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後,周赫煊的書房裏。


    這房間顯然是給下人住的,麵積也不大,僅有二三十平。


    屋裏陳設簡陋,唯一令人意外的地方,就是居然有電燈。


    房間裏,除了一張硬木床之外,就是一張書桌,上麵堆滿了手稿。


    張三豐坐在書桌前,靜靜的翻閱著《射雕》、《神雕》和《倚天》三本書的書稿,一旁的周赫煊麵露急色。


    很明顯,一代大軍閥褚玉璞的死,對他的衝擊很大。


    但張三豐似乎一點波瀾也沒有,似乎隻是捏死了一隻小螞蟻般,全然不在乎,竟然還有心情翻閱書稿。


    「老神仙,您還是快走吧,褚玉璞死了,張宗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遲疑一陣,周赫煊出聲打破了寧靜,低聲對坐在書桌前的張三豐說道。


    張三豐仿若未聞,一直看完最後一頁。


    【叮!上交任務物品x3!】


    看完射雕三部曲之後,張三豐自動收集到了任務物品中的三份,任務小程序自動彈出提示。


    「老道都不急,你小子急什麽?」


    看到收集成功,張三豐這才放下書稿,輕描淡寫的說道。


    「小子知道老神仙武功高強,但如今的時代變了,這些軍閥手裏有槍有人還有炮,還不講道理。」


    周赫煊耐心解釋道:「不是小子小看了老神仙,您能抵擋得住手槍,難道還能擋得住炮彈不成?」


    他是穿越者,又是文抄公,當然知道這世上有武功的存在。


    而張三豐是武當創派祖師,武功肯定很厲害,竟然能活幾百年。


    但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更何況是槍炮了。


    若是讓張宗昌那混世魔王知道,褚玉璞死在張三豐的手裏,豈會善罷甘休?


    「嗬,看來你小子對老道的實力一無所知!」


    張三豐嗬嗬一笑,站起身來,抓住他的肩膀,邁動腳步,瞬間就消失了。


    下一刻,兩人出現在九天之上,腳下一朵祥雲悠悠飄忽著。


    腳底下,繁華的天津衛以及街道上的人都好似螞蟻一般大小。


    頭上是湛藍的星空,四周空蕩蕩,偶爾有一朵白雲飄來。


    這一切,都好似夢幻一般。


    「啊這.....」


    周赫煊用手摸了摸腳下的祥雲,發現其觸感柔軟,質發輕盈,好似潔白的棉花一般。


    這一發現,直接就打破了他的三觀,為他推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如果說,之前的張三豐刀槍不入,可以手接子彈的話,還可以說是武功高強,甚至是武道通神。


    但眼下這一幕,卻是直接從武俠升維到了仙俠,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老神仙....您成仙了?」


    周赫煊雙眼冒出期待、渴望的光芒,結結巴巴的說道。


    「還沒有,老道距離得道成仙還差得遠呢。」


    張三豐想了想,他現在才八階,後麵還有一個九階,再後麵的十階才是仙道之境。


    區區八階,豈敢自稱得道?他當即搖了搖頭,否認道。


    「那.....老神仙您能不能收小子為徒,教小子修仙長生之道?」


    周赫煊不明覺厲的點了點頭,很快就興奮的說道。


    做為一個現代人,雖然穿越到了百餘年前,但他也是看過不少的網絡的。


    對於那飛天遁地、長生不死的修仙者,他自然極為向往。


    如今,自己的麵前就有一位得道的大仙,若是不抓緊機會拜師,他怕會後悔一輩子。


    「老道看過了,你沒有仙骨,無法踏入仙道大門。」


    張三豐搖了搖頭,毫不留情的打碎了周赫煊的修仙美夢。


    他這話倒也沒說錯,這方世界的天地規則隱晦不明,修仙的難度比登天還難。


    再說了,本來他的任務就是見證周赫煊的精彩人生,若是讓周小子踏入修仙之途,那他張三豐豈不是要陪他幾百上千年時間?


