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就這樣被她冷落,穆子琛的手追過去,貼在她臉上。


    她每讓一分,他就要跟進一分,逼到她沒辦法再讓。


    顧依暖有些氣惱,又無能為力。


    蕭錦烈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賴皮了?居然還摸她的臉!


    不!不對!


    不是蕭錦烈,應該是……穆子琛。


    隻有穆子琛才會這麽賴皮。


    “摸夠了沒有?”憋了好一陣子,顧依暖終於有力氣開口了。


    “不夠,一輩子都不夠。”穆子琛雙手捧起她的臉,“不給我摸?我偏要摸,偏要摸。”


    顧依暖沒什麽體力,懶得跟他爭什麽,繼而閉上眼睛。


    她醒了,穆子琛也就放心了。


    樂樂那邊等的著急,他得先回去。


    輕聲道:“你在這裏好好養病,過兩天我就來接你回去。”


    顧依暖不想說話,隻是輕微點頭。


    “你放心,我會給你報仇,那些欺負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走吧!”


    “那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穆子琛俯下身,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這件事的受害者是周雨琪,如果她出麵澄清事情與顧依暖無關,顧依暖就不會有事。


    可是,怎麽才能讓周雨琪不追究?


    樂樂一直打不通爸爸的電話,心裏焦急不已,像個小大人雙手環胸,徘徊在病床邊。


    爸爸為什麽不接電話?還把手機關機了!


    樂樂正胡思亂想的時候,穆子琛提著東西走進病房。


    一見他進來,樂樂急忙跑過去抱住他:“爸爸,你去哪裏了?這麽久才回來,我好擔心啊!”


    穆子琛輕輕撫著他的腦袋:“別擔心,爸爸不是回來了嗎?”


    “爸爸,如果你以後要很長時間才回來,就給樂樂打電話好不好?”


    “好,以後爸爸都給寶貝打電話。”穆子琛心裏湧起一陣自責,他剛才不應該掛斷電話還關機,他應該接聽了,告訴樂樂有點事情要做,相信樂樂也不會無理取鬧。


    “爸爸你買了什麽呀,我好餓哦。”


    “買了寶貝最喜歡吃的魚翅。”


    “好哦好哦,有魚翅吃咯!”樂樂高興的拍著小手,走到床邊坐下,等著吃魚翅。


    看著兒子這麽高興,穆子琛心裏像是趟過一股激流,暖暖的。


    有時候他覺得,其實這樣過日子也挺好的,為什麽非要跟顧依暖糾纏不清呢?


    可是每每一見到他,他就控製不住內心的情感。


    如果……如果樂樂是顧依暖給他生的孩子,那該有多好。


    樂樂吃完魚翅,穆子琛給家裏司機打了電話,讓人過來接樂樂回去休息。


    樂樂一聽到爸爸要送自己一個人回家,一雙小手緊緊抱住他的腿:“我不要回去,爸爸我不要回去,我要和爸爸媽媽在一起。”


    “樂樂昨天守了媽媽一夜,要回去休息,乖。”


    “可是我不想一個人回去。”


    “爸爸要留在這裏陪著媽媽,寶貝是小男子漢,要勇敢哦。”


    “爸爸……”雖然被爸爸誇獎是男子漢,可樂樂還是不想一個人回去,抱著他的腿撒嬌,“爸爸,我要留在這裏嘛,我要和爸爸一起陪著媽媽。”


    “寶貝還小,身體會吃不消。”穆子琛搬開他的手,蹲下身輕輕捏了捏他的鼻子,“寶貝要是累壞了,爸爸會心疼的,回去睡覺,乖,聽爸爸的話。”


    爸爸都這樣說了,樂樂心裏再不樂意,也隻好答應回去。


    嗯……等他回去睡一覺之後,就來換爸爸回去睡覺。


    周雨琪知道穆子琛非要送樂樂回去的用意,但是這一次,她不會就這麽妥協。


    他想救顧依暖,先過了她這關。


    對於周雨琪,穆子琛沒有必要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道:“我要你去救暖暖,有什麽條件你盡管開。”


    “任何條件都可以嗎?”


    “隻要你救她。”


    “好。”他這樣直接,周雨琪也沒有必要兜兜轉轉,“我們結婚,如何?”


    沒想到她會開出這樣的條件,穆子琛微微一怔。


    他們結婚?她在跟他開玩笑嗎?


    就算全世界沒有女人了,他也不會娶這樣一個女人。


    “如果我不願意呢?”


    “免談。”


    “你給我聽好了,我給你開條件的機會,不代表你可以跟我談條件。”


    “子琛,你現在是在求我幫你,不要這麽冷冰冰的一張臉,好嗎?”周雨琪抬眸看著他,唇邊勾著淺淺的笑意,“如果你說點好聽的,哄得我開心了,說不定我一高興就不追究了呢。”


    穆子琛麵不改色,根本不被她的話所激怒。


    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用語言激怒他的,怕是隻有顧依暖。


    “周雨琪,你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去澄清你受傷與暖暖沒有任何關係,保釋她平安無事的出來,以後,我還留你照顧樂樂。第二,滾,滾到一個我看不見的地方。”


    “所以,你這是威脅我?”


    “給你一個晚上的時間好好考慮。”穆子琛說完,轉身離去。


    “穆子琛!”周雨琪忽然大聲叫住他,“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姐姐嗎?”


    穆子琛步伐驟然一收。


    她姐姐……她也知道了?


