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程以謙就要撲過來,梁幼音急忙後退。


    這時她才察覺到不對勁。


    為什麽跟在她身後的保鏢沒有出現?他們居然任由程以謙出現在自己麵前,也太失職了吧。


    仿佛是為了否認梁幼音的猜測,剛剛還不知所蹤的保鏢突然出現。擋在梁幼音麵前,冷酷的盯著程以謙。


    “二少,三爺讓您回去。”


    “程以墨?他在哪兒?該死的,他怎麽不自己來?”


    程以謙氣的雙眼通紅,對於昨晚找人去燒掉梁幼音工作室的事情,他一點都不後悔。唯一的意外就是,他不知道梁幼音在工作室裏。


    在得知她差點被燒死的時候,程以謙也有過愧疚。


    但是這一絲絲的愧疚,在狼狽的被程以墨的人追蹤的過程中早就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憤怒。


    她現在是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二少,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保鏢的意思是,他們不想來硬的,不想傷到程以謙。怎麽說他也是程家的二少爺,不小心讓他受傷,他們這些保鏢可承擔不起。


    這話在程以謙看來簡直就是諷刺。


    他臉色鐵青的冷哼了聲:“有本事就上!你們不動手,我可要教訓梁幼音這個賤女人了。既然程以墨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忘了自己該做什麽,那麽,我不介意幫他出手。”


    兩個保鏢見程以謙冥頑不靈,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底看到無奈。


    “那麽二少爺,得罪了。”


    程以謙不在意的冷哼了聲,他不認為這兩人敢真的傷了自己。


    再怎麽說他也是程家二少爺。


    哪怕跟程以墨關係決裂,他也不可能明著對他做什麽。


    還要顧忌程家的麵子。


    “得罪了。”


    保鏢又重複了一遍,一個守著梁幼音,一個衝上前去抓程以謙。


    “媽的,以為老子怕你嗎?”


    程以謙怒罵了聲,他也是學過格鬥的。就算這些保鏢經過訓練又如何,他們有顧忌,他可沒有。


    很快程以謙的自信就被打破。


    “該死,你居然敢真的動手。”


    保鏢抿了抿唇,沒說話。但是表情裏滿是‘我已經說過得罪了,提前賠罪’的意思,氣的程以謙更加憤怒,理智全無。


    他現在恨不得把梁幼音連帶著程以墨都給毀掉。


    是他不仁,不能怪他不義!


    “想抓我?沒那麽容易!”


    程以謙拚盡全力,即使如此,他的那些格鬥術在專業訓練的保鏢麵前也並不能堅持太久。十分鍾後,程以謙被保鏢抓住了雙手。


    “該死,給老子放手!”


    “抱歉二少,三爺讓我們帶您去見他。”


    保鏢語氣冷漠的說。


    程以謙氣的雙目噴火,死死的瞪著梁幼音。


    他憤怒的大吼:“你別得意!今天我被程以墨給抓住,明天一定會得到自由。不過是占據了程太太頭銜的賤女人,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從此以後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梁幼音,你給我等著。”


    對於程以謙的警告,梁幼音根本不放在心上。


    她有些厭惡的皺眉,看也沒看他一眼,轉身離開。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她說。


    梁幼音快步走在前麵,胸口憋著一股悶氣,想狠狠地發泄出來。


    可惡的程以墨,居然故意把保鏢給調走,留下破綻。他居然讓自己做誘餌,引得程以謙上鉤!


    哪怕她知道他這樣做是想抓到程以謙,可心理上她依舊沒辦法原諒。


    那個可惡的、腹黑冷酷的男人。


    “媽的,放手!”


    程以謙用力掙紮,怒目圓睜的警告著對方。


    保鏢不為所動。


    “三爺在潛龍灣等您。”


    “潛龍灣?程以墨居然要把我帶到潛龍灣去?”


    程以謙就連聲音都變了調,不可思議的看向對方。


    保鏢沒有再說話,閉嘴緘默。


    “該死,我在問你話!程以墨真的要讓我去潛龍灣?他親自下的命令?”


    顯然程以謙也清楚潛龍灣是什麽地方,所以才會反應這麽大。


    可惜保鏢像是鋸嘴葫蘆,一句話也沒有回答。


    任憑程以謙憤怒的大吼大叫打罵……


    車子在醫院外麵等著,除了司機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保鏢。


    程以謙被押解到車上,保鏢一左一右的看守著他,讓他沒辦法逃跑。


    車子發動,漸漸遠離了醫院。


    “程以墨呢?我要見程以墨!”


