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距離傍晚還早,段清淺他們沿著河邊走了一圈就回客棧休息了,吃過晚飯後才到這裏。


    不得不說勞動人民的力量強大,下午隻有稀疏的幾家小攤,現在沿河旁都掛滿了燈籠,從這頭到那頭,河的兩邊都是,看著非常壯觀。


    臨水河裏也有不少船隻,一艘艘張燈結彩非常喜慶,一些小孩子還在一旁放煙花,一片歡聲笑語。


    段清淺他們訂的船隻船夫也早早候著了,這時,他們經過一個燈籠檔口,老板叫喚著。


    “公子,看看咧,我們這的燈籠特亮特好看。”


    方少資停下腳步拿起一盞看了看,讚賞道。


    “你這燈籠的確做得不錯,大家的燈籠都是畫花草樹木,吉祥物這些,你倒特別都是些英姿颯爽的曆史人物。”


    “公子說笑了,小的這也有花草動物的,在這裏,公子可要看看?隻是畫工比起其他稍微差了些?”


    方少資說道。


    “不必了,你幫我挑一盞人物最俊的。”


    “好咧,公子給,您拿好。”


    方少資從懷裏拿出銀子給他。


    “謝謝公子,公子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來喲,賣燈籠咯。公子,來看看?小姐,買不買燈籠?”


    安雲墨走在段清淺身旁,輕聲問道。


    “師妹要不要買一個燈籠玩?”


    方少資的注意力一向是在段清淺身上,這一回頭就看到安雲墨跟段清淺說話,方少資笑著走上前,跟安雲墨打趣道。


    “墨大哥,要不要買個燈籠?待會看到哪家漂亮的姑娘送給人家當定情之物?”


    方少資話音剛落,一旁賣燈籠的老板聽到也上前附和,手上還提著四個燈籠,一手提兩個,燈會每人都提燈籠,他見他們這一行人還有四人沒提燈籠,所以提著四個來了,說不定他們喜歡呢?


    他們沒買想必是沒看到喜歡的,不是他自欺欺人,他的燈籠在這一帶也是有些名氣的。


    “這位公子說的有理,我們這的燈會也有這樣的習俗,可以當定情信物,你看這河邊一對對、一雙雙的,多甜蜜恩愛,買一盞送給喜歡的姑娘吧?”


    方少資看著安雲墨繼續打趣道。


    “就是,墨大哥買一盞吧?”


    安雲墨看著段清淺問道。


    “師妹可看到喜歡的?”


    “老板,我要這盞。”


    “好。其他公子要不要看看?”


    方少資看暗影置身事外問道。


    “林大哥不來看看?也買一盞送給姑娘?”


    “不必了。”


    “無趣。老板給我一盞。”


    “好嘞,公子拿好。”


    “給。”


    他們也就方少資和段清淺拿著燈籠,安雲墨、暗影和關啟宏後麵也隻是看看並沒有買。


    方少資一手提著一個燈籠一邊走一邊看,看到這或那的總喜歡說上幾句,但大多時候隻有段清淺回答他,方少資看了看與他同行的幾人,簡依是姑娘他不好欺負人家,他師兄關啟宏他都與他在門派生活幾年了,他的性子他清楚,跟他玩不來,就他看林景也是死板的很,看了看好像墨安這人性子還挺特別的。


    方少資暗中進行了分析,也不知是借著燈會的熱鬧壯的膽還是他高興過頭有些飄飄乎了,他竟然想跑到安雲墨跟前調侃他。


    方少資稍稍走慢幾步,平時他都是走在最前頭,這突然慢下來大家都疑惑的看向他,除了安雲墨。


    方少資挺直胸膛麵向他們,他有什麽好心虛的,說道。


    “怎麽了?”


    怎麽了?應該是他們問他怎麽了?怎麽這麽反常?


    方少資右手拿著兩個燈籠,左手摸了摸鼻子道。


    “你們先走,我有些事想請教墨公子。”


    段清淺笑了笑,請教安雲墨?就她所知方少資可不是這麽好學的人,橫豎方少資沒惡意,段清淺也就不管了,安雲墨出來一趟也總得結交幾個朋友不是?


    段清淺不再理會,一邊看一邊往前走。


    關啟宏隻是眼神警告了一下方少資,別說些有的沒的。


    暗影也沒說話,跟在段清淺身後。


    方少資深呼一口氣走到安雲墨跟前,皺著眉頭道。


    “墨大哥,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不知你能否給我答案?”


    安雲墨看方少資態度轉變就猜到他肯定是不懷好意,無非是想報他之前給他漁網之仇,他才不怕,安雲墨冷冷道。


    “說。”


    方少資有些糾結,再次問道。


    “我說了你可不要生氣?”


    安雲墨冷著眼看了方少資一眼,繼續往前走,並不理會方少資,他要問不問,他才沒時間陪他胡鬧,有這時間還不如多看幾眼清淺。


    段清淺他們這時已經走到他們租的船隻旁,看著時候差不多了也就上船了,方少資看船就停在前麵,立即追上前拉住安雲墨。


    “我這就說。”


    方少資說的時候還特意往坐在船上的段清淺看了一眼,安雲墨眸子暗了暗,沉著聲音道。


    “說不說?”


