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再也沒有哭,沒有鬧,按時吃飯。


    穆仰川以為我終於不再沉溺過去,慢慢的走出來了,開始對我放鬆了警惕,偶爾也會允許我出去走一走。


    我對他也不再歇斯底裏,也不再向他尋求真相。


    我知道那些都沒用的,我就是一個被命運放棄的人,知道了什麽又怎麽樣呢?


    我趁著家裏的傭人不注意,悄悄的藏了一把刀。


    那天晚上,我心平氣和的跟穆仰川吃了一頓飯,雖然我們兩個一如既往的全程沒有任何交流,但那頓飯是我們兩個這麽長時間以來吃的最和平的一次。


    穆仰川看我情緒不錯,試探著問我要不要出去走一走,我點頭答應了。


    我們一路慢慢地走著,誰都沒有說一句話。


    不知不覺我們從郊區走到了一條街邊,有個小男孩正在賣花,看到我們,他興衝衝地跑過來,對穆仰川說道:“叔叔,給這位漂亮姐姐買束玫瑰花吧。”


    叔叔,姐姐!


    穆仰川似乎對這樣的稱呼不太滿意,皺了皺眉,拿出幾張鈔票給了小男孩,從他手裏接過一束花。


    他拿著那束花沉默了好久,舒了一口氣,認真的看著我,說道:“來,拿著,花挺漂亮的。”


    我沒有猶豫,伸手接過那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花,放在鼻子下麵嗅了嗅。


    穆仰川的眼睛裏閃過一絲驚喜,他抓過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睛,像是鼓足了勇氣一樣跟我說道:“陳遇,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我在心底裏冷笑了一聲,並沒有回應他,他把我的不回應當成了默認,欣喜若狂地抱住我,親了一下我的額頭。我沒有躲閃,抬眼看著他,衝他苦澀的笑了笑。


    這張臉,這張我愛了這麽多年的臉。雖然依然帥氣過人,但在我心裏早就麵目全非,讓人憎惡。


    上帝當初在造化他的時候一定是哪裏出了錯誤,才會給了這個魔鬼一張天使的臉。才會讓我被這個假象騙了這麽多年,才會讓我像現在這樣活得心如死灰,生不如死。


    重新來過?


    這他媽怎麽重新來過?


    讓我忘了我父母是怎麽死的?


    忘了這些年我所有的經曆是嗎?


    下輩子吧!


    我既然不能讓你死,那我就自己去死吧,反正這世界與我而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反正,我信仰了那麽多年的你,其實是一個摧毀我的惡魔。


    穆仰川牽著我的手帶我回到家,家裏的傭人們看到我們,都露出了驚訝之色。我也久違的衝她們微笑了一下。


    穆仰川很興奮,高興的手足無措。回到房間都不肯放開我的手。


    “我困了,想睡覺!”


    “好,那你快睡吧!”穆仰川低頭親了我一下,跟我說了句晚安。


    我久違的跟穆仰川道了個晚安,換上了他二十九歲生日那天,向我告白的那天,他給我定做的那條白色裙子,又從衣櫃的最下層拿出那把我藏了很久的刀,走向浴室。


    浴缸裏放滿了熱水,那是阿姨給我調試好的。


    很多電視劇裏的自殺都是在浴缸裏完成的,聽說,那樣比較不會痛。


    我慢慢鑽進浴缸,溫熱的水將我包圍,我看著自己手腕上那個曾經因為自殺留下的細細的疤痕,拿起手邊的水果刀,閉上眼睛,慢慢地,慢慢地,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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