    沒人理他。


    “把電話給我,我要給程以墨打電話。”


    依舊沒人搭理。


    程以謙扯著嗓子大吼,到後來嗓子都啞了,依舊沒人搭理他。


    挫敗、憤怒、不甘……等等情緒在程以謙的胸腔翻湧著。他第一次對程以墨產生了嫉妒,嫉妒他擁有一切,嫉妒他權勢滔天。


    如果他沒有擁有這一切,那麽今天的自己不會如此狼狽,如同階下囚一般被抓走卻一絲一毫的反抗都不能。


    如果程以墨沒有回到程家,他就不會有資本建立這一切……


    這個念頭在程以謙的腦海中滋生,像被詛咒了似得,轉瞬間就瘋狂擴大。一個小小的念想漸漸變成了可怕的,根深蒂固的偏執。


    此時的程以謙已經忘了,回到程家時候的程以墨不過十幾歲,在上頭有魏新蕊壓迫的情況下,他不可能利用多少程家的資源來強大自己。


    此刻的程以謙已經走進了死胡同的邊緣,隻需要輕輕一推,他就能跌進去,跌入黑暗深淵。


    許久之後程以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


    “砰!”


    “保護二少!”


    車子原本正平穩行駛,忽然從右後方衝出來一輛車子,猛烈的撞擊著車屁股。車子顛簸了一下,程以謙也下意識的往前傾。


    身邊人一邊大喊,一邊迅速的抓住他。


    程以謙陰沉著臉,轉頭看向窗外。


    很明顯能看出把車子包圍的三輛黑色改裝車,外觀看起來沒什麽特別的,內裏卻別有洞天。


    “什麽人?”


    “二少,您別擔心,我們會保護好你的。”


    程以謙沒說話,沉默著盯著車窗,不知道在想什麽。


    “砰。”


    又是一聲巨大的撞擊聲,這次是從車子左側傳來的。


    顯然對方是想要把他們的車子逼停。


    對方三輛車,從三個方向包抄。就算護著程以謙的保鏢再厲害,也不可能逃脫。


    “砰。”


    最後一聲撞擊後,車子失去平衡,朝著一邊的護欄撞去。


    因為之前一直在高速行駛,所以在車頭撞過去之後車身就失去了平衡,最終翻車倒在地上。


    兩個保鏢為了護著程以謙,均有不同程度的受傷,其中一個昏了過去而另一個則被卡主雙腿。最慘的是前排的而司機,滿頭滿臉的血,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去。


    唯一清醒的是程以謙。


    在危險中,他依舊保持著冷靜。


    嘩啦,嘩啦。


    聽到碎玻璃被挪開的聲音,程以謙艱難的抬頭看過去。


    朦朧中,他看到一個略微熟悉的人。


    “是……你。”


    “二少。”


    對方語氣古怪的說,看了他一眼後就招手讓別人過來,合力把暈過去的保鏢拖出去,然後把程以謙也拽出去。


    至於其他人,連看都沒看。


    因為他的目標,隻有程以謙。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程以謙冷著臉,帶著憤怒,問。


    “等到了地方二少自然就知道了。”


    程以謙再次被推上車,對方粗魯的絲毫不顧及他的身份。


    “我見過你,你是程以墨的人。你們到底在搞什麽?剛剛的人不也是程以墨的嗎?他們說要帶我去潛龍灣,你們突然對付他們又是怎麽回事?”


    “二少竟然見過我?”


    程以謙問了那麽多的問題,對方卻隻抓住了這一個。


    他臉上激動的情緒瞬間消失不見,一個可怕的念頭湧上來,程以謙的眼底滿是戒備和憤怒。


    “是程以墨。是他讓你們這麽做的?為什麽?他是想要借此來毀掉我嗎?”


    “怎麽會呢,三爺隻是想坐實二少您失蹤的傳聞。程家現在誰不知道,二少您在被送往南非之前突然消失,遍尋不到。”


    程以謙的瞳孔驟然緊縮。


    “該死的,程以墨想殺了我嗎?”


    對方輕蔑的笑,看著程以謙的眼神裏滿是同情:“算了,誰讓我心軟呢。既然二少您注定要死,那就做個明白鬼好了。我們三爺之前一直把二少您當兄弟,隻可惜二少您不該對我們三爺的女人下手。觸犯了三爺的底線,嘖,也是您自作死啊。”


    “程以墨在哪兒?我要見他!讓我去見程以墨!”


    程以謙憤怒的嘶吼,不相信對方說的話。


    可他確實是程以墨的人,而且是足夠信賴的那支團隊裏的人。他的出現足以代表程以墨,可他不信!


    程以墨不會真的要殺了他!


    “二少,您還是認命吧。我們三爺對您已經足夠寬容了,您該感激才是。”


    “嗬。程以墨要殺了我,我居然還要感激?該死的,你在做夢嗎?說什麽笑話!”


    程以墨!程以墨!


    沒想到你這麽狠心,居然為了一個梁幼音就要殺掉情同手足的兄弟。


    嗬,真夠冷酷無情的啊。


    他從前似乎從未真正的認識過這個男人。


    似乎是為了不引人注目,在抓走程以謙之後剩下兩輛車子就離開了。


    誰也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在程以謙第二次半道被劫持的時候,他已經麻木的不想表達任何情緒了。


    “這次又是怎麽回事?你是誰?”


    看著剛才還幫著對方綁了自己,現在卻又倒戈相向的男人,程以謙嘲諷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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