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


    段清淺一走仿佛把安雲墨所有的柔情都帶走了,攝政王府恢複以往的沉悶,隻是孫嬤嬤等老人會偶爾歎息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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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雲墨書房。


    胥子奇想到這兩天的朝局問道。


    “王爺,最近朝堂上不少臣子參你,想必是他們幾個的手筆。”


    胥子奇沒有說是誰,但安雲墨知道他說的誰,不就是皇上和各位王爺們。


    “怕是報本王前些日子打壓他們的仇,他們現在倒是同心齊力了。”


    “他們對付你什麽時候沒同心齊力,隻是這次比以前任何時候都齊心。”


    安雲墨冷著聲音道。


    “他們是想奪本王的權。”


    “我們該如何?”


    胥子奇想起這幾天參安雲墨的折子不外乎幾件事,一道安雲墨對待國事政事敷衍草率,不為社稷著想,例如他之前拒娶扶國公主扶香;二道安朝時局穩定,國無二君,當今皇上仁德兼備,安雲墨作為臣子理應把兵權政權上交皇上。三道段清淺身份低、學識低,不配當攝政王妃,不可當天下女子之表率,要求安雲墨休妻再娶;四道安雲墨和段清淺倆人自身品行不正,段清淺不適合當王妃,而安雲墨也不應當攝政王,例如安雲墨之前傳出與屬下關係曖昧不清的傳言,而段清淺則是性子癲狂、極端。


    “想奪本王的權還得看他們有沒有本事,繼續按兵不動。”


    “是,王爺。”


    胥子奇說完就下去了。


    不管外麵的人如何評說,安雲墨依舊我行我素,每天難得展顏的時候便是收到段清淺回信的時候,雖然段清淺隻有寥寥數字。


    在外人眼裏,段清淺刺傷安雲墨,雖然被安雲墨接回府,但她卻因為無法麵對安雲墨在府裏後院設了個佛堂,每天吃齋念佛,也對外麵說不參與一切宴會,誰都不見,王府的下人也都見不著人,攝政王妃也因此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


    這時,有一侍衛進來,手上拿著段清淺的信,安雲墨接過,問道。


    “王妃到哪了?路上可安全?”


    “過三個鎮後便到喬國,王妃一切安好。”


    “嗯,吩咐他們保護好王妃。”


    “是,王爺。”


    侍衛稟告完恭敬退下,他知道每到這時候王爺不希望被人打擾。


    段清淺離開他不過十來天,安雲墨卻覺得很久一般,他發現他對段清淺的思念倒是越發深刻了,現在的他也體會到思念的感覺了。


    安雲墨把手上的信紙打開,段清淺獨具風格的字體活躍在紙上。


    “已到岩陽鎮,甚安!勿念。——清淺。”


    依舊如前幾日一般,交代到哪了,叫他勿念,甚安!


    雖然隻有幾個字,但安雲墨看得非常仔細,一遍又一遍,仿佛透過字想象當時段清淺書寫這封信時的情景。


    安雲墨認真看幾遍後提筆回信。


    “朝中無事,護好自己,甚念!——雲墨。”


    安雲墨也如段清淺般隻有幾字。


    另一邊,段清淺收到安雲墨的來信忍不住吐槽,每三天寫一封意思相近的信有什麽意思?


    雖然無奈,但段清淺還是按時回信,安雲墨信裏說無事,但她還是聽到一些消息,想必安雲墨在安城也不好過,現在安雲墨還分心給她回信,她就勉為其難回信吧,反正對她來說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安城某處院子。


    安雲晟正皺著眉頭,安雲耀涼涼道。


    “大皇兄莫不是以為安雲墨會支持你?”


    安雲晟不說話,如果可以選他真的不想一而再再而三挑釁安雲墨,他雖給安雲墨下絆子設陰謀,但最後的臉皮還沒撕破,他們還有挽救的可能,他要是做絕了,以後可就沒了退路。現在他是皇上,隻要把安雲墨熬死了,就是他的天下了。


    安雲茂也在一旁冷冷道。


    “大皇兄莫不是想等著?你不怕等到最後等到的結果卻是為他人做嫁衣?安雲墨已熬過三年,就不怕他又過了下一個三年?”


