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德勒的金眸裏是濃鬱的失望。


    這麽多年過去,星河帝國的銳氣都被抹沒了麽?


    或者說,如果曜日帝國真的提出讓星河臣服於他們,這些長老和君主為了不流血,也會毫不猶豫的同意?


    希德勒不想去問,他怕得到肯定的答案,讓他現在連守護家園都失去了意義。


    “好自為之。”希德勒轉身,機甲衝天而起,很快化作光點消失在天際。


    而保羅長老的臉色難堪之極,久久,他吐了口氣,歎道。


    “流血是最無用的,希爾長老,你覺得呢?”


    “可你就確定曜日願意跟我們講和麽?”希爾的心裏憋著火。


    “他們願意的。”保羅篤定的說。


    那份篤定,讓希爾皺了眉頭,隱約感覺到有什麽不對。


    但感覺隻是細微,來不及抓住,就已經消失了。


    。


    哈木星是個美麗的地方。


    這裏是一片水的海洋。


    整個行星的表麵上覆蓋的全是水,隻有百分之一的陸地。


    這裏的原住民也都是海洋生物,柔軟的魚尾取代了腿,臉旁長著呼吸的腮,長相有些扁平,如同魷一樣。


    但看到這些原住民的第一眼,夏秋想起了美人魚。


    星河帝國的戰士們擅長在半空中建造房子。


    所以這裏駐守的戰士,統統留在戒備森嚴的基地裏,而這裏也是背靠帝國恒星的最後一道屏障。


    “集結!敵方來犯!”


    光屏上一道道掃出了無數個紅點。


    希德勒剛帶夏秋回到基地,當下快步走到哨兵的身旁,快速在光屏上滑動了幾下,就看到曜日那邊派出的奇形怪狀的機甲。


    曜日的機甲仿照一種巨獸,深黑色的粗壯的手臂和厚重的背,都帶著銳利的如同彎月般的長刺。


    而這些機甲現在身上被塗抹了奇怪的顏色,從光屏裏已經能看出來綠油油的,好像淬了毒一樣的色澤。


    “上將,對方請求通話!”哨兵看著右上方那個閃爍的藍點,向希德勒稟報。


    “接!”希德勒沉著臉。


    “哈哈,希德勒上將,真是好久不見,聽說你現在的狀態不太好,怎麽樣,還能開得動機甲嗎?說起來你的命也真長,我祖爺爺那時候隕落在你手上,這都多久了,上將竟然還活著,真是禍害活千年呀!”


    朗朗的聲音透著股陰狠刁鑽。


    夏秋一聽,眉頭就皺起來,緊接著就聽到希德勒回。


    “塔西殿下,那麽小心眼的男人,全宇宙我就見過你一個。”


    哈哈……


    整個基地本來被塔西羞辱得不輕,這下全都笑起來。


    那響亮的笑聲清晰傳到對麵,夏秋聽到那邊嘭的一聲巨響,像是做了什麽大動作,發脾氣,隨後塌下才又笑意盎然。


    “小心眼好啊,能記仇,要知道能記仇才能報仇,否則,哪來的今天把希德勒上將逼得山窮水盡?”


    本來還笑聲一片的基地裏瞬間又安靜了。


    希德勒的手也緊緊攥起。


    是的,塔西帶著曜日的軍隊來勢洶洶,人數是他們的幾倍。


    星河帝國的人生命都非常長,所以每個戰士都是厲害的機甲師。


    但是雙拳難敵四手,曜日帝國的,則像是蝗蟲一樣,生命最長隻有三千年,但是繁殖力源源不斷。


    希德勒懷疑,曜日帝國的領土可能就是無法承受那麽多生命繁衍,所以塔西才迫不及待的擴張。


    “上將,期待在一會兒的戰場上見到你,不見不散~哈哈哈”


    感覺自己把希德勒逼的無話可說,塔西大笑起來,掛斷了通訊。


    夏秋看著人群中的希德勒。


    他站在那兒,雖然神色沉沉,但不知道為什麽,站在那兒,希德勒就注定是人群中的焦點。


    那冷漠俊美的麵容上,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當夏秋心有不安時,情不自禁就看向他。


    而夏秋一樣動作的還有很多,整個基地的人基本都是看向希德勒。


    “一縱隊,左翼。二縱隊,右翼。三縱隊和四縱隊跟我正麵應敵,其他縱隊在基地原地待命。”


    希德勒從光屏上不斷調出圖像,快速的下發命令。


    塔西的機甲小隊越靠越近,已經開始接觸到哈木星的大氣層。


    “出擊!”希德勒喝了一聲。


    “是!”被點到的縱隊的戰士一聲齊喝。


    基地的上空裂開了一道寬闊的縫隙,一條銀色的光束如同圓柱一樣繚繞著。


    希德勒踏了進去。


    縱隊的戰士們都踏了進去,銀色的光衝天而起。


    等銀光消散,夏秋的眼前就隻剩下基地中那一片空了的區域。


    “夫人,請跟我來。”一個身穿銀甲的戰士走到夏秋跟前。


    他長相英武,看起來麵容非常年輕,眼睛裏還燃燒著戰意,可惜神情是失落的。


    大概希德勒並沒有點到他所在的縱隊。


    “好。”夏秋點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


    基地非常大,足足走了半個時辰,都還沒有到夏秋落腳的地方,一路上戰士粟利就不停的和夏秋說著話。


    粟利很崇拜希德勒,希德勒是他的偶像。


    粟利很討厭帝國裏那些主和派,曜日帝國是什麽人,如果真的被曜日帝國打敗,那星河帝國的行星都被曜日帝國占領。


    曜日帝國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狼,星河帝國的原住民在他們手下根本一點好都討不到。


    粟利不知道,帝國那些長老怎麽就那麽傻。


    就算遠的不說,就說最近曜日帝國四處侵略,占領的那些行星、恒星,原住民是被怎麽樣對待的?


    直接成了曜日帝國貴族家裏豢養的農奴。


    那些長老們願意給曜日帝國的貴族做農奴,粟利還不願意,粟利家裏雖然孩子就他一個,但是……


    有他在,粟利絕對不會讓曜日帝國的人踏進星河帝國半步。


    一路上絮絮叨叨,終於到了地方。


    粟利幫夏秋打開了門,回頭又衝夏秋咧嘴一笑。


    他一口白牙,笑容陽光裏又有些天真爛漫。


    “夫人,可不可以請你回頭跟上將說說,我,六縱隊的粟利,想上戰場上去!雖然我才剛剛成為三階機甲師,但是我可以的!同齡裏麵沒有機甲師打得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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