    方少資問道。


    “你是不是喜歡簡依?”


    安雲墨回過頭看著方少資問道。


    “你問這個做什麽?”


    方少資看安雲墨並沒有他想象中的生氣憤怒,把第二次買的那個燈籠往跟前提了提,說道。


    “剛才那老板不是說這燈籠可以送給自己喜歡的姑娘當是定情之物嗎?我想把它送給簡依。”


    安雲墨的眸子再次沉了沉,雖然他是段清淺的丈夫,但卻不能義正言辭的說不行,他不知他還能陪在段清淺身邊多久,而他不能耽誤她,如果段清淺身邊有更好更出色的男子出現,而段清淺也喜歡的話,他不知他能不能做到放手。


    安雲墨沒有說話,直接轉身上了船。


    方少資看著有些落寞的安雲墨,雖然安雲墨掩藏的很好,但方少資就是認定了,墨安就是喜歡簡依,他隻是不敢說出口,而簡依?


    他看著簡依好像也知道墨安的心,隻是對墨安的感情不是很深。


    嗯,去參加武林大會的這段日子他不會無聊了,要是時機合適他偶爾兼職做做媒人也不是不可的,方少資越想越興奮,隻要能保證墨安不會殺他,偶爾跟他鬥智鬥勇的也挺好玩,總比一路上閑聊有趣得多。


    方少資仿佛遇到什麽開心的事滿臉興奮,方少資上了船後走向段清淺,還對她擠眉弄眼的,把可以當做定情之物的燈籠提給段清淺,說道。


    “簡依,這燈籠送你。”


    段清淺並沒有第一時間接過,方少資抱怨道。


    “我就認識你這一個姑娘,不送給你送給誰?”


    段清淺這才接過,方少資這人真是的,既然知道自己沒認識幾個姑娘,幹嘛買這燈籠,感情是他玩膩了才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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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少資與段清淺的對話安雲墨聽得一清二楚,雖然知道方少資也隻是打鬧一下,他對段清淺應沒男女之情,但看方少資與段清淺說說笑笑的,他怎麽覺得胸口有點堵。


    戌時初,遊船開始,船夫在一旁劃船,段清淺他們圍著桌子席地而坐,桌上擺滿了瓜果蔬菜、酒水、茶點等,他們一路勞累難得有如此輕鬆歡快的時刻,大家你來我往、天南地北的聊著。


    臨水河上走在最前麵的船隻是當地官船,然後是當地富商,後麵是一些黎民百姓,他們這麽執著在臨水河上遊一遭是因為他們聽說在臨水河遊一圈,他們當年的黴氣、晦氣所有不好的東西都會洗掉,留下的隻有好運、福氣,所以每次遊河可以說是臨城城民最大的一次集體活動了。


    遊河不過半個時辰,遊了一圈,一些人繼續在船隻上玩樂,一些人上岸看表演、猜謎語或玩煙花炮竹,不遠處的歌聲伴著樂器悠悠傳來,大家其樂融融。


    段清淺他們在船上吃飽喝足,賞夠了夜景大概戌時末的時候就離開了,而燈會也接近尾聲了。


    跟方少資他們分開後,段清淺他們另走一邊,安雲墨柔聲問道。


    “清淺,玩了一天,可累?”


    “不累,燈會還挺熱鬧的。好久沒見過這麽熱鬧的節日了。”


    “清淺要是想看這些熱鬧的場麵,我陪你去找,安朝這麽大,每個城鎮都有他們自己的節日。”


    “別傻了。哎,對了,今天早上你怎麽把暗影派出去了?”


    “嚴喜壽能耐還不小,手下還有挺多能用的人。清淺不用操心這些,今晚我就派人處理。”


    “你打算怎麽處理?”


    “雖說沒必要一舉殲滅,但總要給他找點麻煩,免得他老盯著我們。”


    “嗯,總覺得嚴喜壽的心機很深沉。”


    “他野心不小,還企圖長生不老,私下收了不少學徒煉藥。”


    “長生不老?這可能嗎?”


    “白費心機罷了,人都是血肉之軀,會一天天衰老,若真能長生不老,人也該是銅牆鐵壁才是,沒血沒肉隻有一副軀殼還能稱之為人嗎?”


    段清淺笑笑,本以為他們這個年代的人想法都是傳統封建的,但沒想到安雲墨的想法倒很前衛。


    “你倒看得挺透。”


    回去後,安雲墨吩咐人給嚴喜壽製造麻煩,嚴喜壽自己的事情有的忙,他隻好先處理事情,約定一起前往武林大會的事也耽誤了。


    安雲墨擺脫了嚴喜壽心裏鬆了一些,最好就是能把方少資他們也甩了,他暗自琢磨著有沒有比較合適的辦法,這樣他又可以跟段清淺獨處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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