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悅是我表姐?


    我有種世界將要毀滅的感覺。為什麽那麽令人難以置信?我有點懷疑,我現在是不是在諾亞方舟上!


    我媽隻有一個孿生妹妹,她們都在最冷的冬天出生,所以一個取名楊雪,一個取名楊霜,我媽說,她比妹妹隻大半個小時。


    可現在,裴正榮說許子悅的媽媽,是我媽的妹妹!這天方夜譚像一顆釘子,不斷地紮在我心上,又拔出來,再紮進去。


    我真的感覺到痛!


    小姨墳旁,那個小小的墓碑,我媽說那是我表姐的墓,因為胎兒窘迫,她沒能好好多看看這世界就走了,小姨也傷心過度,沒能撐過去。


    那個表姐,怎麽可能是許子悅!


    她是許家唯一的女兒,怎麽可能就成了我的表姐?


    我呆呆地盯著那個內存卡,一下子激動,就它折成兩半。


    “錦年,吃飯了!”我媽開門進來,笑著喊我吃飯。


    我看著她的麵容,一瞬間腦裏閃過很多很多!很想問她,她妹妹的事,我表姐的事,還有許子悅!


    可千頭萬緒,不知從何問起。


    “怎麽了?媽臉上有東西嗎?”我媽摸了摸臉。


    “沒有。”我把那一分為二的內存卡丟在垃圾筐裏,跟我媽下樓吃飯。


    我沒有胃口,吃了一點就放下筷子。飯後陪我媽洗碗,我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媽,表姐出生時,你見過她吧?”


    她一愣,手上的碗掉了,碎裂了一地。“你,怎麽突然問起?”


    “沒什麽,就是好奇。很想知道,我和表姐像不像。畢竟小姨跟你長得一模一樣。”我裝做輕鬆的口吻。


    我媽把碎裂的瓷片掃進鏟裏,眼淚一滴滴掉下來。“不像,一點也不像。你長得像我,可她長得不太像你小姨。所以你們不像。”


    我很不忍心,那是我媽人生最痛的事,我卻要提起。


    可我無論都不相信,許子悅那樣的女人,竟會是我小姨的女兒。


    我媽抹了抹眼淚,“你看你小姨和表姐的照片嗎?我也好久沒看了。以前怕傷心,我沒敢看,全部藏起來了。”


    我點點頭,跟我媽進了她房間。她從隔櫃的最底層,掏出一個大盒子來,拿出兩本相冊來。


    第一本是我媽和小姨的照片,打開看到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摟著拍照,若不是我早有心理準備,估計也像平常人那樣,覺得震驚。因為造物者真的太神奇了,這麽美的兩張臉,真的難以分出誰大誰小。


    我媽心裏的痛有多深,通過這些照片就看出來了,姐妹情深,同年同月同日生,卻不能和對方共老!


    “那時候,多美啊!”我媽沒有哭,撫著相冊裏的照片發呆。


    我打開了第二本相冊,照片卻不像第一本那麽多。


    終於我看到小姨的結婚照,那個男人看起來比我爸年輕的時候還要帥,也挺高大的,跟小姨站在一起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照片上還留了字,“韓友良和楊霜之婚照,唯願天長地久,永結同心!”我感歎那個年代的美好,沒有厲害的化妝術,也沒有ps,足見我媽和小姨年輕時的風華。


    我媽讓我翻到相冊的最底處,我見到有兩張嬰兒照,照片裏的娃娃臉紅紅的,塊頭卻不小。


    “這就是你表姐,跟你一點都不像。”我媽拿出其中一張照片,“當時她被抱出來時,我怎麽都想不到,看起來這麽健康的孩子,竟會,活不久。後麵看著護士把她抱走,我心都碎了,我沒辦法接受那個事實。”


    我仔細看著照片上的嬰兒,總覺得有股親切感,也許是因為,她媽媽和我媽媽一卵同胞。那種感覺很奇妙。


    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小姨的孩子的照片。我不禁納悶,為何見許子悅完全沒有這種親切感,難道是因為她作惡多端?


    “想什麽呢?”我媽輕輕拍了下我的手背。


    我看著她的臉,告訴她,我在想,如果表姐還在的話,應該會是個大美妞。皮膚看起來挺白的。


    “誰知道呢?以前算命的還說過,我和你小姨的孩子,都是富貴命呢,一點也不準。還說什麽吃遍世間苦,贏得幾輩甘,我現在最不信的就是算命的!”我媽說著,就想合上相冊。


    我告訴她,我還想再看一會兒。真的很難把許子悅跟眼前照片裏的嬰兒聯係到一塊。


    如果媽知道,許子悅是小姨的女兒,她又會怎麽樣?她一直深信,小姨的女兒已經死了,又怎麽會接受許子悅?


    可是裴正榮也那麽說,許子悅到底有什麽憑據?