    安雲耀和安雲茂都有些急躁,安雲耀急躁是因為原本跟他一樣實力的安雲茂此時實力比他大,他怕越到後麵他們倆的差距越大,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隻好逼著他們早些出手,可不能讓他們把勢力養大。


    而安雲茂現在雖然拉攏了扶國,但他知道自己並不如外麵的人所認為的那樣,有了一大盟主,所以他必須在大家看清這個事實前下手。


    安雲爍是個喜歡吃喝玩樂的人,對皇位他知道他不如幾位皇兄,他也不太去爭,隻是他看安雲墨不順眼,與他有關的事他都想摻和摻和。


    此時的他依舊吊兒鈴鐺,無所謂般道。


    “隻要能讓安雲墨不好過,要錢要人皇兄們決定就好。”


    安雲晟咬咬牙,這樣等下去的確不是辦法,前不久沈日輝送了些藥材,也不知裏麵有沒有治好安雲墨的藥,要是有這些年他的委曲求全可就全白費了。


    安雲耀看安雲晟有點動搖,繼續道。


    “大皇兄,此時朝中臣子對安雲墨議論紛紛,正是打倒他的好時候。”


    安雲茂也在一旁補充。


    “大皇兄,三皇兄說的有理,平日朝中大臣對安雲墨唯命是從,難得此時動搖他的地位,我們此時補上一刀,絕對可以扳倒他。這次不動手,以後怕是難了。”


    安雲爍看安雲晟想那麽久,也不禁開口道。


    “大皇兄,其實不用想那麽多,就衝上次他打壓我們,這仇就必須報了。上次與沈日輝合作,我們什麽都沒撈著,不僅沒傷到安雲墨,還被他滅了好些人,還要我們向沈日輝賠罪,這口氣我可咽不下。”


    安雲晟聽到這總算是下了決心,上次安雲墨也派人警告他,想必知道他也插手了,既然他知道,他也不藏著,他明知道他是皇上卻一直把控朝局不肯放權,那也不要怪他動手奪回政權。


    “好,動手,具體我們詳細商議,務必一擊即中。”


    “好。”


    “必然。”


    今夜月黑風高,正是安雲晟等人等的好月色,他們都已約好,他們的目標是逼安雲墨動手,讓他真氣大亂,真氣一亂,他沒足夠沉穩的真氣壓製毒性,必定毒發。


    “動手。”


    黑衣黑褲蒙麵的人紛紛隱入夜色,一會兒便查不到蹤影。


    他們雖然約好一起傷安雲墨,但難得此次齊心,人手實力強大,他們私下都吩咐三兩侍衛在攝政王府暗中查看,看能不能找到玉璽,他們都一致懷疑先皇是把玉璽傳給安雲墨了。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攝政王府。


    風暴來臨前總是分外平靜,此時的王府也安靜得讓人害怕,江景文本來已入睡,但不知為何突然就醒了,醒後也沒心思睡,在府內各處走走看看,侍衛們也都緊繃著。


    安雲墨此時也沒睡,前兩天就有密報,說皇上和諸位王爺常聚在一起商議事情,一些侍衛有調動,他那時就猜到了,隻是沒想到他們真的動手了,這一次他也感覺到他們是真的下狠手了。


    胥子奇此時也在此處,他悠悠道。


    “沒想到他們當真如此。”


    胥子奇沒想到他們兄弟一場,怎麽能狠心至此,安雲墨對不起他們誰了,他本就中毒,能活多久都是未知數,為什麽要如此逼害他。


    安雲墨早就料到這個結果,也不意外,淡淡道。


    “叫他們準備好,怕是有一場硬戰要打。”


    “兄弟們都準備好了。真是不明白他們把你除了有什麽好處?”


    “少一個威脅他們的人。”


    此時外麵已經有些動靜。


    “來了。”


    胥子奇也聽到聲音。


    “我先去看看都是些什麽貨色。”


    “嗯。”


    安雲墨就在房間等著,他的兄弟們下了血本的刺殺,就算攝政王府再怎麽固若金湯也總有抵擋不住的時候,而外麵那些刺客,或者他們找來的一些三教九流之人,全都不要命般衝了進來,這是攝政王府有史以來最嚴峻的一次挑戰。


    突然,兩三個刺客不知怎麽就闖到安雲墨的房間來了,刺客一出現,門口的侍衛立即上前迎戰,後麵陸續進來,門口的侍衛應接不暇,暗衛也出來了,暗衛長立在安雲墨身旁,無論如何他都會保護好王爺。


    安雲墨仿佛聽不到房間的動靜,攤開信紙,拿起旁邊的毛筆寫字,隻見紙上落下幾字。


    “朝中無事,護好自己,甚念!——雲墨。”


    安雲墨的字依舊如往常一樣,氣定神閑,仿佛真的無事一般,安雲墨寫完一份又一份,直到寫夠十份才停下筆,寫好後又一一裝好放在一旁,以保證它們不會被戰火禍及,而這時暗衛長已加入戰局。


    俗話道閻王好過,小鬼難纏,如果隻是刺客,府裏的侍衛和暗衛絕對能對付,但對方聰明,找了些“勢利小鬼”“蛇蠍小鬼”“市井小鬼”過來,這些人最是難纏,拖住侍衛還是可以的。


    這次對方來勢洶洶,結果如何無法預測,如果他不得不出手,內力壓製不住毒性,毒性在體內爆發亂竄,他隨時可能毒發昏迷或是…身亡,無論哪種結果,他都不希望段清淺為他擔心,所以他提前寫好信,而他自己也會努力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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