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邵老爺子這般態度,蔣雨琴心裏樂開了花,但表麵功夫還是要做足,否則,自己好不容易在邵老爺子麵前樹立起來的善良形象豈非很容易就會崩塌,“爺爺,你是知道琴兒的。琴兒最不忍心看到別人傷心難過,平時在街上看到那些乞丐心底都會被狠狠觸動,看到路上有隻螞蟻都會繞著走。更何況我和姚芷巧五年前還是好朋友好閨蜜,雖然她單方麵割斷了我們的姐妹情誼,但在我心裏,她依舊是我的好姐妹啊。如今看到她這麽失魂落魄的模樣,我真的感覺好心酸。”


    心酸?不,興奮!她一定要趁此機會落井下石,如果能將姚芷巧打倒,那就再好不過了。即便不能,在姚芷巧麵前耀武揚威一下,也能讓她心情舒暢好些天。


    蔣雨琴說的話,讓邵老爺子想起了五年前的姚芷巧。他今天給了姚芷巧這個賤女人難堪,按理說自己應該沒有負罪感才對,可他此時的心情卻是十分沉重。默默歎了一口氣,同意了蔣雨琴的請求。


    姚芷巧才走了沒多久,突然聽到後麵有人在喊她,轉頭就看到蔣雨琴一臉得意地站在一棵楓樹下。


    姚芷巧本不打算理會她,繼續轉身向前走。可她規避麻煩,麻煩卻偏偏要向她靠攏。


    蔣雨琴急追幾步抓住她手腕,“哼,你現在意識到自己的力量有多麽薄弱了吧?我告訴你,姚芷巧,識相的就趕緊滾出安平,否則,今天不止是乖乖,我會把你的東西一樣樣全都奪走,到時候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姚芷巧冷冷掃了她一眼,“全都奪走?嗬……你有那個能力?在這世界上,我除了邵冷安和乖乖也沒什麽好東西,如果你要奪走這兩樣,我隨時奉陪。可你也別怪我看不起你,冷安和乖乖,不管哪一樣,不管你使出什麽手段,你都無法從我身邊奪走。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蔣雨琴的臉猝然變色,姚芷巧眼中的不屑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如果五年前她沒有出國,這一切都該是她的,而姚芷巧是一個小偷,偷走了屬於她的一切。


    當初她為了接近邵冷安,差點連命都丟了。可這個女人憑什麽坐享其成?她不甘心,抓著姚芷巧的手猛然使力,疼得姚芷巧微微皺了皺眉,本就慘白還沾染著血跡的臉此時看起來更如鬼似魅。


    姚芷巧不想與她在這個地方多做糾纏,稍稍使勁,掙開蔣雨琴的手,不顧她怨恨扭曲的臉龐,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沿著楓葉大道往外走。


    蔣雨琴到底顧及著這離老宅太近,不敢太過為難她。


    這裏沒有出租,姚芷巧隻能一步步地走回去。


    許多路人看到她額頭上的血跡,紛紛指指點點不敢靠近她。


    好不容易出了香山紅葉高級別墅區,又走了一段距離,才看到出租車的蹤影,可那些出租車司機一看到她的額頭就什麽話也不說,紛紛開走了,生怕她是碰瓷的。


    許是血流得有些多,再加上在大太陽底下站了這麽久,她現在頭有些暈。可所有出租都是這樣,在她麵前停了一瞬,等看清她額頭上的血跡時,又立馬開走。


    如果是五年前,邵老爺子就該緊張地將她送醫院了吧。現在的境況相比之前,真是心酸得想讓人落淚啊。可她的眼淚,在五年前就已經流幹了。


    心裏正無比難過委屈時,突然聽到有人叫了她一聲,“瑛瑛……”


    她轉頭去看,看到一輛瑪莎拉蒂正停在她麵前,然後一個全身淡藍色西裝的男人走下車,臉色擔憂緊張地幾步走到她麵前,“你怎麽了?快上車,我送你去醫院。”


    因著懷孕,很多傷藥和檢查姚芷巧都是能免則免,最後隻簡單包紮了一下就打算出院。


    賀昭華見她為了孩子竟能犧牲至此,心頭酸澀,卻並不妨礙他關心她,軟了聲音就像哄小孩子一樣哄她,“瑛瑛,聽話,我們好好做一個檢查,要真沒事我們再出院好不好?你剛剛臉色慘白,真的很嚇了我一跳。”


    姚芷巧想她臉色慘白大概是一時接受不了邵老爺子對她這麽心狠,但這想法她又不能說給賀昭華聽,便說自己沒那麽嬌氣,更何況這是小傷,她自己也不是疤痕體,隻要過一段時間,生活飲食上注意一點,這點疤痕會自動消失。


    賀昭華歎了一口氣,執拗不過她,便隻能同意姚芷巧出院。


    不過,他並沒就此放她走,而是將她拉到了一家酒店。


    姚芷巧疑惑,“現在早飯已過,晚飯還過早吧。”


    她在家吃過早飯才跟馮初明出的門,後來又到醫院簡單包紮了一下,現在頂多才四點。


    他轉頭溫柔地朝她笑笑,“我今天起來到現在還沒吃飯,”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肚子餓了。”


    姚芷巧聽他這麽說,便讓他多注意身體,工作固然重要,但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賀昭華滿懷期待地溫柔地看著她,“瑛瑛這是在關心我嗎?”