    於是,張三豐想了想,幹脆直接了斷就拒絕了,免得對方一直惦記著。


    「啊.....」


    果然,周赫煊聞言,臉上止不住的失落之色。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不過,他還不死心,再次問道。


    「嗯,修仙不比練武,除非是有仙界的仙丹,才可打破常規。」


    張三豐搖了搖頭。


    「那老神仙可有什麽神兵利器之類的,哪怕小子無法修煉,也能用來防身的?」


    聽到張三豐的話,周赫煊又不死心的問道。


    「這個嘛,倒是有。」


    張三豐捋著胡須,點點頭道。


    他加入聊天群並踏入修仙之道後,武當派也由此而成為了修仙門派。


    門中有人專門研究煉丹、有人研究煉器、有人研究陣法之類的修仙百藝。


    身為太上掌門,張三豐的手裏留了一些基礎性的丹藥、法器。


    「那....老神仙能不能給我一些靈丹神兵用來防身啊。」


    周赫煊一聽,當即興奮了起來,說道:「這褚玉璞死了之後,小子我肯定會受到牽連,害怕哪天死得不明不白的。」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


    張三豐微微頜首,從隨身戒指裏掏出一個小玉瓶,以及一件法衣。


    「喏,這瓶子裏有十枚百草丹,有傷療傷,無傷固體,吃了能身體健康,百病全消。」


    「這件法衣你滴血認主,它會自動保護你的安全,哪怕是被槍炮打中,也能安危無恙。」


    將小瓶子和法衣遞了過去,張三豐為其介紹道。


    「嘿好好好,謝謝老神仙,謝謝老神仙!」


    周赫煊聽得兩眼放光,大為興奮的接了過來。


    瓶子是一個白玉瓶,僅有巴掌大小,摸上去很清涼,讓他更是心中驚歎,連一個瓶靈丹的瓶子都不是凡物,果然是老神仙,牛批。


    至於法衣,則是一件巴掌大小的內甲模樣,摸不出具體的材質。


    拔開瓶蓋看了一眼,裏麵有十枚花生米大小的褐色丹藥,周赫煊倒出一枚,吃了下去。


    一股熱流在體內湧動,流遍全身,他立即就感覺全身力氣大了許多,全身的不適也消失不見。


    周赫煊小心的塞好玉瓶,再拿起法衣,咬破手指,將血滴在法衣上。


    「咻....」


    法衣上閃出一道淡黃色的光芒,自動落到了周赫煊的身上。


    光芒斂去,法衣也消失不見,但他卻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安全感。


    「老神仙大恩,小子沒齒難忘!」


    周赫煊小心翼翼的將玉瓶收好之後,鄭重的對張三豐俯身一拜而下,以示感謝。


    「嗯,老道隻望你下次不要把老道的徒孫寫的那麽懦弱就好了。」


    張三豐捋了捋胡須,生生受了他一禮後,才悠悠說道。


    「咳咳,這是小子考慮不周了,回去後,小子一定將倚天的劇情修改一遍。」


    周赫煊麵露尷尬之色,好似偷人老婆被人家當場抓住了一般。


    「那倒不必,木已成舟,再行修改無異於畫蛇添足。」


    張三豐搖搖頭拒絕了。


    「那.....小子日後若是有機會出版完整版的話,再行修改一次。」


    周赫煊考慮了一下,目前是連載版,還沒有正式出版,有機會再修改。


    「隨你吧。」


    這一次,張三豐倒是不再拒絕。


    「行了,老道得走了,你回去吧。」


    達成目的之後,張三豐決定去華夏大地好好轉轉,順便看一下這個世界的武當派,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說話間,他駕著祥雲,慢悠悠的重新回到了地麵。


    將周赫煊送回褚玉璞的小洋樓之後,張三豐就離開了。


    離了天津,張三豐就一路南下,前往全國各地走走看看,造訪名山大川。


    恒山、五台山、太行山、華山、終南山、太白山、少室山、老君山、王屋山、崆峒山、鳴沙山、祁連山、昆侖山、日月山、六盤山、賀蘭山等等名山;又走遍長江、烏江、怒江、湘江、贛江等名水名江;


    走到哪,玩到哪,流連往返!


