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定看著許子悅,她說的這段話也並不是不可信。如果她真的要讓許子惜死,以前多的是機會,她們是姐妹,隨便給許子惜下點藥什麽的,就能完事,她何必幹這麽多事情。


    “許子悅,你為什麽這麽恨許子惜?你也說了,她到底是你妹妹,就算你爸偏心,也不至於讓你恨她恨成這樣。難道是因為裴遇凡?你恨她跟裴遇凡在一起?”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蘇錦年,你現在怕她了?她是秦文宣的時候,你的確不用擔心她的存在,可當她是許子惜時,你的確沒有她的資本。你要知道,她以前就是裴遇凡的心尖寵。裴遇凡一直以為她死了,現在她沒死,又回來了。就算你把裴遇凡看得再緊,他都會去想許子惜的。”許子悅得意地告訴我。


    我歎口氣“許子悅,你錯了,我一點都不擔心她會影響到我和裴遇凡的感情。我過來問你這些,也並不是用來對付許子惜,而是,我想知道,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我發現裴遇凡對她的認知,好像有偏差。”我一點都不隱瞞我對許子惜的看法。


    許子悅打量我,像在猜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又接著說,“許子悅,我不怕告訴你,我跟裴遇凡說過,如果許子惜越過我的底線,我也不會客氣的。就算裴遇凡要保她,我也不會妥協。裴遇凡一點都不覺得難做,反而覺得我說的在情在理。”


    “你很得意?別傻了,蘇錦年,男人沒有一個靠譜的,就算現在多愛你,到有誘惑出現的時候,還不是一樣會背叛。裴遇凡也一樣,他以前多愛許子惜啊,可現在還不是把感情轉移到你的身上。”許子悅撇撇嘴。


    “嗯,你說得對。不過我對裴遇凡有信心。能搶得走的,就不叫愛情了。你真的確定,他那時候很愛許子惜?我說說我自己吧,我從看他的第一眼就愛他了,這麽多年,從來沒變過,我看到他依然會有心動的感覺,我在北城那三年,如果要放下他的話,是不難做到的,可事實證明,我忘不掉他。”我跟許子悅說我的感情。


    她隻是看著我,像看笑話那樣。


    我不再說這些,“對了,我告訴你一件事,許子惜那天趁亂推了我,想害我流產,可她沒得逞。後來又給她自己下藥,讓裴遇凡陪她,可是被我識破了。”


    許子悅原本無波無瀾的眼,這才有了漣漪。“蘇錦年,你真的讓她沒轍了?想不到許子惜這麽城府的人,居然會敗在你這個蠢女人的手下。”


    “哦,你別介意,我說的這個蠢,不是指你真的蠢,相反你太聰明了。我和許子惜,都不是你的對手,你有的我們沒有,我們活得太累了,這輩子都在為自己爭取一席之地,爭到最後,早就忘了初衷,把自己變成這樣。”許子悅的眼神飄遠了。


    我以為這是她在裏麵的感悟,卻不想,她竟然說這不是感悟,她隻是心疼她自己,賺了那麽多錢都沒有好好享用。


    “我的日子不多了,知道有個你來為難許子惜,也算是我最後一件開心的事了。許子惜這個女人,有多惡心我就不說了,以後你會知道。最重要的是,她有一種本事,每每挖盡心思去接近男人,她都會偽裝成不經意的,攪亂了人家的生活後,她卻在那兒作,說她是無心的。我最看不起她這一點。”許子悅回過神來。


    “蘇錦年,最後,你想知道許子惜是什麽樣的人,我隻有一條可以告訴你,那就是厲遠。我和許子惜十七歲那年認識他,十八歲為了這個男人反目。當然,她並不知道我是為了這事在心裏埋下了恨她的種子。明明,我和她分享了無數我喜歡厲遠的事,她轉眼就去接近厲遠。


    知道我為什麽整容嗎?那是因為我生日那天,約了厲遠一起聽演唱會,可許子惜卻提前去找厲遠,讓厲遠來跟我拿演唱會的門票,我卻那麽傻,以為他家裏困難,就真的把票給了他,讓他拿去倒賣。當我在演劇廳門口徘徊卻進不去時,我看到他和許子惜高高興興地進去了。我為了跟著他們,衝了進去,許子惜明明看到了我,卻當沒看見,而我被人攔住,不知後麵誰撞到了我,我從看台摔了下去。這段噩夢跟了我整整一年,我的臉上留下了兩條很深的疤痕,我不得不做整形,我媽讓我爸把所有報道撤下來,我才得以過一個相對平靜的休養期。”


