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倆人之間的距離非常之近,陸離投擲出的檀木梳精準無比的砸到了白大小姐的麵前,一下子就扯住了她額前的長發。


    白大小姐的動作頓時一滯,明顯呆愣住了。


    她沒有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陸離就已經開始了他的反擊。


    這麽一個大好的機會他根本不可能錯過。


    忍著身上傳來的劇痛,他頭也不回,猛地揮動左手就往身後的鏡子砸去。


    白大小姐見狀想要阻止,但她的頭發又長又亂,檀木梳纏在上麵根本就拉扯不開。


    等緩過神來,陸離的左手就已經重重地砸在鏡子之上。


    “哢嚓——”


    清脆響聲從身後傳來。


    原本完好無損的梳妝鏡因承受不住衝擊,瞬間就布滿了裂痕。


    鏡子中央更是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缺口,陸離的左拳正不偏不倚的卡在上麵。


    鮮血緩緩地向四周溢出,轉眼間就染紅了碎裂的鏡麵。


    鏡子中仿佛存在著無數個血色的倒影。


    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嵌在拳頭上,劃破了皮膚,刺穿了血肉。


    整隻手看起來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換做普通人傷成這樣,可能早就疼得嗷嗷直叫。


    但陸離仍一聲不吭,隻是甩甩手臂,就將左手給收了回來。


    下一秒。


    “哢”地一聲,就好像是琴弦繃斷的聲音響起。


    鏡子上的裂紋從中間在不斷向四周擴散,蜘蛛網般的裂痕眨眼間就遍布了整張鏡麵。


    從鏡子的裂縫中照射出無數道亮光,明晃晃的,亮得讓人直晃眼睛。


    亮光盛起,似乎打算把周圍的一切全都給吞沒。


    陸離不顧手上傳來的疼痛,趕忙抬起手遮住雙眼。


    緊接著,一陣地動山搖。


    四周仿佛有無數建築倒塌,穹頂也仿佛被撕裂開來。


    白大小姐也在亮光的照耀下被吞沒了身影,不知所蹤。


    即使用手臂遮住了眼睛,陸離仍覺得眼前的世界白花花的。


    亮光似乎穿過眼皮,刺透了他的雙眼。


    陸離突然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


    地動山搖所產生的劇烈搖晃,也慢慢平複了下來。


    四周逐漸歸於平靜。


    亮光跟著褪去,他也不再覺得那麽刺眼。


    拿開手臂,陸離艱難的睜開眼。


    一開始還有些刺痛,視野也有些模糊。


    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他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終於變得清晰。


    鏡子中,一個頭發亂糟糟,模樣狼狽不堪的帥氣男人,正神情茫然的看著他。


    月華透過玻璃窗灑落在男人的側臉,讓他多了一股出塵的氣質。


    陸離抬起手擦掉了臉上的血跡,將淩亂不堪的頭發打理了一番,然後對著鏡子露出迷人的微笑。


    如果隻是單純看到這副畫麵,誰又能想到在他帥氣的皮囊之下,還有一顆蠢蠢欲動的心呢?


    剛才說是死裏逃生也不為過,如果他再遲一點出手,可能真就被對方給迷惑住了。


    陸離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順帶活動下僵硬的四肢。


    掃視了眼周圍的景色,發現跟最開始並沒有什麽區別。


    窗外月明星稀,景色荒涼無比。


    建築樣式統一,排列整齊。


    每家每戶之間相互隔開,互不幹擾,占地麵積也極為廣闊。


    因此看起來也顯得稀稀落落,跟市區裏那些高樓大廈的風格相去甚遠。


    尤其這裏地勢偏高,明顯靠山而建。


    看樣子他現在應該位於的是某個富人別墅區。


    隻是具體在哪……


    天魁市實在太大,三麵環山。


    靠山而建的別墅區,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陸離一時間也猜不出這裏具體是哪裏。


    算上前世,他來到這個世界,滿打滿算也不過四五年。


    並不比土著更了解天魁市的情況。


    哪個區,哪條街,哪條巷子。


    可能從小到大就居住在天魁市的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但對於陸離來說,還稍微有些困難。


    不過這對於他來說並不是很重要。


    他隻需要知道,這裏應該是白大小姐生前居住過的地方就行。


    收回思緒,陸離將目光放到了臥室裏麵。


    即使有著月光的照耀,房間內依然十分昏暗。


    陳設簡陋。


    一張梨花木床,一個紅木梳妝台帶著橢圓形梳妝鏡,一把紅木椅子。


    這就是房間內所有的家具。


    但與之不同的是,梳妝鏡上並沒有任何裂紋。


    盡管上麵有些髒汙在,但卻是完好無損的。


    陸離低頭看了眼桌麵,檀木梳旁邊是一些燃燒完的紙灰。


    剛剛所發生的事情就好像一場夢。


    但左手處隱約傳來的疼痛感,在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


    即使站在回想起來,那種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的疼痛仍記憶猶新。


    現在左手隻能輕輕握下拳,還不怎麽使不上勁。


    這是剛剛遺留下的後遺症,哪怕他的左手並沒有真的受傷,但這份疼痛感並不會憑空消失,依舊停留在他的腦海之中。


    “嘶……剛剛那一拳還真有些痛,早知道輕一點了。”陸離小聲嘀咕道。


    要知道他也是人,他當然也會覺得疼痛。


    雖然剛才表現得若無其事的。


    但那是因為相比於過去受的傷,這點疼痛其實並不算什麽。


    再重的傷他也受過,再大的苦他也吃過,可命一旦沒了,那就真沒了。


    就像他之前的所說的,作死不等於是送死。


    該皮的時候可以隨便皮,該認真的時候還是要認真的。


    這場鬧劇持續了這麽久,也時候該結束了。


    畢竟危機一直都沒有解決,他結束了這場遊戲還會有下一場遊戲開始。


    除非他能夠找到幕後之人,找到脫離這個地方的方法。


    不過一場召喚的來世的遊戲下來,他心中多少有了些譜。


    伸出手撚了撚桌上的紙灰,陸離對於今晚的曆經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測。


    那張紙條上應該存在著某種術式,在看到的第一眼他就已經中招了。


    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應該就是在一個類似於幻境的世界當中發生的。


    人是真的,詭異也是真的。


    唯有造成的傷害是假的。


    但如果他意誌不堅定的話,很有可能就永遠被困在那個世界當中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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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就是規則所寫的,死無葬身之地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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