    放好照冊後,我回自己房間,上網查了下許唯俊的資料,又對比了下之前老陳給我的許子悅的資料,我還是想不通,許子悅怎麽就不是許唯俊的女兒了。


    許唯俊生性風流,許子悅的母親薑小瑜,和許子惜的母親曹燕,都不是他的正室。他的正室年紀輕輕就病逝,薑小瑜和曹燕纏鬥了很久才上位,當上許太太,此後曹燕就一直處於捱打的局麵。


    後來,薑小瑜除了許子悅外,沒能再生一男半女,許唯俊決定為曹燕的女兒許子惜正名,兩房太太鬥得你死我活,兩個女兒卻關係融洽。


    我不禁想起之前許家那傭人二嬸子的話來,她喊許子悅祖宗,還說許子悅難伺候。如果許子悅不是薑小瑜親生的,二嬸子應該會為曹燕抱打不平啊!


    順著二嬸子這條線索思考,我覺得又要重新接近她了。


    之前是為了查我哥的事情,後麵又被其他事耽誤了,蕭媛還出了意外死了,我就沒再去接近二嬸子了。


    手機響了,是丁柔給我打來電話,“錦年,告訴你一個消息,林墨果然不是去醫院看秦文宣的,他去醫院是找裴遇凡。”


    裴遇凡?我的心懸起來,“林墨找他做什麽?”


    丁柔給我分析著,“我估計是商場上合作的事情,具體是什麽,現在我還沒打探出來。但是有一點不容置疑,那就是,這個合作一定很重要,不然林墨不會親自出馬。估計是秦氏的事,如果是他自己的生意,他討厭裴遇凡還來不及,畢竟是林傑生的表哥。”


    也對,林墨對林必文和沈慧姿恨之入骨,而林傑生又那麽愛丁柔,他必定很討厭跟裴遇凡打交道。


    “秦文宣的資料你看了沒?我剛才偷偷去看了她一眼,依然感覺很奇怪,總覺得她哪裏不一樣了,我又說不出來。錦年,你要注意點,她似乎吃定了裴遇凡撞了她這件事。”丁柔提醒我。


    “怎麽說?”我其實心裏一直有種感覺,裴遇凡的走神,就是秦文宣搞的鬼。可我知道,就算我跟裴遇凡說,他也不會相信。


    “我聽到她給林墨打電話,問事情的進展,還讓林墨順便跟裴遇凡說說她的傷情。這個女人,比許子悅還要狡猾。你要當心。”丁柔把她看到的聽到的都告訴了我。


    我說知道了。掛了電話後,拿出丁柔給我的東西,一直沒有時間看秦文宣的資料,現在正好看一下。


    看完後,我終於明白秦文宣的氣場為什麽比許子悅還要強了。畢竟她的家境本來就比許子悅的好,她從小到大用的吃的,沒有一樣不是頂尖貨。


    而她的殺氣重來自於她喜歡危險係數高的極限運動,包括攀岩,賽車和拳擊。每年的f1必定有她的身影。她甚至會下場跑個過癮。


    如果不是丁柔為我收集這些,我恐怕很難相信,那麽美麗的秦文宣,竟然喜歡競技,像個漢子。


    這樣的女人喜歡裴遇凡,還真是我的不幸。如果不是幾年前我執意要嫁給裴遇凡,有了這一段緣分,隻怕現在,我真不是她的對手。


    可感情這麽玄的東西,又哪裏是隻要優秀就行?


    秦文宣,如果你的追求一定要淩駕於道德底線之上,我也會為了守護我的愛情,而應戰。


    第二天一早,我起來給裴遇凡做了營養早餐,送到醫院的時候,才七點鍾。讓我意外的是,他不在病房裏。


    這麽早,他去哪裏了?他的腿行走不便,就這麽出去,也不怕再弄傷。我有點失望,坐著等他。


    突然聽到敲門聲,然後是秦文宣的聲音,“遇凡,你醒了嗎?”


    我一愣,下意識把早餐放到櫃裏,然後我躲進了洗手間裏。


    秦文宣不是受傷了嗎,昨天才做著手術,今天就能下床走了?而且聽聲音,真是神采奕奕。


    一般人沒聽到回答都不進來的,可她打開了門,走進來。


    我躲在洗手間,開了一條縫,想看看她要做什麽!這一大早就來找裴遇凡,肯定不是問候那邊簡單。


    秦文宣進來後,沒看到裴遇凡,往洗手間走來,“遇凡,你在嗎?”


    真是不要臉,追男人還追到廁所來了!我粗著嗓子應了聲,“嗯。”


    “我聽我哥說,你答應了歐洲的共同開發項目是嗎?我有個構想,想跟你說。”秦文宣興奮說起來,“你覺得在原有基礎上,再辟出一個類似青年旅社的單元來,會不會更加吸引人?我覺得這個可以做,盈利不會低於……”


    她的劈哩啪啦讓我聽得生厭。


    等到她說完了問裴遇凡,“你會考慮嗎?”


    我又是一個單音節,“嗯。”


    她總算走了。


    我走出來,剛把早餐從櫃裏拿出來,裴遇凡就回來了。


    “蘇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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