    許子悅說起這段往事,眼眶紅了。


    我沒想到,強悍如許子悅,也有這樣的噩夢,許子惜對她的傷害,竟然大到毀了她日後的人生。


    “最讓我想不到的是,我才剛重新振作,我爸卻要把那對母女接進家門。我媽劇烈反對,我也反對,可我爸竟然說,如果我反對,就連我後續修複臉的錢都不給我。我媽為了我,隻能暫時壓下不甘心。我當時以為她真的那麽偉大,沒想到,我竟然不是許唯俊的女兒,也難怪她見好就收。”


    許子悅一把抹了眼淚,她像從往事裏清醒,“蘇錦年,我不能再說了。我以為我免疫了,沒想到,還會哭出來。這就當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我在瑞士銀行有個財戶,我媽不知道。依她的個性,她不把錢敗光都不會醒悟。那些我也沒人托付了,就托付給你吧,你就當是我的報應,你想拿就拿吧,給她留一點過生活就行了。”


    她說罷就站起來,身後的獄警恰好說時間到了。


    許子悅深看我一眼,轉身走了。這個寂寥的背影,從今以後就要消失了。


    看完她回來,我的心情一直很抑鬱。許子悅到了最後,竟然把她的所有托付給我,我無法理解她是什麽心理,也許沒有人去看她;也許除了我,別人都圖謀她的錢;也許除了恨許子惜,她誰也不恨;也許,她雖然說我蠢,卻還是相信我的人品?


    幾天後,我收到一封信匿名信,信裏很簡單的兩行,許子悅瑞士銀行的賬戶和密碼。


    我默背了好多遍,直到我睡著都能記住後,我把那封信撕了。


    我問裴遇凡知不知道薑小瑜的下落,他說薑小瑜是害死程秀珍的主要嫌疑人,一直有人監視她。


    他說我問來幹嘛,我說就是想問問許子悅不在後,她要怎麽過。


    裴遇凡洗澡時,我用手機給老陳發了短信,讓他幫我查一下薑小瑜在哪裏。發完短信後,我刪掉了。


    許子惜那天說她先搞定姚真真再來對付我,好像她真的行動了。


    姚真真沒過幾天就被請到局裏調查,林墨做了多番努力,可是因為厲遠在幫許子惜,姚真真一時半會兒都很難洗脫嫌疑。如果掌握了證據的話,她將逃不掉。


    不知是不是連林墨都一點辦法沒有了,他竟然會給我打電話,約我談談姚真真的事。


    我直接問她,姚真真是不是秦文宣,他說是,我罵他,既然是的話,那就沒什麽好談的了,她都想把我殺了,我不可能幫她。


    可林墨不放棄,居然還敢找到丁柔頭上,讓丁柔來勸我對付許子惜,好處可以談。丁柔給他的回應是,直接交給我哥去處理。


    我哥二話沒說,直接殺到林墨府上,把林墨他媽季曼和秦天照也驚動了,林墨花了好多時間安撫他們,讓他們別擔心秦文宣。


    我知道後給我哥打電話,讓他下次可不能這麽衝動,林墨那人陰險狡猾,萬一他給設了套怎麽辦,我哥說不用怕,林墨現在引火燒身,哪裏有精力去下套。


    尤其是林墨知道我哥和丁柔現在是男女朋友,沐沐眼看都要喊我哥做爸爸了,他就更加不敢對我哥怎麽樣。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為我哥也會跟他一樣奸詐,拿沐沐來開刀。


    殊不知我哥對沐沐好得,簡直怕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他和丁柔也越來越有默契,一個主外,一個主內。公司的事和投資全由他說了算,我家裏的事,爸媽有什麽都去問丁柔,丁柔來主持大局。


    這麽一想,我覺得我哥越來越厲害了,肯定是跟丁柔學的。


    林墨後來給我發了一段語音,大概是姚真真親自錄的“蘇錦年,我是秦文宣。其實我並不想你死,我恨的是許子惜,要不是她,我不會變成這樣。你知道她是什麽樣的女人嗎,她吃著嘴裏的,看著鍋裏的。


    身邊都有裴遇凡了,還天天給厲遠發短信,全是曖昧的露骨的,厲遠原本要忘了她,跟我好好過,卻為了她,讓我的孩子沒了,他甚至想要去做節育手術,隻為了等許子惜,可人家擺明了把他當備胎啊。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什麽不順心的事,為了厲遠,我不但把身體弄壞了,我連心理都變態了,那天晚上我們吵過之後,我決定殺了許子惜。誰知許子惜命好,隻是傷了臉,而我卻比她傷得嚴重。我哥,也就是林墨救了我,我讓他幫我做一件事,那就是讓許子惜變成我,而我變成她,我要先讓她好起來,再給她致命一擊。我要讓她親眼看著,她想要的,全部被我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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