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海邊救的人……是誰?”


    雖然這麽問,但是沈辰已經基本上猜出來了。也隻有那個人才能讓梁幼音失態,所以即使不需要問他的心裏也已經有了確認的答案。


    而之所以會問,也不過是抱著一丁點的僥幸心理罷了。


    “是程以墨。”


    梁幼音無力的聲音從話筒裏傳來,讓聽到答案的沈辰整顆心都在往下墜。


    果然是他。


    “怎麽回事?”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靜,唇角不由勾出一抹苦澀的笑。


    隻是除了他自己,沒有人察覺到。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受傷,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片海域。他還沒醒,在icu病房。身上的傷很重,有槍傷。”


    “槍傷?”


    沈辰的聲音一下子高了八度,語氣裏滿是驚訝還帶著擔憂。


    “我馬上回去。”


    他語氣焦急的說,收拾東西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梁幼音連忙製止了他。


    “沒事的沈辰,你別衝動。他現在在醫院,而且因為情況特殊所以有騎警在,我隻是因為恰好第一個發現他救了他所以才會被牽扯進去。但是真的沒事,你要相信我。”


    “你確定嗎?”


    “當然了。”


    梁幼音笑著說。


    她知道這個研究會對沈辰來說有多重要,她怎麽可能讓他因為自己的事情就放棄。更何況,原本也沒有什麽事,不需要擔憂太多。


    “好吧。”


    沈辰拚命壓下心底想要趕回去,飛到梁幼音跟心心身邊的衝動,說。


    “別擔心,如果真的有什麽事我會跟你聯係的。再說了,騎警還在呢。”


    “恩,我知道。”


    沈辰壓著嗓音說,他心裏亂糟糟的,很煩躁。擔心情緒泄露出什麽讓梁幼音察覺,胡亂找了個借口就把電話給掛了。


    梁幼音皺眉,有些擔心的看著手機。


    沈辰的情況有些不對,他該不會要偷偷回來吧。


    不放心的梁幼音給他發了條短信,叮囑他千萬別偷偷回來,再次安撫他,讓他不用擔心。


    沈辰沒有回複。


    也許是因為心裏記掛著程以墨的傷勢,所以一整晚梁幼音都沒有睡好。


    淩晨五點就早早醒來,就連窗外的天空還是黑的。


    她瞪著眼看著天花板,一直發呆了兩個多小時。


    早晨七點多,她起床去準備母女倆的早飯。


    原本梁幼音可以一直在家裏,等到騎警那邊通知才去醫院。但是她沒辦法靜下心來,總是會想起程以墨,坐立不安。


    最終,梁幼音還是決定到醫院去等。


    那樣也安心些。


    她告訴自己,這樣做隻是無法忽略內心良心的折磨,為了讓自己好過點,而不是為了程以墨什麽。


    今天的時間比昨天還要煎熬。


    雖然程以墨已經從icu病房被推到了普通病房,但是他一點轉醒的跡象都沒有。


    騎警在醫院待到中午,因為有許多自己的事情去處理,所以就拜托梁幼音在病房看著程以墨。


    下午三點,病房裏一片靜謐。


    就連心心也睡著了。


    梁幼音把她放在沙發上,脫下自己的外套蓋著她。


    俯身輕輕地在心心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梁幼音才無聲的站起來,走到床邊。


    她皺眉看著程以墨。


    男人依舊昏迷不醒,哪怕是在生病中,他依俊美無比。下巴上冒出了新的胡茬,讓男人多了幾分狂野的味道。而蒼白的臉,讓他多了一些脆弱的美感。


    美感?


    真是夠了。


    梁幼音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不然怎麽會對著程以墨那張臉想到那樣的形容詞。


    好吧,她或許該移開視線的。


    可是她的雙眼卻不受控製的停留在程以墨的臉上,靜靜地看著他。


    看著熟悉的眉眼,五官,心情複雜無比。


    看著看著,梁幼音像是魔怔了似得,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指尖不斷接近程以墨的臉,再接近……隻差一點就要摸到他的唇。


    而走神中的梁幼音也沒有看到,床上的人睫毛顫抖了幾下。


    他似乎,要醒了。


    “啊!”


    即將觸碰到他嘴唇的手指被猛地抓住,一股力道襲來,梁幼音的身體猝不及防被拉著往前趴。她發出驚慌失措的大喊,下一秒,一隻手就毫不客氣的掐住她的脖子。


    這個男人哪怕是剛剛重傷昏迷醒來,動作以及敏捷,手上的力氣也很大。


    “唔……”


    梁幼音被扼住脖子,缺氧和死亡的危機讓她不斷用手去掰程以墨的。


    男人有一雙凶狠的眼睛,像狼一樣。


    瘋子!