    他一直以為這個女人單純,沒想到她私底下早已把一切事情調查清楚。


    比起楚心雲,她真是心機深重。


    “她害死我姐姐,我不指望你可以為姐姐報仇,可是,你為什麽還要和害死姐姐的凶手在一起?”見他微有所動,周雨琪繼續說道,“為了你,姐姐失去了雙腿,失去了做媽媽的資格,可你呢?你都做了什麽?你不能娶她,還跟其他女人生孩子!這些姐姐都忍了,可是,她都死了,你卻還要和害死她的凶手在一起!姐姐若是在天有靈,也會希望顧依暖不得好死。”


    “你給我閉嘴!”聽到前麵那些話,穆子琛心裏頗為愧疚,可所有的愧疚在她最後一句話出口時煙消雲散,冷冷道,“我做事還用不著你來評價,你膽敢做出任何傷害暖暖的事,就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


    話音落細,他徑直走了出去。


    對楚心雲的愧疚,他自然是有,但他不喜歡別人來評價他所做的事情。


    就算再愧疚,楚心雲也回不來了,但他,還是要好好過日子。


    他不是非要留著周雨琪照顧樂樂不可,留下她其一,是因為她可以擔任楚心雲這個角色,其二,她是楚心雲的妹妹。


    因為覺得虧欠楚心雲,所以想要給她家人一些彌補。


    可如今看來,根本就沒有必要!


    穆子琛離開了醫院本想去看顧依暖,可她身在監獄,他沒辦法說去就去。


    如果鍾樂在,他進出還方便一些,可偏偏,他正需要他的時候,他居然不在!


    顧依暖下午睡醒後有輸了液,到晚上就慢慢退燒了。


    本以為再休息一晚上就會好起來,可到了夜裏,陳浩叫了人來帶她回監舍。


    她知道監舍裏麵那幾個女人心如蛇蠍,回去又得被她們弄個半死。


    她不想回去,卻無力反抗。


    身上沒有力氣,被兩個男人一推,顧依暖直接撲倒在地上。


    監舍裏的女人,紛紛看著她。


    顧依暖抬眸望了一眼,雙手捏住了衣袖,緩緩站起身。


    一個女人將一張毛巾撂在她臉上:“是你用的嗎?毛巾這種東西能卵用嗎?沒素質!”


    毛巾從她臉上滑落在地上,顧依暖隻是淡淡看了一眼。


    想對她動手就直接點兒,何必還要找個理由?


    她從來沒有用過她們的毛巾,果然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這個女人的倔強勁你們又不是沒有見識嗎?還跟她費什麽話?直接用刑。”


    顧依暖不知道今晚她們又要做什麽,還沒有來得及防備,幾個女人已經衝上前七手八腳的扒光了她的衣服。


    五個女人將她摁在地上,兩個控製腳,兩個控製手,一個扯住頭發不讓她亂動,另一個準備著刑具,水和紙。


    顧依暖被摁住動彈不得,紙看到一張張紙鋪在自己臉上。她想到電視劇裏麵審犯人的情節,將紙撲在臉上,再澆水……


    難道她們也要這樣做嗎?


    她心裏想著,水已經澆了下來。


    她搖頭想要擺脫那些那些紙,頭發被扯的生疼。


    一吸氣,紙巾就伴隨著她的氣息貼在了鼻孔,被染濕的紙巾貼在臉上,她吹不開,憋的無法呼吸。


    幾個女人卻玩的津津有味,看著她垂死掙紮。


    那種無法呼吸的感覺,比掐住頸子透不過氣還難受,顧依暖鼻子吸不到氣,張開嘴想要呼吸,卻將紙巾吸進了嘴裏。


    一種惡心的感覺頓時湧遍全身,可她已經顧不得,隻想呼吸一點氣息。


    但幾個女人並沒有想過要給她呼吸的機會,立即又貼了紙在她臉上,再澆水。


    如此循環不知道多少次,知道監舍關燈,她們才放過早已因為透不過氣而暈死的顧依暖,各自休息失去。


    冰涼的地板上全是水,顧依暖光著身子躺在地上,醒來的時候是已經是淩晨。


    她凍的全身冰冷,已經沒有了知覺。


    腦袋昏昏沉沉,她爬不起來,就那樣躺在地上。


    窗戶的窗簾沒有拉上,她微微抬起眼皮,望著漆黑的窗外。


    沒有月光,沒有星星,無窮無盡的黑,無窮無盡的靜。


    不知道她是冷出了錯覺,還是已經失去正常的意識,她仿佛看了母親。


    母親站在窗外,朝她招著手。


    顧依暖唇邊揚起一絲絲淺笑,緩緩抬起手,朝母親伸過去:媽媽,帶我走吧!


    手臂無力垂下的那一瞬,她沉沉閉上了眼睛。


    聽說天堂沒有痛苦,沒有煩惱,沒有憂傷,那麽,讓天使帶她去天堂吧!


    鍾樂被穆子琛催煩了,次日一早就趕回了海城。


    事先和穆子琛見了麵,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大概情況。


    穆子琛告訴他顧依暖在醫院,可他去了醫院,並沒有見到顧依暖。


    問了醫院護士,護士都說不知道。


    鍾樂又急匆匆趕去監獄,可監舍裏麵也沒有。


    醫院沒有,監舍沒有,逃獄了?


    不可能!


    三立醫院是監獄的專院,非工作人員不可能隨便進出。


    何況,穆子琛說顧依暖重病在身,別說逃獄,就算要走下樓也是個困難?


    既然不可能逃獄,那麽,她人呢?


    鍾樂讓人找遍了醫院所有角落,都沒有找到顧依暖的蹤跡。


    無奈之下,他隻好打了穆子琛的電話。


    一聽說顧依暖失蹤了,穆子琛急忙趕去了醫院。


    “失蹤?!”穆子琛難以置信,輕笑一聲,“你們這層層防備的醫院,她一個病人走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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