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連被梅姐推著,套上了歌姬的花袍子,還被強迫著梳了個發髻,戴上了流光溢彩的各色珠寶首飾。


    她素來行走下界時都穿著素雅,隻有在城主之位,登上隆重的場合,才會穿著彰顯地位的金,穿戴華貴的首飾,但已經是不習慣。


    “梅姐,夠了夠了……”


    “這次的演出十分重要,不僅是我們的王在看,連九重天的尊上都來了,冥燭樓幾輩子的福氣啊!可得仔細點兒,出了半點差錯,不僅是丟冥燭樓的臉,還丟了王的麵子!”


    梅姐的一席話讓銀連無話可說,想好的借口盡數被堵了回去,隻得認命的讓她給她添上幾筆妝容。


    “蓮兒,你生的其實可美了,我這都不知道改怎麽下筆,怪了怪了,這麽一個大美人兒,我竟然今天才發現……”


    銀連垂眸暗想:當然是因為幻術改變了人的氣質,對梅姐這種實力的人使用,還不太吃力。


    “對了,我隻會舞劍,不會跳舞……”


    “舞劍就舞劍吧,兩位大人正在下棋,想來並不會看得仔細,記得招式放亮點兒,別讓人看了笑話啊!”梅姐沉吟一會兒,見北幽凜和毀的目光始終不離棋盤,看都沒看台上飄舞的女人一眼,說道。


    “好了梅姐,再不放我走,台上得空了。”


    金色紗帳裏擺放著兩尊光滑的玉椅,十分厚重,是巨大的玉石整塊兒的切下,打磨而成的。


    銀連躲在幕後,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因為玉石一般以大為貴,整個兒的,越是大,成色越好,價錢越貴。


    雖然看不出那是什麽玉石,但總歸是玉,不說價值連城,起碼也能買半個冥燭樓了。


    坐在這兩張玉椅上的,凜一襲灰白狐裘,毀一身純黑錦袍,兩人隔著一張桌子,一人執黑一人執白,正聚精會神的對弈。


    她這個跳舞的,隻是作為一雅,當個陪襯。銀連心想。


    這樣最好,要是被認出來,才叫尷尬。


    舞台並不大,有一個專門升降的暗台,因為舞女一般沒有修為,是最低等的存在,隻能靠外力拉取,才製作的一個暗台。


    梅姐就把銀連放到了暗台裏,安心的去安置其他人的活計了。


    緩緩的樂聲和鼓點輕輕傳來,暗台慢慢的向上移動,銀連背過身去,腳步微轉,執起桃木劍,揮舞起來。


    隻要一動,發髻上的步搖等墜飾,閃著光片,微微的響。


    “尊上棋藝又精進了不少。”北幽凜歎道。


    “世上少了一個人,頓時覺得沒趣,才做這些無聊之舉。”毀看著棋盤,像是想起了什麽,手裏捏了一隻黑子,還沒等放下,瞬間就化為了粉末。


    一瞬間,圍在他身邊捶背捏肩的女人們花容失色,隻因他身上散發出的濃重的暴戾。


    兩人都不曾抬頭看一眼,壓根沒注意台上已經換了人。


    銀連也不曾回過頭去,沒有像之前的歌姬一樣展示曼妙的身姿,或是悅耳的嗓音,行雲流水的舞劍,神色沉穩,不悲不喜。


    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如果北幽凜知道她是銀連,是無鋒之劍,知道她的欺騙,他會如何?


    她不敢想,所以不敢與毀相認。


    要想個法子無聲無息的退出冥燭樓才好……


    突然銀連的餘光瞥見紗幔的一角微微動了一下,電光火石之間,她想到這裏的窗子都是關著的,不會有風。


    有埋伏!是誰,要刺殺這裏的人?


    身體的本能,比思考來的快一些,銀連身子一轉,手中木劍一記淩厲的斜劈,一支擦身而過的飛鏢釘入了木劍的劍身。


    她這才想起,自己是一個歌姬,手裏的不是斷雨劍。


    “掃興。”聽到毀森冷的聲音,似乎是從玉椅上站起,推開了一眾恨不得趴在他身上的女人。


    “有人行刺……”那些女人驚呼,可慌亂之間,更是想要躲在他的身後。


    北幽凜眼皮都不抬一下,毀在這裏,還有人敢行刺?


    他根本就不擔心,世界上沒有毀解決不了的事。


    銀連背著身子,僵在台上,突然感覺到了一道視線淩厲的掃過來,一手捂住腰側,裝作中鏢倒下。


    就在她倒下的那一刻,一道強烈剛猛的玄氣轟地擊向紗幔後,瞬間擊斃了一名黑衣人,黑衣人身後的木頭櫃子,被輕易的碾碎,化為了灰燼。


    “佑還沒有死心。”毀冷笑,抬步又坐回了玉椅,又撚了一顆棋子,在棋桌上叩擊著。


    “看來這棋是下不成了。”北幽凜心不在焉,腦海裏浮現出了一道清晰的影子。


    毀突然連發五顆棋子,分五個方向擊向暗處藏身之人。


    潛藏著的五個黑衣人自以為氣息掩蓋得很好,這下根本來不及反應,無一例外的眉心中了那一點,擊出一道血紅,紛紛倒地。


    毀一步步的踏上銀連獻舞的台子,那裏還藏著一個人,他喜歡貓捉老鼠一般的把他揪出來。


    先前擊殺的六人,已經給了藏身舞台後的黑衣人莫大的壓力,這下見到尊上往他的方向走來,心跳如雷。


    就連地下趴著裝死的銀連都能感覺到舞台後麵那一道不穩的氣息,嘖嘖嘖,不戰而敗。


    她倒下的時候,手一鬆,把桃木劍丟遠了,現在裝作中鏢倒地,應該是天衣無縫,除非毀把她翻過來——那是不可能的。


    毀的腳步臨近她的時候,頓了一下。


    銀連立馬把呼吸都屏住了,背麵朝上,趴在舞台,她看過很多死人,裝死也是一個強項。


    果然,毀隻是略微一頓,就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單手伸出,把最後一人藏身的柱子一手拍斷。


    那個黑衣人自知不妙,瑟瑟發抖等著死亡的降臨,可惜等了許久,依然不見痛苦,不由睜開一條縫,看了看尊上。


    隻見毀一腳踢起舞台邊緣的一把桃木劍,單手握了,仔細查看著。


    桃木劍的劍身上死死的釘著一支飛鏢,正是他飛出的那支。


    “奇了。”


    毀用手輕輕一捏桃木劍的劍柄,發現木頭渣子像粉一樣,分明就是普通的桃木,可它偏偏接住了玄氣修煉者的一鏢。


    視線掃過舞台,落在唯一一個紋絲不動的趴著,了無生氣的女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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