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知府杜韶等人臉上笑容瞬間一僵,堂內的樂聲停了下來,雅雀無聲。陳大寶麵色古怪的看著他,有點不怎麽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回答。


    “指揮使大人在說笑…..吧?”


    “就是笑話…..”


    楊誌來回走上兩步,指著他們,厲聲道:“本指揮在半月前奉東廠提督大人命令,三天之內轉移杭州百姓,能走多少走多少,前往嘉興避難。爾等守著錢財不願離去,口口聲聲願與杭州共存亡,如今兵凶戰危卻是要本指揮使偷偷開門放你們出去。若是讓明教的人趁機奪了城門,朝廷不殺我,提督大人也不會放過我楊誌,陳員外,你這禮物,楊某怕是無福消受!”


    他一口氣說完,抱拳:“——告辭!”


    “哎!楊指揮使….留步…”


    “….有話好說,還有商量的餘地嘛。”


    …….


    那邊已是轉身帶人離開的青麵獸頭也不回的徑直出了這座府邸。他背後,不久便是傳來打碎酒盞瓷器的嘩啦聲響………以及一聲聲的怒罵。


    此時,出來已是夜深,幾人一連數日酣戰已經到了人困馬乏的地步,便是回到府衙尋了處房間,蒙頭睡過去,休息停當後再上城牆。


    也不知過去多久,朦朧中楊誌聽到門外一連串的腳步聲,有人在喊:“北門那邊出事了,快去幫忙……”各屋木門打開,便是許多腳步聲趕了過去,楊誌一個激靈從榻上彈起,他本是穿戴甲胄睡的,拿過桌上的刀便是打開了房門。


    “怎麽回事?”


    過來報信的人,連忙拱手道:“稟指揮使,北城門被守將譚仁斌的人打開了,想要出城的居民堆積在那裏,我們東廠的廠衛正跟守城的士卒對持起來。”


    楊誌腦子不蠢,立即聯想到昨晚那幾個大戶說的話,難保今日發生的事不是他們在背後搗鬼,若是讓東門和南門的明教發現,怕是要一戰奪下城門的。


    當下他不敢再猶豫,快步出了衙門翻身上馬,集合過來的廠衛朝北門過去,路上見到不少還有拖兒帶女大包小包扛著的百姓也在朝那邊過去,心下便是怒氣蓬生,嗬斥一道:“加快腳步,盡快敢過去。”


    ………


    天蒙蒙亮時,陳大寶相約的幾名大戶大車小車二十餘輛悄然出了宅院,奔往昨夜在楊誌之後收買的北門守將譚仁斌,趁天尚未大亮時,便好出了城門一路朝嘉興過去。到的城門時,那裏早早有人接應便是要出城了。


    卻是被東廠留守的每座城門的廠衛攔了下來,數十名廠衛拔刀將裂開一條縫隙的城門堵住,與圍過來的守城軍卒對持了起來,隨著時間推移,天越來越亮,街上出現的行人也越發多起來,知道此間事情後,反而不少人回家整理起了行囊貴重物件便是打著跟著車隊出城的算盤。


    之後,便是一大群百姓蜂擁過來,將車隊擁擠的水泄不通,想要調動回去都難。


    “讓開啊——”


    站在馬車上,陳大寶舉著一根鞭子就往下抽打,肥厚的嘴唇噴著唾沫,叫道:“滾啊,快讓開,本員外可是和守將乃是熟識,行不行現在就殺了你們。”


    被抽了一鞭子的人或許見對方身勢厲害,不敢還嘴動手,隻得罵罵咧咧擠到其他地方去,到饒是這般幾次下來,總有碰到性子剛烈的,一言不合,便是出現怒罵、推搡,隨即在人堆動起手來。


    之後不知是誰把馬車上的陳大寶拖下來馬車打了幾拳,陳府的家丁自然不幹了,擁擠過去將主人護了起來就是和對方發出衝突,而後麵的人發現前麵喧鬧起來,以為城門打開了,於是蜂擁著往前擠,一時間混亂無比,逃難出城的人群猶如大浪般撲擊過來,甚至將大門撞開了半扇,廠衛立刻拔刀阻攔,又被守城的將士擋住。


    兩邊一攪合混亂開始蔓延開,城樓上,身著戎裝的譚仁斌帶著士卒分開人群擠到兩邊,看著城門不斷有人湧出、跑進、鬥毆的城門口,便是一聲暴喝:“都給本將住手,誰在動手,休怪本將無情。”


    “譚將軍,還請先把城門關上,如今天已大亮,明教的探子很有可能在附近出沒,一旦被對方混進城裏就麻煩了。”廠衛中,有人如實喊道。


    譚仁斌斜眼看了一眼還未出城就被卡在半道上的車隊,心裏便是窩起火來,當下對那名廠衛嗬斥了一聲:“我乃北門守將,容的你來插嘴?若不是看你身著一身虎皮,非得治你頂撞本將的罪。”


    “把門都給本將打開,立刻安排人手將車隊護送出來。”


    “還有那幫百姓…..讓他們退後….否則格殺勿論。”


    他說著,擺弄著威風擋在廠衛的前麵,連連招呼士卒架起兵器組成一道人牆將平頭百姓擋住。


    那邊車隊這才有了空隙緩緩動起來,陳大寶鼻青臉腫爬上馬車,叫嚷:“譚守將把那幾人給我抓起來,我要殺了他們,回去我會在蔡相麵前替你多多美言幾句。”


    他話音剛落……


    身後馬蹄疾奔,踏踏而來。


    “你要殺誰——”一聲暴喝,緊接而來。


    暴喝響起那下一秒,城門那邊的守將譚仁斌厲聲喝道:“——什麽人。”


    然而回答還未到來,一道刀芒閃起,一個身影從馬車踩踏而過縱身飛來。名為譚仁斌的守將拔出刀與對方接觸的瞬間,一抹血光衝天而起。


    刀碎、身首解體,腦袋飛了起來——


    ………


    腳落地,刀不沾血。


    青色的胎記扭曲著,楊誌眼眶充血,緊著刀柄,指著城裏方向的人群,一字一頓說:“誰——要——是——再——敢——踏——過——城——門。我就殺了他。”


    他一腳將那具無頭屍踹了出去,偏頭對守門士卒吼道:“關城門!”


    “你們又想要毀我楊誌的前程啊…….好不容易有了點起色……你們又要毀我…..光耀楊家門楣真這麽難啊……我楊誌不服…..”那裏那頭‘青麵獸’雙眼通紅的看向了馬車上的陳大寶,裂開嘴猙獰的笑起來。


    隨後,那鼻青臉腫的人冷汗涔涔,嚇得胯下失禁,一頭栽下了車輦。


    ………………..


    “這樣的人,總要是死一批的。”


    楊誌便是這樣想的。


    ................


    暗藏的凶機已埋下,或許便是在新的一天裏。


    ps:三更就三更,沒食言吧,然而求你們別養了啊,再養就要真太監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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