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罪魁禍首,罪該萬死,像我這樣的人,就不配活著!”


    陸屈饒越說越自責,向來,他以一副至高無上的尊威模樣出現在眾人視野中,可這會心酸抹著眼淚的模樣,看起來極為狼狽。


    顧眠眠於心不忍,打斷他,“您別這樣說……其實這件事,我們都是受害者!”


    雖然,他的確刻薄對過她,但,他也是受人利用,被蘇兮煙外表蒙蔽了雙眼才這樣。


    責任在於誰身上,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隻是,當初陸家的人不同意她跟陸涼城在一起,她也答應了,不會再去糾纏陸家的人,雖然誤會解除了,但又食言,心裏終究有個坎,難以跨過去,根本沒有陸屈饒說的那麽嚴重。


    顧眠眠的這聲安撫,讓陸屈饒更加難受,“如果當初,我肯聽信涼城的話,就不會中了兮煙那個壞女人的圈套,她把我陸家害的這麽慘就算了,還對你動了壞心思,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也不會害你受這麽多傷害,這麽多委屈。”


    陸屈饒是發自內心的懺悔,以前,他做事,不管對錯,從來不會率先低頭,他總有道理,讓別人屈服於他,可這次,他仔細想過,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局麵,他陸家,哪還有臉麵,還有尊嚴?這算都已經丟了,他可不能再丟掉一個這麽好的孫媳婦。


    之前,覺得她年紀小,不懂事,可那天在醫院,她為了保住他,還是妥協退出。


    當時,他看著她,眼裏分明含有不舍,含有無奈,和絕望。


    今天,她可以這麽坦然的麵對他,他心裏很欣慰,對她,早已有了另外的看法。


    “這些……都已經過去了,隻要,您平安無事,其餘的……都算不上什麽。”


    “丫頭,”陸屈饒的手放在她手背上輕輕一拍,這是他對人肯定的一個舉動,“我今天真開心,來之前,我還以為,你見到我,會立即趕走我,沒想到,你卻願意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跟我說話,我真欣慰涼城找了一個這麽好,這麽懂事的女人。”


    陸屈饒上了年紀,手上長滿了繭子極為粗糙,顧眠眠手指輕輕動了一下,並沒有急著縮回手,還是剛才那副客氣的態度,“不管怎麽樣,您都是陸哥哥的親人。”


    “那你呢丫頭?你要不要和我成為親人?”


    “剛才聽到你喊我“陸老先生”我心都涼了,我們陸家和顧家這麽多年交情,從小聽著你喊爺爺,突然改口,真的沒有辦法適應,如果你肯原諒我,以後還是叫陸爺爺吧,不……別帶個姓,直接叫爺爺,叫爺爺多順口啊……”


    他樂嗬嗬的說道。


    顧眠眠望了他一眼,動了動唇,終於接納,原諒了這一切,“爺爺……”


    “好!”這下,陸屈饒放心了,更是心滿意足,“乖孩子,你能原諒爺爺,爺爺真的太開心了,哪怕少活十年……”


    “爺爺……”站在一旁看著兩人說話的陸涼城,打斷他對自己的詛咒,“您病剛好,就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了。”


    “是是是……爺爺不說,爺爺不說,爺爺要多活幾年,還等著抱曾孫呢。”


    這話,讓顧眠眠和陸涼城兩人相視一眼,他眸色一深,在暗示著什麽,她狠狠瞪了一眼,嬌羞的低下頭。


    不過下一秒,她又想起什麽,重新抬起頭,有些難為情地開口,“那個、陸爺爺,我可不可以對你提一個要求?”


    陸屈饒想也沒想就答應,“你說!”


    她兩隻小手不安絞在一起,顯然是害怕說了以後,會挨罵,但盡管如此,她還是忍不住,“既然您不介意,那我就說了。”


    聽著她扭扭捏捏的這話,他有著一種不詳的預感,不過,他心意已決,不管她說什麽,做什麽,他都會無條件的答應。


    “說吧。”


    “您以後生氣,發脾氣,可不可以不要動手打人,上次陸哥哥挨的那一巴掌,一個多星期都沒消腫呢。”


    “如果,陸家的人,都有暴力傾向的話,我爹地肯定不會答應的。”


    這意見提的,陸屈饒倒是無比心虛,他的確打過陸涼城,不僅如此,那天,還打了她一巴掌!


    他看著她白嫩的小臉,不禁心想,那天那一巴掌,肯定很疼很疼吧。


    他心裏揪了起來,“不會了,爺爺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那天,是不是把你嚇壞了?”


    疼不疼,他就不敢問了,那一巴掌,打的的確很重,他自己都疼,更別說她。


    不說不知道,不說,回想起來,他做的壞事還真多,一句對不起又豈能彌補?


    嚇,肯定是嚇到了,隻不過,給彼此保留最後一點的尊嚴吧,顧眠眠搖了搖頭。


    “爺爺做的這些錯事,隻能以後慢慢的來將功補過了,丫頭……上次你說的,要教爺爺跳小蘋果,還做數嗎?”


    呃……


    之前不覺得丟人,現在一提到那個笨熊,她簡直無地自容,而站在她對麵的陸涼城,已經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了,她撇撇嘴,“答應你可以啊,不過,陸哥哥得跟著一起學。”


    “我?”


    男人吃了蒼蠅的眼神。


    誰讓他剛才亂得意,死,也要拖著他下水,不過,聽過他唱歌,還從來沒看過他跳舞,真的有那麽一絲絲的期待。


    “丫頭讓你跳,你就跳!”陸屈饒生怕顧眠眠不答應,趕緊下達命令。


    “就是就是。”


    陸涼城走過去,用不同尋常的眼神盯著她,“你就這樣坑你家男人?”


    不怕被懲罰了?


    “哼。”


    “好!”陸屈饒興奮的拍掌叫好,“就這麽決定了!不過丫頭……”


    顧眠眠和陸涼城兩人正暗鬥著,那一舉一動,無疑在透露著甜蜜,陸屈饒看在眼裏,簡直高興死了。


    “爺爺,您說。”


    “你和涼城,都已經是半個夫妻了,怎麽還叫著陸哥哥,你該改口了。”他提醒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是上了年紀的人,總感覺,叫著陸哥哥像兄妹一樣。


    顧眠眠臉色一紅,“那我該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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