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我正在廚房裏煮粥,清炒一盤蘆筍,涼攔了一碟白藕。


    “看起來味道很好的樣子,不知道吃起來怎麽樣?”堯海納突然出現在身後,懶懶地倚著門框看我,眉眼裏有說不出的滄桑。


    我盛出粥,把飯菜擺好在托盤裏準備端出去,這時堯海納走過來接過盤子,“你也一起吃!”


    我解開圍裙,與他相視一笑,舉手投足之間彼此的心意全明。


    等我出去的時候,看到宋慧清一臉冰冷地看著我,“既然來到這裏做事,就要穿家裏的傭人工作服,要不然客人來了,到以為你是這家的女主人。”


    我沒有想到宋慧清會這說,於是轉身問宋媽,“工作服在哪裏?”


    宋媽身上穿的就是工作服,藏藍色的盤扣上衣,黑色長褲,看起來就像是魯迅先生筆下的祥林嫂一樣。


    堯海納正要阻止,我向他微微搖頭,跟著宋媽來到更衣間,換上了那件衣服,尺寸到還合適,我把散開的頭發輕輕挽了一個發髻,也有點保姆的樣子了。


    等我走到餐桌前,宋慧清已經離開了餐桌回房間了,這時候堯海納剛一抬頭,看到我這副樣子忍不住噗地一聲笑了,“穿著也挺好看,先前,我還以為會變成鄉村老大媽,現在看起來像個話劇演員。”


    “一點都不好笑!”我坐下端起已經涼透的粥,喝了一口回了他一句。


    這時候宋慧清從房間出來,看到這樣的情形,“誰讓你坐在這裏吃飯的?誰讓你和主人同桌共餐的,身為傭人,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規矩,滾進廚房裏吃去,那裏才是你的地方。”


    堯海納皺著眉頭推開盤子,對宋慧清說,“慧清,你現在變得不可理喻,桑藍是你請來的傭人,可是她也是一個人,這又不是舊社會,怎麽就上不了桌了?”


    “你袒護她?”宋慧清冷笑,“如果我讓父親撤出對普明公司的投資,不知道你和馬普明還有沒有那樣的一個地方喝茶共飲!”


    “慧清,你不要把我們感情的事情和工作的事情摻合在一起,這樣讓我和你父親都很難做事!”堯海納低聲懇求,沒想到宋慧清大聲說道,“堯海納,你以為我父親知道你的這點爛事,還會讓你在誌遠總裁的位置上呆著?我告訴你,如果於桑藍她不能讓我滿意,我就會起訴和你離婚,到時候,你會一無所有。”


    堯海納的臉色變了,恢複了沉默。


    我默默端著殘羹剩飯離開了餐桌,進入廚房,我聽到宋慧清喋喋不休地罵道,“你和王茹的事情還沒有了,現在又跑出一個於桑藍來……我知道,我現在身有殘疾不是一個正常的女人,不能給你正常的生活,可是我不是說了,你尋花問柳我不管,但你不能和她們產生感情,每一次,你都要給她們一筆錢了事,而且要讓我知道。”


    我正在洗碗,水流聲將他們的話打斷,時隱時現,大概就是堯海納現在的一切都是宋家的,一旦和宋慧清離婚他會身無分文,一窮二白,而且會在業內遭封殺,從此往後不要再想在投資這行做出頭。


    我想的入神,水都溢出了碗槽,可是還沒弄明白自己到底該怎麽辦。


    這時,堯海納突然進來從後背擁著我,他用極為嘶啞的聲音說,“我沒有跟宋慧清離婚,不是為了錢……”


    “我知道,是因為當年那場車禍,你想要用你的一生來補償她。”我捏著抹布揉搓,被他一把扯開,我們就在廚房裏激烈的擁吻。


    當一個人和另一個人,不說話就可以互相理解,那心中所有的陰霾和人世所有的痛苦都不足為道,因為他們是彼此的依靠和歸宿。


    我推開堯海納,警告他,“你要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就會成為一個窮光蛋,從頭再來,大叔,你準備好了?”


    堯海納笑著問我,“我那套小公寓怎麽樣,那是我的私有財產,我們重新裝修一下作婚房。”


    “現在說這些太早了點,我想照顧宋慧清,等她好一點!”我看著堯海納,從他的眸子裏看到了我自己,他輕輕地撫著我的頭發,“桑藍,你可以不必這麽善良。”


    “我經曆過黑暗,知道在黑暗裏一個人苦苦摸索是什麽樣的感覺,我想讓她重新找回自己!”我看著堯海納,看到他眸子裏閃過一絲希望,那雖然是遙遠的將來,但我們都明白,不論多遠我們都等得起。


    堯海納送我回家,一路上他都緊握著我的手,嘴角含著前所未的有笑意,“你煮粥的承諾算是兌現了,可是我們的協議你還沒有付出行動!”


    “什麽協議?”


    “小女人,你說隻要我幫你奪回瑤瑤,你什麽條件都答應我,還作數嗎?”堯海納嘴角泛起一抹狡猾,我瞪著眼睛說,“是你幫我奪回瑤瑤的,我以為,是那件寶物換回瑤瑤來的。”


    “我把那三百萬借給年宇做啟動資金,現在他自己開了一家小公司,他可不是仰人鼻息的人!”堯海納洞穿一切的智慧讓我佩服,沒想到他隻見了年宇幾麵,就了解年宇的脾性,聽到堯海納說,“隻是他這種手段卑鄙了一點,他現在和高麗並不太好,我覺得他會回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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