    她表情一滯,本想說些朋友之間理應互相關心之類的話,可又想到之前已經冰冷地拒絕過他許多次,若這次還跟以前一樣,未免太傷人了些,便隻能點了點頭。


    賀昭華臉上瞬間綻放出灼人笑意。


    姚芷巧看得心跳有些加速,忙移開了視線。那段暗戀,早在五年前就被她斬得幹幹淨淨。


    兩人被服務員引著進了一間包廂,這家的效率很高,沒等多長時間,上菜員就把一盤盤美食端了上來。


    也不知是不是姚芷巧的錯覺,其中一個上菜員神情慌張地看了一眼她,可等她再要細細探究時,那上菜員臉上又沒了任何異常。


    她心裏安慰自己可能是看多了,便也沒多想。


    賀昭華又給姚芷巧夾了滿碗的菜,她吃得歡心之時,不忘提醒賀昭華也多吃點。


    賀昭華隻是淡淡應了一聲,慢條斯理地夾菜進嘴,他吃相也很優雅,跟邵冷安不相伯仲。


    看得姚芷巧一陣臉熱,她那吃相,在兩個男人麵前,相形見絀。


    吃到一半時,手機突然響了,她拿起手機一看,是邵冷安打來的,她下意識不想讓邵冷安知道自己跟賀昭華在一起,便借口去了廁所。


    “你怎麽樣?爺爺今天是不是為難你了。”剛接通邵冷安就迫不及待地開口。


    他是聽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所以才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打電話來的嗎?姚芷巧心裏暖暖的,但她向來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女人,稍稍緩和了下心情便淡淡開了口,“我也沒受多大氣,倒是爺爺,今天可能被我氣到了,他心髒不好,你今晚就別來我這了,多去陪陪爺爺。”


    “我今晚哪都不想去,就想來看你,沒看到你安然無恙,我不放心。”


    姚芷巧笑道:“我真沒事,你放心吧。”


    “可我聽說你今天額頭流血了。你現在還懷著孕,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連哭都找不到地哭去。”邵冷安想起了五年前司真從手術室裏拿出來的那具支離破碎還未完全成型的胎兒屍體,這次不知是怎麽的,總有一些慌張不安。他怕姚芷巧出事,所以,即便這幾天的事有多麽繁雜,他依舊不管不顧打了個電話給姚芷巧,隻為能聽到她的聲音,求個她平安的消息,得個心安。


    在姚芷巧的記憶裏,這個男人一直都是一個硬漢形象,可他現在竟對自己說“我連哭都找不到地哭……”頓時覺得鼻子有點酸,她抽了抽鼻子,“我真沒事,就隻是流了幾滴血,影響不到孩子的。待會我會早早回家,然後就在家裏安心養胎,哪裏都不去,就算爺爺來找我麻煩,我也能躲就躲,哪裏也不去。家裏有你護著,我就什麽也不怕了。”


    邵冷安聽出她哭腔,聲音有點急,“別哭,我不想讓你哭。”


    “沒哭,沒落下來。”


    “那快點回去,我再忙完最後一個項目就回去陪你們娘三。爺爺那你放心,他搶不走乖乖。”


    姚芷巧重重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走出洗手間的時候賀昭華還在吃著,他剛放下酒杯,見姚芷巧回來就用紙巾擦了擦嘴,招呼她快點過來吃。


    姚芷巧莞爾笑了笑,繼續將沒吃完的菜吃完……


    一頓飯吃完,直到回到家也沒出現其他事,這更讓姚芷巧之前對那神色慌張的上菜員的懷疑拋到腦後。她到家的時候邵冷安還沒回來,她想著他應該還要去學校接乖乖,便先進了廚房。


    本來之前一直由呂媽做飯,可自從邵冷安搬進來之後,她一有時間就下廚,邵冷安喜歡吃她做的,而她,也喜歡做給他吃!


    快要接近六點的時候,她聽到外麵有了動靜,是邵冷安和乖乖的聲音。


    她拿著鍋鏟探出廚房門,“飯快做好了,你們先洗手。”


    這樣的日子跟其他夫妻也沒什麽區別,簡單平淡,卻很溫馨。


    邵冷安領著姚乖在洗手池邊洗手,父子兩動作一致,看得姚芷巧眸中含笑,但很快心頭就湧上一股不安,這股不安,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總之,心跳得極其快。


    吃飯的時候邵冷安讓姚芷巧不要再下廚,交給下人就好。


    姚芷巧皺了皺鼻子,“我怎麽記得五年前某人聽不是我做的飯就不吃了呢。”


    邵冷安沒什麽殺傷力地瞪了她一眼,“還好意思說,你當年裝傻充愣的本事可是一流。”


    “誒,那可不是裝傻充愣。”


    “對,那時候是真傻!”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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