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楠身子一側,避開了那酒瓶,兩個人就這樣扭打了起來。


    剛走到門口的眾人見真打起來了,紛紛回來勸架。可這兩個男人都是練家子,打得難解難分,誰也不肯停手。


    我看到這裏也懵了,沒想到蘇向楠會真的為我出手,也沒想到這兩人火氣這麽大,旁邊人怎麽拉架都拉不開,簡直是不打死一個不罷手的架勢。


    我坐在沙發上看著,旁邊有林氏的主管看實在勸不了,過來央我去勸。


    這事核心也在我,雖然我心裏很願意看到蘇向楠把林森打個頭破血流,可事情真鬧大了總歸不好。


    不敢猶豫,我裹緊了蘇向楠剛剛扔給我的衣服,跑過來對兩個扭在一起的男人喊了一嗓子:


    “別打了,都住手。”


    這一嗓子喊過去沒有什麽作用,蘇向楠依舊揪著林森的衣領,林森的拳頭也依舊對著蘇向楠的臉。


    我急了,衝到他們中間,一手一個抓住他們,“都別打了聽見沒有?”


    我的喊聲,引起了蘇向楠的回應,他稍稍停了一下,看了看我。


    我心裏鬆了一口氣,以為這場戰爭快要平息的時候,林森突然掙開他的手,衝到茶幾那一把又抓了個酒瓶砸過來。


    兩秒間,我跟蘇向楠誰也沒想到他會在停火前一瞬,喪心病狂的拿酒瓶砸過來。


    我跟蘇向楠站在一起,林森一轉身的時候那甩動的胳膊揮到了我,我往旁邊一閃,蘇向楠下意識的伸手攬住了我的腰。


    他的護衛讓我沒有直接摔到地上去,可那瓶子卻結結實實的砸在了他的頭上。


    為了我,他沒有避開。


    我眼睜睜的看著血從他額頭上流出來,心突然在一瞬間被一雙無形的手攥緊,窒息了。


    “哎呀,這,這……林總,你這樣不好吧。”


    旁邊有人道,順勢將林森拉開。林森一把丟了那已經敲碎的酒瓶,又奔過來抓住我的胳膊:


    “跟我回家。”


    “放開。”


    我吼了一聲狠狠甩開他的手,“林森,你鬧夠了沒有?還沒有的話,回去找葉凝歡接著鬧。"


    我懶得跟他多說,轉過臉來,顧不上避嫌,扶住了蘇向楠的胳膊,“我……我送你去醫院。”


    蘇向楠沒管他額頭上流出的血,看著我,又看向林森。


    他沒說話,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他目光中的陰騖。


    我怕他倆再起打鬥,不等他說話,就推著他往門口走。


    我是林森的老婆,可我卻當著他和眾人的麵扶著別的男人走了。


    這一幕,眾人看呆了。林森估計也氣炸了,我和蘇向楠還沒走到門口,他就又追了過來,繼續拉扯我。


    “葉寒,你別忘了你是我老婆,是我老婆。你還要不要臉?“


    “我不要臉?“


    我回頭叱他,“你跟葉凝歡私生子都一歲了,我們誰不要臉?你為了救你那個私生子,親兒子的命都不要,我們誰更不要臉?林森,你不怕丟人,我也不怕。讓開。“


    我甩開他,雙手緊緊抓住了蘇向楠的胳膊。


    這一瞬間,我發現,蘇向楠看我的眼神有些複雜。


    我們走了,身後有人勸林森,林森什麽表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扶著蘇向楠一路無話的出了會所。他有車也有助理在等他,可他沒坐自己的車,而是擠進了我的小車裏。


    我在駕駛座,他在副駕駛,上了車,他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身體傾向我,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


    “到現在了,林森叫你來你就來,葉寒,你是不是心裏對他還有希望?”


    “……”


    我愣了一下,緩緩掙開了他的手,隨手從旁邊的紙巾盒裏連抽了好幾張紙巾遞給他:


    “我接到會所前台的電話,說你喝醉了。”


    我沒有多說,簡單的話讓他陷入了沉默中。


    我發動了汽車,臉就一直朝著前方沒看他。但是眼角的餘光告訴我,他捏著我給他的紙巾沒有擦,就那樣一直側身盯著我。


    我用導航就近找了一家醫院。下車的時候我動作很快,繞到副駕駛這邊,見他開了門,我就伸了手過去。


    他看著我的雙手皺了皺眉,“我沒有那麽弱。”


    我訕訕收回手,“對,打架的時候挺英勇的。“


    說完,我就往急診大廳裏走,他卻突然拉住了我的右手臂。


    他站著不動,手臂一收,我原地打了個轉,撞到了他胸口上。


    “葉寒,下次聰明一點,不是每次都有人為你打架。”


    他微微低著頭,已經幹涸的血跡掛在額頭上,在我眼前,顯得異常的刺目。


    “我覺得我聰明了。我給某人打電話,他沒接。”


    我辯解著,他愣了一下,眉心蹙了蹙,隨手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來。


    看了看,他臉上掛出一抹沮喪:“我沒聽見。”


    我也沒想著要他對我感激涕零。沒說什麽,我就轉了身,“走吧,別耽誤時間了。”


    他很快追上我,跟我並肩,沒再說話。


    進了大樓,我掛了外科。醫生檢查的時候問他頭暈不暈,他說有點,又扒開他的頭發看了看傷口,最後說要縫幾針。


    因為晚上沒有核磁共振,也查不出是不是有腦震蕩的情況。醫生縫好了針之後,就隻交代頭暈的話十有八|九是有腦震蕩,讓他回家多休息,不放心的話明天再來做檢查。


    離開醫院已經是十一點了。蘇向楠那頭發有點亂,身上淺藍色的襯衫也染了不少血跡,扣子也被扯掉一顆,衣領鬆垮垮的,看上去很狼狽。


    “我送你回家。”


    我捏著車鑰匙對他說。他沒吭聲,自覺的走到我的車邊開門鑽了進去,等我也坐進去,他才說:


    “家很遠,我累了。回公寓去。”


    回公寓……那就是說,他又要跟我共處一室?


    我心裏有點別扭,但是他已經靠在座位上閉上了眼睛。


    無奈,我隻能將這尊大神請回了公寓。


    一路上蘇向楠都沒說話,隻是停車的時候才拿出手機給他的助理打了個電話讓他明天早上送衣服到藍鯨公寓這邊來。


    他說的平靜,我聽著心裏總覺得怪怪的,好像我在跟他同居一樣。


    進了門,耳邊什麽聲音都沒了,我覺得更加尷尬,剛想跟他道晚安,身後的他卻突然從背後抱住了我。


    那胸口,似一塊烙鐵瞬間燙過來,我嚇了一跳,呆愣僵直的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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