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傭人叫阿亞,長相隻能算得上清秀。是徐媽一個遠房親戚,高中畢業後,找不到什麽好工作,徐媽就將她拉來了邵家莊園。


    剛開始她聽說是當傭人,還跟徐媽扯皮過,說徐媽已經是傭人了,難道還要禍害她們也一輩子當個傭人嗎?


    本來徐媽已經放棄管她了,可也不知從哪裏聽來的做邵家的傭人那可是往臉上貼金的事,就算一些上流社會的人在邵家傭人麵前都得低下高傲的頭顱來,所以,她又厚著臉皮求徐媽,帶她來長長見識。


    在姚芷巧敢抓上她手的時候還有些不樂意,沒看到我這正忙著呢嗎?可看到是姚芷巧後,立馬收住不耐煩的表情,換了一副討好嘴臉,“是少奶奶啊,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姚芷巧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你們這是在找什麽東西嗎?”


    阿亞點了點頭,“是呀,我姨最珍貴的那條項鏈不見了,這不,大家正在翻箱倒櫃,掘地三尺地找嘛?”


    姚芷巧多多少少知道那條項鏈對姚媽的珍貴性,蹙眉,急道:“怎麽會不見了?”


    “我也不太清楚,徐媽就說自己洗澡來著,將項鏈放在梳妝台上,出來的時候怎麽找也找不到,把房間裏所有東西都翻找了一遍,可就好像失蹤了一樣,不管怎麽找都找不到。徐媽為此,一整夜沒睡覺,今天一大早,邵老爺子召集了所有人,讓我們順著每一個房間找。”


    不知為何,姚芷巧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放開阿亞的手,迅速折返進自己臥室,打開梳妝台的抽屜,仔細查找了一遍也沒找到那條項鏈,又打開了衣櫃,將裏麵的衣服全都翻了一遍,甚至還每件都抖了一下,可依舊沒任何發現。她的目光,陡然看向沙發。


    心裏,不知為何,突然慌了起來。她幾步走過去,明明那麽短的距離,卻讓她耗盡了所有心力。雙手伸進沙發縫隙,從開頭慢慢滑,觸及到一個冰涼的東西,她眼睛一閉,將那冰涼至極的東西拿了出來。


    乳白色的圓潤珍珠、黃色的心形琥珀在清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光芒,似是在嘲笑著她的愚蠢……


    突然,她感覺自己肩膀好像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手中的項鏈被誰一把搶了過去。


    她被撞得踉蹌,倒在沙發上,可她顧不得,抬頭就看到徐媽緊緊捧著失而複得的項鏈,喜極而泣,激動得連雙手都在顫抖。


    姚芷巧的心,驀然一寒。


    正廳,邵老爺子一臉嚴肅,看著姚芷巧的眼神很複雜,有失望、有遺憾、有難堪、有憤怒,當然,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


    而,姚芷巧,腦子隻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她不知道該說什麽,說自己也不知道那條項鏈怎麽會出現在自己房間?說她模糊中看到有一個人進去過她的房間?還是說有人故意陷害她?


    徐媽發現項鏈不見時,隻感覺自己整片天都塌了半邊,那條項鏈是她的伴侶留下來的唯一一件東西,對她有來說意義非凡。幾天前,她怕睹物思人,一直不敢戴,後來怕自己越來越老,萬一有什麽意外……以後就算想戴也戴不了。


    邵老爺子是明白那條項鏈對她的重要性的,所以,當著所有傭人的麵撂下了狠話,“我邵齊最痛恨的就是手腳不幹淨的人,你們誰拿了那根項鏈,要是主動交出來,我還能饒你們一命,如若不然,我邵齊定讓你生不如死。”


    可他萬萬沒想到,最後竟會在蔣雨琴手裏,還當場被徐媽抓到。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現在他要如何收場?


    “琴丫頭,你有什麽好說的?”讓他處置蔣雨琴,他有些不忍,決定給她一個機會。


    姚芷巧微微閉了閉眼睛,語氣輕柔卻透著一股子難言的堅毅,“我沒拿徐媽的項鏈。”


    這時,有一個傭人舉起了手。


    這傭人姚芷巧認得,她姓梁,名翠,是負責打掃的一個阿姨。


    邵老爺子看向梁姨,“你有什麽要說的?”


    梁姨清了清嗓子,“我聽到少奶奶說那項鏈很漂亮。”


    “你還知道什麽?”邵老爺子繼續追問。


    梁姨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姚芷巧,“昨天晚上,我來廚房到泔水時,看到一個身影急匆匆從徐媽房間裏出來。當時我還納悶那人是誰,直到剛才才摸清了事情的大概,現在想想,那身影不管是身高還是體型都很像少奶奶。”


    “你幾點鍾來的?”這次是徐媽問。


    梁姨想都沒想,答得很肯定,“十點二十!”


    “那時候我剛進浴室沒多久,聽到外麵有動靜,我還叫了一聲,可沒人回應我,我也沒當一回事,隻以為是錯覺。現在想想……唉……”她看了眼姚芷巧,眼中再沒之前的和氣喜愛。也是,任誰最珍貴的東西被偷了,隻怕心情都不會好。


    姚芷巧的心越來越涼,她隻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冰窟窿。雖然在正廳裏站著的傭人礙於邵老爺子,都沒說什麽風涼話來擠兌和諷刺她,可她就感覺有無數雙不懷好意的諷刺眼神射在她身上,讓她的心越來越涼。


    她希望邵老爺子能說“我相信琴兒!”


    可他沒有,也沒對她做出任何懲罰,他隻是讓眾人該幹嘛幹嘛去,讓她回房好好休息。


    徐媽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看都沒看她一眼。


    邵老爺子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隻重重歎了一口氣。這口氣很沉,就像是一把重錘重重錘擊在她心口,疼得她有些難以呼吸。最終在邵老爺子踏上樓梯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問出口,“爺爺,你信我嗎?”


    邵老爺子沒有回過頭來,也沒回答她的話,隻說:“小徐不容易,那條項鏈對小徐很重要。如果那條項鏈今天找不回來,小徐這條命,可就沒了。”


    最後那句話,猶如寒霜,在姚芷巧如雪浸泡的心裏,又加深了一道口子。


    邵老爺子說完這話,就走了。背影有些蕭索。


    姚芷巧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看,看到淚水模糊了視線也沒收回來。


    整個客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是誰在陷害她?為什麽要陷害她?她昨晚模模糊糊中看到的那道人影到底是誰?


    她恨,恨自己為什麽這麽不爭氣,恨自己為什麽遇事總愛哭,不據理力爭一下,不強勢一些。


    她默默抬高了頭,不讓淚水肆意傾灑,可怎麽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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