    洗盡鉛華,升華心靈,放下塵世紛擾,心靈得到升華。


    修為還是那個修為,隻是境界不一樣了。


    如果說,以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是山,凡夫境界,貪嗔愛慢,人我是非,五欲六塵裏麵流浪生死,見色生yin,遇境沉迷,被物質現象所迷惑,被外境牽著鼻子走;


    那麽,他現在已達到了更深的層次,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眼見色不被色塵所轉,耳聞聲不被聲塵所轉,享受著內在的高深禪定;


    下無大地上無天,水無波浪火無煙,耳聽塵事心不搖,眼觀形色內無有;


    力量沒有增加,身體素質沒有變強,變化的是心靈境界、對力量的掌控;


    境界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琢磨不透。


    說它有用又沒用,說它沒用也有用;


    境界不是閱曆,不是說活得時間長就境界高,那是說笑話;


    有些人活了七老八十還看不透、拿不起、放不下;


    而有些人不過雙十年華就已看破紅塵俗世。


    這一日,一座無名山峰的絕頂。


    張三豐盤坐在一塊大石上,遠遠望去,好似一尊石像。


    不知過了多久。


    「哢嚓....」


    冥冥之中,一道輕響傳出。


    「哈哈....」


    張三豐仰天長笑一聲,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清靜、自然、和諧的韻味。


    沒有動用任何仙丹妙藥,他自然而然的突破到九階陸地神仙之境!


    當浮一大白!


    心念動間,張三豐取出一個酒葫蘆,大口飲了起來。


    「無根樹,花正幽,貪戀榮華誰肯休;浮生事,苦海舟,蕩去漂來不自由;無邊無岸難泊係,常在魚龍險處遊;肯回首,是岸頭,莫待風波壞了舟.....」


    當即,他高聲唱起了《無根樹》,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這座無名山峰。


    一步邁出,就是上千裏之遠,咫尺天涯,莫過如此。


    三息之後,張三豐站在了武當山腳下。


    他抬頭看向山上,巍峨高山之上坐落著一座座宮殿,一個個身穿道袍的道士各自忙碌著。


    隻不過,這些道士都隻是道家清修之士,並不通武藝,也不懂得國術,隻會打坐念經。


    「嗯?原來如此。」


    張三豐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他掐指一算,當即便明白。


    自明末之後,武當就衰落下來。


    當年的武當掌門為了避免武


    當被清廷針對,強行將武當拆分成了太乙鐵鬆派、太乙神劍門、紫霄玄真神劍門、鬆溪派、清虛派、龍門派、正一派、玄武門等二十多個分支。


    將武當的傳承交給各弟子帶出山之後,武當就關門閉戶,低調行事。


    如今還留在武當山上的,是武當本派。


    搞笑的是,其他分支發展得如火如荼,本派卻沒落了下來。


    山上僅二十來個道士,靠種田、種菜、修道為生,與世隔絕,不理俗世。


    張三豐跨步邁出,瞬間就來到了真武大殿前。


    看著大殿裏的三清雕像,與數百年前一模一樣,隻是經曆了時間的洗禮,變得破敗了下來。


    「哎.....」


    張三豐輕歎一聲。


    「什麽人?」


    這一聲歎息,立即引起了武當道士的注意。


    很快,一名老態龍鍾的老道士出現在張三豐的眼前,顫顫巍巍的問道。


    「老道張三豐!」


    輕輕一甩手中的拂塵,張三豐淡淡地說道。


    一道法力落下,眼前的老道士立即煥發出第二春,華發轉黑,體內湧起一股生機。


    「啊.....」


    體內湧起一股生機,老道士感覺好似重新回到了五十年前,又似置身春暖大地。


    每一個細胞,每一個器官,乃至皮毛都在歡呼雀躍,空空冥冥,飄飄蕩蕩。


    這種生命躍遷的感覺,簡直是世間最為美妙的東西!


    「第二十四代弟子一鳴,拜見祖師爺!」


    終於,那道生機沉入身體的深處,老道士喜極而泣,當即跪倒下去,對著張三豐五體投地拜下。


    這是武當現任掌門,道號一鳴,現年七十九歲,乃是武當第二十四代弟子。


    跟他同輩的一眾師兄弟中,還有一幽、一玄、一雲、一善等四個老道士在世,其他人都已經做古了。


    「起來吧,召集本派所有弟子來真武大殿,老道傳授你們仙法!」


    張三豐拂塵一甩,邁步走進真武大殿之中,悠遠的聲音傳入一鳴耳中。


    「是,弟子遵命!」


    一鳴站起身,恭敬的回道。


    下一刻。


    武當山頂上的鍾聲「咚、咚、咚」的響起。


    鍾聲九響,祖師爺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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