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回籠到腦海裏,一瞬間,顧宇就明白過來,盛司雋什麽都知道,才會在上一次的時候,那麽意味深長的警告過自己。


    偏偏,他卻太過於自信。


    自信唐紫苑對自己的百依百順,甚至在兩人爆發了激烈的爭吵分手以後,仍然還這麽自信。


    幾乎在唐紫苑提出要自己送她去機場,作為最後的分手,他都不曾懷疑過。


    他已經忘記了,在唐紫苑的內心深處,一直都是一個敏感歇斯底裏的人。


    就算是顧宇親自押著她上了飛機又如何,唐紫苑仍然在起飛前下了飛機,從自己的眼皮下堂而皇之的逃之夭夭。


    她的目的就是要讓盛媛媛不好過,甚至賠上自己的性命都在所不惜。


    顧宇能第一時間在事發現場出現,完全是因為顧北城的電話。


    顧北城沒接到盛媛媛的來電,第一時間看見後就回撥了過去,但是卻已經關機,這讓顧北城下意識的打電話找顧宇。


    因為盛媛媛說過,今晚和顧宇一起回去陪溫占明過生日。


    顧宇接到顧北城的電話,那種不安的預感油然而生,下意識的開到了盛媛媛的公寓附近,這路上,他給盛媛媛電話,也仍然是關機狀態。


    幾乎是一個激靈的,他在app上查到了唐紫苑的航班已經起飛,卻鬼差神使的和航空公司確認唐紫苑是否上飛機。


    結果,得到否定的答案,顧宇就徹底的慌了。


    最後,還是什麽都來不及。


    “你的癖好真特別。”盛司雋看著顧宇,雙手抄袋,嘴角的冷意越發的明顯。


    顧宇緊緊的攥著手心,那種心虛的感覺越發的明顯,眼睛更是四處找不到邊際,完全不敢直視盛司雋。


    盛司雋邁著長腿,冷淡的朝著顧宇的方向又走了一步。


    他下意識的後退。


    就算盛司雋不說話,顧宇還是可以感覺到那一種莫名的壓力,沉沉的壓在身上。


    幾乎是惱羞成怒,顧宇脫口而出:“盛叔叔的癖好也挺特別,染指自己的侄女,不是嗎?”


    “嗯?”盛司雋這下是真的被逗笑了。


    盛司雋略比顧宇高一點,雖然說不上居高臨下,但是那種半笑不笑的眼神,從上而下的時候,顧宇的心跳就莫名的加速。


    襯衫也跟著濕透了。


    “盛媛媛是我女人,何來染指之說?”盛司雋說的直接,“侄女這稱呼,是誰給的?”


    “你和溫若雲有過婚約!媛媛就是你的侄女。”顧宇言之鑿鑿,似乎隻有這樣,才可以在這人麵前站住腳。


    “嗬嗬——”盛司雋很淡很淡的笑了笑,再看向顧宇的時候,那眸光淩厲的多,“你覺得我看的上溫家?看的上溫若雲?”


    顧宇:“……”


    盛家是豐城四大家族之一,甚至還是排在首位,確確實實看不上溫家。


    像是給顧宇解惑,盛司雋又似笑非笑的說著:“一場訂婚宴,無非就是逼盛媛媛出來而已。”


    “……”顧宇驚愕的看著盛司雋,一句話都說不出。


    “還有什麽問題?”盛司雋一步步的想把顧宇逼到絕路上,“侄女這種稱呼,隻是叫著聽聽而已,我未婚,她未嫁,誰會在意什麽?就算我已婚又如何?她真是我侄女又如何?在豐城,誰又敢說盛媛媛一句不是?”


    這人說得狂妄:“最起碼我可以隻手遮天。”說著,盛司雋戲謔的笑了,“那你呢?能做到什麽?”


    “……”顧宇被逼的節節後退。


    但是盛司雋卻仍然不滿意,那戲謔的笑意不見,整個人冰寒徹骨:“唐紫苑隻是普通的離婚,不能生育?隻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你父母不讚同她和你結婚?”


    一句話,讓顧宇定在原地,麵色瞬間煞白。


    “唐紫苑是你外公的養女,名義上是你媽媽的妹妹,是你的小姨。”盛司雋麵無表情的說著,“你說說,這關係曝光了,會不會比我和盛媛媛更刺激?輿/論衝著誰來的?”


    “……”


    “侄子和小姨好上了,是長輩勾/引晚輩,還是晚輩趁勢睡了失婚少婦?”


    “……”


    “當然,你們沒有血緣關係,那又如何?法律上,她就是唐家人,就是你母親的妹妹,這消息,不知道顧老先生的接受度有多高?看你父母這麽火燒火燎的趕來,恐怕也是心梗的?嗯?”


    顧宇徹徹底底的崩潰了:“你不要說了!我和她沒關係。”


    “分手又如何?”盛司雋說的陰沉,“我曆來不會留任何隱患在身邊,我隻喜歡連根拔起,嗯?”


