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府短短一敘,也正是忙的時候,府裏也沒有什麽人找段清淺麻煩,段清雅出門後,段清淺覺得沒什麽事就請辭回府了,段清莉倒還依著趙靈悅說話。


    段清淺要走,段儒豪也不挽留,他還要招呼賓客。


    街道某廂房。


    “攝政王妃出府了?”


    “回公子,是的。”


    “好,準備一下,好戲準備開始了。”


    “是。”


    這是段清淺從左丞相府回攝政王府必經街道,隻是段清淺不知道有人在這裏設下圈套等著她。


    馬車裏,段清淺靠著轎子休息,小辛和小棠在一旁安靜伺候著,看段清淺仿佛睡了過去,她倆好奇地掀開轎子一角,看著外麵的景致。


    她們一掀開轎簾,段清淺就感覺到微微的風吹進來,睜開眼看她們倆好奇的眼睛到處看,知道她們是想玩了。


    “你們想逛街,可以下去看看,有侍衛送我回去就行。”


    小辛和小棠趕緊回過神,小棠一向比小辛活躍,她首先回道。


    “謝王妃,還是伺候王妃重要。”


    小辛也附和道。


    “王妃,我和小棠姐隻是好奇,王妃都不好奇嗎?”


    段清淺笑笑道。


    “不好奇,你們要是想玩可以下去看看。”


    “不了,我們還是陪王妃回府重要。”


    “好,隨你們。我先眯一會,到府叫我。”


    “是,王妃。”


    段清淺並沒有把小辛和小棠當作下人,隻是認為這是她們一份工作而已,對攝政王府的每一個人她也一樣,她覺得他們是平等的。


    段清淺閉目休息著,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段清淺睜開眼睛,問外麵的車夫。


    “出什麽事了?”


    車夫恭敬回道。


    “回王妃,有一人擋了去路,還喊著要見王妃。”


    段清淺挑起車簾,往外看去,不遠處有一文雅書生,前麵的侍衛把他擋住了。


    “讓他過來。”


    雖然段清淺讓他過來,但是前麵還是有侍衛擋在段清淺和那書生中間,侍衛冷著聲音道。


    “有什麽話在這裏說。”


    侍衛眼睛盯著書生,就怕他突然襲擊段清淺。


    書生和氣一笑。


    “草民見過王妃。草民偶得一張琴譜,看了之後才知原來是簡先生遺物,現特來物歸原主。”


    書生說完把手裏琴譜拿出,雙手恭敬舉著。


    段清淺看眼前淡淡然的書生,他這副姿態倒是一副看淡名利世俗的樣子,但她不太相信這種事,他既然得到,如果有心送還也不用在這大街上送吧?


    段清淺淡淡道。


    “既然是公子偶得,那也是公子的緣分,我也不懂彈琴,就贈予公子了。”


    書生歎息道。


    “這也是草民遺憾之事,草民雖有瑤琴,卻彈不了這曠世琴譜。草民聽聞這碧鳳曲就應用碧鳳琴彈,否則彈不出那韻味。”


    有人攔段清淺的車駕,大街上的人都遠遠看著熱鬧,此時聽書生說起碧鳳曲勾起他們深處的記憶。


    本來碧鳳琴隻是一把有些年份的琴,這琴是因為彈了碧鳳曲後才叫碧鳳琴,碧鳳曲是曠世琴譜,什麽時候有的不知道,隻知道是前輩流傳下來的,當時許多人照著琴譜彈,愣是彈不成調,簡文濤用不同的琴試著彈,他最喜歡鑽研這些有曆史的東西,他不相信這琴譜彈不成調。


    因為他的執著,原本擁有古琴譜的人把原琴譜送他,讓他自己研究,外麵人知道的琴譜都是之前收藏的人抄寫出去讓人試著彈的,並不完整。


    簡文濤拿著琴譜苦心專研,終於被他找到訣竅,這曠古的琴譜並不需要多珍貴的琴彈,隻需要一定年份的琴,再適當調好琴弦就行。


    很多人後麵試著彈,但就是彈不出簡文濤那種效果,隻有簡文濤那把琴才能彈出那種韻味,於是大家把那琴叫做碧鳳琴。


    物以稀為貴,碧鳳曲是曠古琴譜,碧鳳琴又獨一無二,碧鳳琴和碧鳳曲一時成為文人雅客追捧的對象,但奈何這兩樣東西都是簡文濤之物。


    段清淺自是知道這碧鳳琴與碧鳳曲的故事,隻是這書生把琴譜給她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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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你把琴譜給我,莫不是覺得我有機會見到碧鳳琴?”


    “這話草民不敢說,隻是這曲譜是簡先生之物,不管王妃有沒有碧鳳琴,這曲譜草民覺得還是物歸原主的好。”


    書生堅持,段清淺對著侍衛道。


    “收了。”


    侍衛上前接過。


    “如此謝過公子。”


    書生坦然道。


    “舉手之勞。”


    然後對著段清淺恭敬行禮退下。


    侍衛把曲譜翻來覆去看個遍才遞給段清淺,段清淺翻看一下,的確是她外公收藏的曲譜,她自己不懂彈琴,拿來也沒用,看過就放一邊了,而對於剛才莫名其妙送琴譜的人,段清淺知道安雲墨派來的人會去調查他的。


    街道某處廂房。


    “琴譜送到了?”