    梁幼音要氣瘋了,這個混蛋居然一醒過來就想要殺死自己這個救命恩人。


    “唔……放……放手。”


    梁幼音艱難的從喉嚨裏擠出幾個字來。


    而程以墨在迅速觀察過周圍,確定這裏是醫院後才鬆手。


    “咳咳……”


    梁幼音立刻起身,雙手摸著脖子劇烈的咳嗽起來。她的眼角都紅了,眼睛裏更是遍布著生理淚水。


    好不容易梁幼音的嗓子沒有那麽疼了,她才直起身。


    “程以墨,你是不是瘋了?”


    這個男人肯定是故意的吧?


    他是為了報複嗎?還是當初自己給他郵寄了離婚協議書,所以惱羞成怒,看到她就想要把她掐死?


    這個忘恩負義的混蛋!


    早知道他會恩將仇報,打死她她也不會手賤去救他。


    梁幼音越想越氣憤,通紅著雙眼瞪著程以墨。可男人的反應卻始終平靜無波,就好像沒有感情的機器。


    漸漸地,梁幼音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你……”


    “你是誰?”


    兩人同時開口,而程以墨嘴裏說的話卻讓梁幼音的所以動作都僵住。滾到舌尖的話也瞬間被咽回去,她瞪大眼,呆呆的看著他。


    “你……不記得我是誰?”


    很大,這個男人已經冷酷無情到才四年過去就認不出自己了。


    嗬嗬,是她整過容了嗎?還是這個男人在過去的相處中都沒有正眼看過自己,所以連她是誰都認不出來?


    “程以墨,你真是好樣的。”


    梁幼音總算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咬牙切齒的說,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恐怖樣子讓程以墨覺得疑惑。


    隻是他現在顧不得那麽多。


    “程以墨?我的名字嗎?你認識我?”


    “混蛋,你在開什麽玩笑?這是你戲弄我的新手段嗎?”


    梁幼音憤憤不平的瞪著程以墨,他就算是不想要看到自己也不需要用這麽惡劣的手段吧?裝不認識她,嗬!


    程以墨皺眉,神情嚴肅,語氣也特別認真:“對不起,我沒有戲弄你的意思。我是真的不記得自己是誰,還有你,抱歉。”


    是世界末日要來了嗎?


    她居然在程以墨的一句話裏聽到了兩句道歉,而且全都是對自己說的。


    所以,他是真的不記得了嗎?


    梁幼音皺眉,狐疑的看著他。


    最後,心裏那點隱隱的猜測還是占了上風,梁幼音摁了床頭的鈴。


    一個小時候,醫生檢查結束。


    “醫生,到底是怎麽回事?他真的不記得了嗎?”


    要不要這麽狗血啊,又不是演電視劇寫小說!


    “病人顱內由淤血,壓迫到部分神經,所以才導致了失憶。因為位置特殊,所以不能用外力來化解淤血,必須等到它自己恢複。”


    “那……要多久?”


    梁幼音瞪大眼,醫生的話是不是……淤血一直不散,程以墨就一直想把一起來?


    上帝,太可怕了。


    “抱歉,這個我也不能肯定,隻能看病人的恢複情況。”


    “好吧,謝謝您了。”


    梁幼音道謝,送走了醫生。回到病房,她神情複雜的看著冷著臉麵無表情的程以墨。


    雖然還是那張釋放著冷氣的麵癱臉,但是有什麽地方確實不同了。


    “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梁幼音盯著程以墨,不死心的問。


    雖然醫生已經確認了,可她還是不相信程以墨居然會失憶。


    她昨晚一整夜失眠,不停地想著他醒來,兩人見麵的第一句話,他的第一個反應是什麽……可現在看來,昨晚失眠的她簡直就是個蠢貨。


    嗬,白做了那麽做的假設和心理建設了。


    “抱歉。”


    程以墨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然後才回答梁幼音的問題。


    媽的,居然真不記得。


    “你知道我的名字,表示你認識我。那麽,請你告訴我,我是誰。”


    看著那張麵目表情的,坦然又無辜的臉,梁幼音的胸口忽然生出一股邪火。


    混蛋!


    憑什麽她自己在這邊糾結又難過,程以墨一句忘了不記得,就可以如此坦然?


    她冷笑一聲,嘲諷的說:“我當然認識你,因為你是一個大渣男。全世界,不全宇宙……你是全宇宙我見過最渣的渣男!這就是你的為人。”


    氣呼呼的說完,梁幼音忍不住有些得意。


    她得意的想著程以墨聽完會做出什麽反應,是會震驚與自己的渣,還是對過去的自己表示慚愧……


    可惜等了好久,程以墨都沒有什麽反應。


    俊美的臉上始終毫無表情。


    “哦。”


    最終他的回答隻有一個差點把梁幼音給氣死的‘哦’字。


    這個男人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


    她甚至懷疑他根本就沒有失憶,一切都是他的詭計!


    看著程以墨麵無表情的臉,梁幼音忽然覺得挫敗,有股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覺。


    算了,她跟一個注定沒有交集的男人糾結什麽呢。他失憶了正好,不記得自己,就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孽緣。等他好了出院離開,她的生活就會恢複平靜,他們再無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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