    盛司雋一字一句的說完,就這麽看著顧宇。


    白襯衫上沾染的都是盛媛媛的鮮血,血腥味有些刺鼻,越發的讓這男人的戾氣濃重了起來。


    突然,盛司雋朝前走了一步,顧宇猝不及防的踉蹌了一下,就這麽直落落的跌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


    這一刻,盛司雋居高臨下的看著顧宇:“我說過,我不喜歡有人染指她。我想你是聰明人,怎麽做,應該很清楚。孰輕孰重,你心裏也有一個譜。”


    這話,不輕不重,但是卻已經是警告。


    顧宇再清楚不過,不管手術室裏的唐紫苑什麽情況,這件事情,顧家就隻能自己吞下去。


    其次,盛媛媛也絕對不能是他再靠近的人。


    若不然,被連根拔起的會是整個顧家,而非是他顧宇。


    他可以不管不顧,但是他不能對疼愛自己的爺爺,為自己心力交瘁的父母這麽任性妄為。


    許久——


    顧宇癱軟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看著盛司雋就這麽從容不迫的雙手抄袋站在手術室的門口,安靜的站著。


    他知道,什麽都在唐紫苑去找盛媛媛的那一刻,徹徹底底的結束了。


    ……


    1小時後,手術室的門被推開,護士有些急切的走了出來:“唐紫苑的家屬在哪裏?”


    “我是。”顧宇站了起來。


    “你和病人什麽關係?”


    一陣綿長的沉默:“侄子。”


    護士楞了下,但是很快就回過神:“能聯係的上她的父母或者兄妹嗎?她的情況不太好,我們需要家屬簽字確認。”


    顧宇徹底的呆住,好半天才找到聲音:“你說……”


    “你這人,快點去找人啊!”護士皺著眉頭催促了起來。


    顧宇閉上眼睛,許久才打了電話通知已經抵達宴會現場的父母。


    而同一時間,盛媛媛也已經被推了出來,顯然她的情況好上很多,俏臉上的血痕已經被清理幹淨,除了蒼白的嚇人外。


    脖子被支架固定著,手臂也纏上了紗布。


    盛司雋立刻跟了上去,盛媛媛看見盛司雋的時候,很勉強的笑了笑,唇動著。


    “說什麽?”盛司雋立刻俯身。


    盛媛媛喃喃自語,聲音很輕,手指費力的比了比門口的方向,然後就這麽認真的看著盛司雋,再看著盛司雋,一點退讓的意思都沒有。


    盛司雋的臉色有些難看。


    起碼他沒想到,盛媛媛出來的第一件事情是趕自己走。


    因為醫院肯定通知了溫家人,那麽如果讓溫家人看見自己在這裏出現,難免不會引來懷疑。


    所以,盛媛媛條件反射自然就是讓盛司雋離開,這是她徹底清醒後,盤旋在腦子裏的第一件事。


    她不能讓盛司雋曝光。


    “盛……”小姑娘見這人不動,又艱難的開口,說一半就發現那喉嚨燒的難受,臉色都跟著變了變。


    那貓瞳委屈的看著盛司雋,再看著盛司雋——


    然後,這人妥協了,陰沉著一張臉,送盛媛媛去了vip病房以後,一句話不說,直接轉身離開醫院。


    小姑娘鬆了口氣,但是卻也清楚,這人生氣了,等她好了,恐怕又要花好久的時間哄著這人。


    但是隻要想起,自己在昏迷的最後一刻,盛司雋如同神抵一般從天而降,她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彎了起來。


    這人很在意自己,三天的慪氣,最終妥協的還是這人。


    那種甜蜜的感覺,衝淡了一切生理上帶來的疼痛感。


    相較於醫院緊張的氣氛,溫占明的生日宴倒是熱鬧非凡。


    ——


    四季飯店。


    溫占明並沒大肆操辦,就隻有溫家人,還有顧宇的父母在場。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時針指向八點的時候,溫占明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溫徹更不用說,不斷的在撥打盛媛媛的電話。


    顧氏夫婦也有些繃不住,不斷的給顧宇打電話,還陪著笑臉:“顧宇和媛媛估計是路上堵車了。”


    “什麽堵車,這都幾點了,烏龜都爬到了。”溫曼曼冷笑一聲,戳穿了這種刻意開脫的話。


    顧氏夫婦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韓婉怡拉了拉溫曼曼的手:“曼曼,別放肆。”


    溫曼曼假意惺惺的笑了笑,然後直接轉頭看向溫若雲:“小姑姑,你說是不是這樣?”


    溫若雲笑的很溫婉,名媛的架勢十足:“曼曼,要多給人一點時間,也許有什麽事忙呢?”


    “忙著親熱?放下我們這一大桌的人?”溫曼曼怪叫了起來,“算了算了,我還是刷刷朋友圈,看看微博好了,沒意思。”


    這種火上澆油的話,讓氣氛越來越凝重。


    溫曼曼就是故意的,她不想讓盛媛媛得意,這樣的場合,能踩盛媛媛幾腳,那就是再耗不過的事情了。


    “聯係上了嗎?”溫占明壓著氣,沉聲問著溫徹。


    “沒有,不接電話。”溫徹氣急敗壞,“盛媛媛真的是太不像話了!什麽場合都不分的鬧/事,每一次都是這樣,以為全世界都圍繞著她轉嗎?”


    “我親自給她打。”溫占明拿過手機,撥打了盛媛媛的電話。


    飯桌上,安靜的連一根針掉下來都聽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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