    “是。”


    剛才給段清淺送琴譜的書生,也就是沈日輝,他不明白為什麽這樣做,直接問道。


    “公子,我們為什麽這樣送?這不是引人注目嗎?剛才要不是公子提前安排,也不知能不能把後麵的尾巴甩掉。”


    “這是原因之一,平時攝政王妃根本不出門,在攝政王府你下得了手?”


    “不能。”


    “其二,大家一起說,總好過我們幾個人說。事情都是一個人說沒事,兩個人說也沒事,三個人說就會懷疑,四個人說就開始相信,你說要是大家都說攝政王妃會不相信?”


    “她相信之後又如何?”


    “隻要她開始動搖,我們就可以下手了。”


    “隻是攝政王妃真的會在意?”


    “會的。當年最疼攝政王妃的莫過於簡文濤夫婦,他們身後事都是攝政王妃一手操辦,攝政王妃對他們絕對有感情。隻要她知道,簡文濤夫婦葬身的那場大火是因為搶奪碧鳳琴和碧鳳曲引起,她絕對介懷當初搶碧鳳琴和碧鳳曲的人。而當時大火後不久,碧鳳琴可是出現在當今皇後柳茹芸手上,查探到的準確消息當時碧鳳琴可是安雲墨親手送給柳茹芸的。”


    男子停頓了一下,繼續道。


    “就算攝政王妃不介懷也沒事,皇上總不想別人提起自己皇後與攝政王這一段前塵往事吧?隻要安朝皇上與攝政王不和,我們就有機會了。”


    “公子高招!”


    “外麵不是說攝政王妃性子直嗎?依她的性子,愛恨分明,如果攝政王是放火燒她外公的幕後黑手,她絕對記恨。我們就等著看好戲。”


    攝政王府。


    段清淺回到府裏,直接把曲譜遞給前來迎接的施嬤嬤。


    “王爺回來後,把這曲譜拿給王爺,王爺收就給他,他不收,直接放庫房就是。”


    “是,王妃。”


    段清淺對曲譜不感興趣,而且說好外麵的事安雲墨處理,她也不想參合,她就做一個外人眼裏深居簡出的攝政王妃,過她自己的清靜日子。


    外麵的人都知道攝政王妃是個喜歡清靜的人,要不是必要從不參加安朝夫人們的聚會,就算參加也非常寡言,而她的身份不低,她來她們還得敬她、供著她,久了她們也不怎麽邀請段清淺,除非必要。


    安雲墨書房處。


    侍衛正向安雲墨稟告今天段清淺遇到的事。


    “書生查不到是誰?”


    “對方早有防備,暗中有人護著書生。屬下跟蹤時隱隱約約聞到些香味。”


    “香味?”


    “屬下已經派人查證。”


    “好,繼續調查,有什麽結果立即來報。”


    “是,王爺。”


    侍衛剛稟告完,施嬤嬤就從外麵進來。


    “參見王爺。”


    “嗯。”


    施嬤嬤把手裏的曲譜拿出來,雙手捧著道。


    “王爺,這是王妃交代老奴給王爺的。”


    阿司立即上前拿,遞給安雲墨,安雲墨打開看了看,這不就是侍衛說的書生給清淺的曲譜嗎?


    “王妃怎麽說?”


    “王妃說王爺要是收就給王爺,王爺不收,叫老奴拿到庫房放著。”


    “本王收了。”


    “是,王爺。老奴告退。”


    安雲墨看著上麵的曲譜他都有點看不懂段清淺了,清淺是一點都不在乎她外公的東西?還是另有原因?


    今天中午段清淺再次下廚,煮好飯菜後還叫下人拿到安雲墨所在的院子,江管家、孫嬤嬤和施嬤嬤心裏高興著,積極指揮下人們。


    他們三個私底下暗自議論過,安雲墨和段清淺這是怎麽回事,說親近,但好像不是那麽回事,有時候安雲墨不過來,他們倆可以十天半個月不見麵;說不親近,但他們又相敬如賓,每次見麵也相處得不錯;而且安雲墨把管家大權交給段清淺,看得出安雲墨對段清淺也應該是滿意的。


    平日裏段清淺雖然比較少主動找安雲墨,但是他們經常跟段清淺相處,也沒聽過段清淺抱怨安雲墨,暗地裏段清淺還經常女扮男裝出去玩,有時候還出去找找安雲墨,例如上次春獵。


    但是在攝政王府,他們兩個的關係仿佛有著束縛,大多在自己的院子裏,親近又疏離著,他們三個也弄不懂怎麽回事,這次看段清淺難得主動下廚做幾道小菜和安雲墨吃,他們三人可是積極得很。


    這說明什麽?他們三個立即想到,王爺跟王妃的感情開始好了,小王爺、小郡主還會遠嗎?這可是他們三人同時盼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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