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錢是程以墨出麵找宋敏芝索賠的,也勉強算是他給她的。


    梁幼音默默在心裏想著。


    “你很得意?”


    “我當然得意了。墨對我好,給我錢,我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哎呀,你不知道我正愁著沒人炫耀呢,二哥你就來了。”


    梁幼音眯著眼,笑的礙眼。


    程以謙氣惱的瞪著她,眼神狠毒的像要把她給吃了:“別得意的太早!”


    “二哥別生氣嘛,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不管怎麽說,可微都已經去世了啊。現在我是墨的妻子,是您的弟妹。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你瞧,就連曾經跟可微在一起的墨都忘掉她重新開始了,你又何必強求?”


    她也不算說謊啊。


    本身程以墨就不是因為愛情才跟宋可微在一起,她的去世當然不會對他造成什麽影響。


    他現在肯定把宋可微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所以她這麽說也是可以的。


    程以謙眸光陰沉的盯著她,聲音裏透出濃濃的恨意:“閉嘴!你沒資格提可微的名字!你這個醜陋下賤的女人怎麽配跟可微相提並論!她純潔善良,是最美麗的天使。而你,虛偽惡毒,隻讓人覺得惡心。”


    似乎多一秒鍾都不願意跟梁幼音待在一起,程以謙說完就冷著臉離開。


    梁幼音卻鬆了口氣。


    盯著麵前的餐盤,梁幼音奇跡的發現自己的食欲居然又回來了!


    看來欺負程以謙還有促進她食欲的功能。


    又發現了討人厭二哥的一大用處啊。


    心情頗好的梁幼音把盤子裏的食物吃得幹幹淨淨,然後發現酒會才開了個頭而已。甚至身為壽星的程玉濤都還沒有上台演講,蛋糕還沒推出來。


    “看來不能那麽早回去了啊。”


    “你就是以墨哥的女人?”


    一道不善的聲音逼近,她用的是‘女人’而不是‘妻子’。很顯然,來者不善。


    梁幼音暗中翻了個白眼,看向來人。


    嘖,抬著下巴,幾乎是用鼻子在看人。理所當然的趾高氣揚,好像她生來就比梁幼音高貴。


    顯然是哪家被寵壞的千金大小姐,程以墨的愛慕者!


    “你好啊這位小姐,我是墨的妻子。你可以稱呼我程太太。”


    梁幼音笑眯眯的說,故意忽略對方的敵意,還讓她稱呼自己‘程太太’。


    “程太太?你也配!”


    大小姐不屑的冷嗤了聲,語氣裏滿是輕蔑和鄙夷。


    “配不配可不是你說了算的,畢竟我現在是程太太啊。這位小姐,就算你不爽,不痛快,我還是程太太。正室還在,別人再愛墨,那也隻能偷偷的。當然,但凡知廉恥的都不可能做出明知道墨是我的,還要暗戀的事。”


    梁幼音話裏話外把這位不請自來的大小姐諷刺了一通。


    對方氣的臉色鐵青,目光不善的盯著她。


    “知廉恥?嗬,你如果知廉恥當初就不會爬上以墨哥的床!自己就是第三者上位,居然還敢裝清高!”


    “真遺憾,就算是你想要小三上位也沒這個能力。”


    梁幼音聳聳肩,透過大小姐可以看到不遠處三四個聚集在一起偷偷注意著自己這邊的女人們。


    看來她眼前這位是被推出來的炮灰。


    也是,趾高氣揚的樣子看起來就智商不太夠。脾氣又不好,智商又不夠,不被當炮灰豈不是太可惜了。


    可她們想玩兒,她沒時間奉陪。


    因為梁幼音已經看到程以墨在人群中朝著自己打手勢,顯然是在叫她過去。


    “對不起啊,墨在叫我了。真是的,才分開沒一會兒就想我了。”梁幼音笑眯眯地說著,站起來,盯著對方怨恨的眼神,友善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奉勸你一句,別被人當了槍使還不知道。有些人啊,還是離遠些比較好。”


    “呸,不要臉!”


    居然大言不慚的說以墨哥分開一會兒就想她!


    惡狠狠地瞪了眼梁幼音的背影,她轉身回到自己的小團體裏去。


    那幾個人,正是梁幼音剛剛看到的。


    “怎麽樣,她是不是跟傳的那樣上不得台麵?”


    “哼,豈止是上不得台麵,簡直就是不知羞恥。她這樣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以墨哥!”


    “小晶,你小時候不是跟程三爺見過麵嗎?他肯定還記得你,不如你去提醒一下程三爺,可不能讓他被那個虛偽的賤女人給騙了。”


    “就是!咱們幾個就小晶你跟三爺有過交集,三爺可定也還記得你。你去的話,說不定三爺會想起你們過去的交情,重新建立關係呢?”


    兩人說話,朝著對方眨眨眼,然後一起看向叫小晶的女孩子。


    原本該被恭維的昏了頭的小晶卻因為梁幼音的提醒難得聰明了一次,從幾個人笑盈盈的目光中看到了惡意和慫恿,當即冷哼一聲。


    “要去你們自己去!”


