紅,應該是隨著命運的改變而改變了。


    江意惜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十六顆糯米牙盡現。


    孟辭墨見江意惜一直盯著自己的前額和耳朵看,還離自己的臉這麽近,不覺紅了臉,還是由著她看。


    江意惜回過神,見孟辭墨滿臉通紅,目光灼熱,才知道自己造次了,趕緊站直身子笑道,“奇怪,孟大哥的這道疤快沒了。”


    孟辭墨道,“是挺奇怪,我祖父也這麽說……”


    老爺子還說,“你小子就是天生的小白臉,外人看不到的地方留了那麽多道疤,唯獨臉上沒有。前額有一道,還越變越淡……”


    這話他沒好意思說。


    把銀針紮上,江意惜就去廚房親自做了老爺子喜歡吃的菜,其中包括鍋包肉。


    老爺子來了,她又親自泡了老爺子喜歡喝的茶。還心疼地說,“孟祖父怎麽了?瘦了。”


    他的確瘦了。


    老爺子看看一臉關切的江小姑娘,再看看身上多處紮著銀針的長孫,又高興起來。


    不管老大兩口子是否真的不省心,但這兩個小兒女絕對是好的,成國公府後繼有人了。


    江意惜又笑道,“我送孟祖父一樣好禮物,您一定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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