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涼城和他認識這麽久以來,從沒見過他這樣!


    那情緒失控的模樣,讓人害怕!


    他心情最低落,最不堪的時候,也沒瘋到這種地步!


    就算,他真是因為向晚提出離婚才這樣,那為什麽會想到自殺?


    他說的‘親手殺死爸媽’又是什麽意思?


    他們是初中的時候才混到一起的。


    一起玩的時候,他爸媽已經去世了。


    他從不和他們提起家事,知道他忌諱這一點,所以大家尊重他,也沒有追問過。


    陸涼城心裏被這一個謎團困住了,突然有些喘不住過氣來!


    “精神創傷?”遲牧畢竟是醫生,對這四個字尤為敏感,他詫異了好久才不可置信的出聲,“你的意思是少庭有精神病?”


    這話問出,陸涼城又有些質疑自己的開口,他們在一起這麽久,如果真有這樣的疾病,應該早就發現了,不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


    “我隻是猜測而已,不能斷定是不是真有!”


    遲牧搖頭否決,“不可能,少庭這麽正常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有精神病?”


    “換做今晚是你,你會想到自殺嗎?少庭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應該清楚,他做事很有分寸,就算再怎麽受離婚的事影響,最多就是熏酒買醉,不會偏激到這個地步!”


    “不對!你還沒告訴我,在這之前,你和他談了什麽!”


    “什麽也沒談,他以為我過來,是因為流光的事,所以,有點衝動,加上今晚喝了那麽多酒,情緒不受控製!”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告訴我,是他親手殺死了他爸媽!你應該知道少庭之所以痛恨向晚,推她父親進監獄的原因吧?”


    “親手殺死他爸媽?”遲牧錯愕的瞪大了眼睛,“你確定你沒聽錯?!”


    陸涼城語氣十分篤定,“不可能會聽錯!”


    “這怎麽可能!少庭的爸媽不是被向晚的父親害死的嗎?要不然,他這麽多年一直處心積慮報複向晚做什麽?涼城,我嚴重懷疑你是不是因為神經錯亂聽錯了!”


    遲牧有些不放心,站起身,去碰他的額頭。


    畢竟,他受了重傷,神誌不清,胡言亂語也屬於正常!


    陸涼城拂開他的手,“你不用質疑我的話,我腦子很清醒!”


    “可是少庭……”


    他真的不敢想象,他以前究竟發生過什麽!


    親手殺死自己的父母?


    這太讓人震驚!


    就算哪一天,沈少庭醒來,親口告訴他,他也不敢想象,他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所以,我才讓你保密,這件事,暫時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好!”


    縱使心裏麵震驚,但是,該有的理智還會有。


    “等少庭醒來隱晦的試探他?”


    “別……”陸涼城臉上閃過一縷擔憂,“等他醒來,要是再刺激他,他或許還會像今晚這樣,什麽都不要說,等他問了再決定怎麽回答他。”


    “他酒精中毒,昏睡這麽多天,也許醒來什麽都不記得了,但是遲牧……你是醫生,你應該遇到過類似的情況吧?”


    “病人因為受不了刺激而想不開自殺,這種情況該怎麽辦?”


    如果說,他隻是單純的因為離婚的事而這樣,他真的不能理解。


    陸涼城始終擔心沈少庭。


    “自殺是因為想要解脫,少庭,他究竟背負了什麽樣的痛苦在這世上活著,難道……”遲牧輕吸了一口氣,做了一個最壞的打算,“他真的,親手殺死了自己的爸媽?”


    “所以你剛才說的精神創傷,是因為少庭小時候受到過什麽打擊?是因為爸媽的死還是……但是如果按照這個思路來推理,那向晚的父親是無辜的?少庭他心裏清楚自己才是殺人凶手,但卻又不能原諒慕家的人?”


    遲牧擰緊眉,始終想不通個所以然,“你不覺得這樣很矛盾嗎?”


    慕家和沈家恩怨這件事,他們沒有深入去了解過,所以現在說起來很茫然。


    “也許,有一個人會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


    遲牧詫異的問,“誰?”


    “向晚的父親!”


    “如果當年,他沒有害死少庭的爸媽,那……”


    “不行!”遲牧背過身,手撐著那張辦公桌,“讓我緩會!”


    “我覺得,少庭可能有心理疾病,隻是他藏的太深,我們從來沒有發現而已,又或許……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也有可能,他一個人在家發過無數次瘋,但第二天醒來,什麽都不記得了!”


    “你剛開始說少庭有精神創傷,我還不信,但現在,回想起來,我好像真的有見過這種病例,我明天去找我那位朋友谘詢一下!”


    陸涼城點了下頭,“你記得,要保密,這件事,隻有我們倆個知道,這是做了最壞的打算才會想到這裏,也許,隻是我們自己多慮了而已。”


    “嗯!”遲牧點頭,“很晚了,我再給你掛一瓶點滴就睡吧,今晚,我守你過夜!”


    陸涼城捂著胸口站起身,“不用了,小家夥還在家裏等我,不回去,她會懷疑!”


    “嗬!”遲牧冷笑了一聲,不能理解他的所做所為,“需要我給你鏡子照照你現在這模樣嗎?你臉色這麽蒼白,回去被懷疑的可能才大吧,一晚上沒見,又死不了人!”


    “會死!一秒鍾不見都會死!”


    陸涼城態度堅決,執意要回去!


    遲牧奈何不了他,這個人,已經中毒了!


    他第一次見他這種不怕死的人,前一秒還躺在手術台上,下一秒,嚷著要回家!


    “既然醫院呆不下去,那你就走吧,反正,你從來沒把自己的命當回事過!”


    “最後一次放行吧!嗯?”


    “走吧走吧,要不然看著礙眼!”


    陸涼城將外套穿上,盡管強忍住了,但動作還是有些艱難,遲牧看不下去,“我幫你穿!”


    他愣了下,沒有拒絕,想了想,又問,“止痛藥有嗎?”


    “沒有!”


    遲牧最討厭他來這一招。


    以前帶病工作也是這樣,用止痛藥敷衍自己的身體。


    他不是希望他痛,而是這東西,副作用太大,他這樣等於在變相的傷害自己的身體!


    “那我去別的藥店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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