    說完,她轉身走了。


    剩下的四個女孩兒驚愕的瞪大眼,互相看了看彼此。


    “冷小晶居然沒上當?”


    “該不會是看出來什麽了吧?”


    “就她那麽蠢的智商,你覺得可能?我看啊,她八成是在梁幼音哪兒吃了癟,正氣不順呢。”


    “嘁,不就是仗著家世好一點嘛。走走走,她不搭理我們算了,我們還不樂意搭理她呢。”


    幾個女孩子說完轉身就走。


    不遠處的柱子後,冷小晶咬著唇,眼睛裏滿是憤怒和委屈。


    “程以凡找你了?”


    “他那麽光明正大的找我,隻要不瞎都能看得到,你又何必多此一問。”


    梁幼音態度很衝的說,有些像吃了火藥。


    她就是不爽。


    那些去騷擾她,看她不順眼的全都是因為他程以墨。他是罪魁禍首!


    既然如此,她當然也不會讓他爽。


    “梁幼音。”


    程以墨輕咬著發音,聽起來格外溫柔,梁幼音卻知道他是在警告自己。


    她暗自告誡自己,以後因為程以墨遇到的針對會更多。如果她不能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就永遠會被牽著鼻子走,永遠不可能痛快。


    “他找我沒有說太多……”


    梁幼音把跟程以凡的對話一字不漏的說給程以墨聽。


    “就這些。”


    程以墨唇角含笑,一直微微俯身在聽她說話,像是感情特別好的樣子。


    “二哥很快就會忙的沒時間去找你麻煩。”


    “他找就找,我還怕他麽?”


    梁幼音冷笑一聲,不以為然的說。


    她倒是寧願程以謙來找麻煩,那樣她才會有事情忙。


    隻有忙碌起來才能忘掉不該想的。


    “生日宴要開始了。”


    程以墨說,他把酒杯放在傭人的托盤裏,伸手摟著梁幼音的腰:“我們也過去,給那些開心的人添添堵。”


    聞言,梁幼音忍不住翻白眼。


    程三爺的惡趣味實在是……低級。


    最前麵站著的的都是程家嫡係。


    程以墨摟著梁幼音的腰過去時,那些人不約而同的看過來。投注過來的目光也不盡相同,有事不關己有輕蔑也有鄙夷。


    說來也巧,程玉濤四兄弟一家隻有一個兒子。


    程玉濤是四兄弟的老大,程以謙的父親是老二,程以墨的父親是老三,而目前從未露過麵的程家長孫程以暉的父親卻是四兄弟裏的老小。


    醉心於科研的程以暉並沒有在當家人過生日這麽重要的時候出現,顯然他並不在乎這些。


    再後麵站著的男男女女應該是旁支或者是程以凡的表哥表妹表弟表姐。


    陳錦荷原本笑盈盈的站在程玉濤身側,在看到巧笑倩兮的梁幼音時,差點沒忍住當場變臉。


    一看到她就想起自己吃的悶虧,她怎麽可能甘心。


    “跟小輩有什麽好計較的。”


    程玉濤察覺到身邊人情緒不對,冷聲警告著。


    他比陳錦荷大了整整七歲,已經是六十的人了。但是看起來很年輕,身上帶著常年上位者才有的氣勢。


    “早晚我會收拾這個小賤人!”


    程玉濤斜睨了眼陪伴在身邊幾十年的妻子,有些厭煩她這張毫無新鮮感的臉。


    冷哼了聲,警告她:“我不管你私底下怎麽鬧,場麵上都不能給我泄露分毫。否則,別怪我不念舊情。”


    陳錦荷瞳孔縮了縮,迅速閃過怨恨和不甘,語氣卻無比恭順:“知道了,我會處理好的。”


    程玉濤見她收斂了,這才滿意,在主持人話音落地後帶著滿麵笑容走上前。


    講話,然後切蛋糕。


    他親自切下一塊端給陳錦荷,惹得陳錦荷紅了臉,兩人相視而笑。


    看起來感情特別好。


    至於是不是真的好,台下的人也沒有關心的。


    主人家講完話,客人們就可以正式放鬆,牽線搭橋,拓寬人脈……


    梁幼音已經吃飽了,摸著微微凸出的小腹,說:“我們什麽時候可以走?”


    程以墨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半個小時後。”


    “那我能去休息嗎?”


    她不想待在這種沒意思的酒會上,因為每個人臉上的笑都一模一樣,標準的像事先有人一筆一劃的刻畫過。


    “樓上有客房。”


    “不用,我去花園就行。”


    梁幼音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程家偌大的花園,以及遠處隱約看到的人工湖。


    風景應該不錯。


    程以墨鬆開手,表示同意。


    梁幼音立刻迫不及待的離開人群,從側門走出去。站在花園裏,被迎麵而來的夜風一吹,在酒會上沾染的煩躁立刻消失不見。


    她心情頗好的做了個深呼吸,沿著小路往人工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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