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下子反轉得太快,我被他們吵得腦袋嗡嗡響,太陽穴緊緊抽著。


    “蘇錦年,你真是太不要臉了。”沈慧音尤其叫囂得厲害,“這次,我說什麽都要讓你跟遇凡離婚。你這種女人,滿腦子的算計,哪天把算計到遇凡頭上,我兒子真的太可憐了!”


    “對,哥,你聽媽的,蘇錦年真是,太讓人惡心了。天天騙人說她生不了,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能生,才說那麽多謊來掩飾?”裴遇晴跟沈慧音一條陣線。


    裴正榮開口了,“都別吵。”他麵向明嬸,“你的意思是,許子悅找到你,讓你給她藥,她好給蘇錦年下毒,而其實那藥是沒有毒的,蘇錦年一點事也沒有,對嗎?”


    明嬸急忙點頭,“對對,這就是事情的經過。”


    我忍無可忍,“明嬸,你好像疏忽了一件事,許子悅要是真的想給我下毒的話,她找誰不好,為什麽非要找你?而你,跟許子悅做了傷害我的事之後,為什麽不第一時間說出來,你等這麽多天才說,中間這段時間,你做什麽去了?”


    明嬸愣得說不出話來。


    我又繼續炮轟她,“你說我騙人,可我連自己的身體到底有沒有事,現在都不敢確定了。送到醫院後,醫生開的報告就是那樣,如果我沒事的話,又是誰在我背後搗鬼?非要說我身體有問題?”


    我把這一切都推到明嬸身上,“是不是你,和許子悅搞的鬼?還是,另有其人?我到底得罪你什麽了?”


    邊說著,我裝做快哭的樣子,“明嬸,本來我不想提以前,可是,你有前科,我很難再相信你。就因為你以前曾對我做過類似的事情,許子悅才去找你拿毒藥,不是嗎?”


    裴正榮立刻發問,“到底是什麽事?這個家的人,都反了,一個二個,都瞞著我那麽多事。”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叩門聲,一時間大家的目光都看向門口。


    “遇晴,去開門。”裴正榮喊了一聲。


    裴遇晴趕緊拉開了門,“怎麽沒有人啊?”她走出去左看右看,“咦,有一份東西。”


    她把地上的牛皮紙袋拾起來,“爸,不知是什麽東西,打開來看看!”


    裴正榮從她手裏拿過來,打開一看,麵色變了,把那遝紙全扔在明嬸臉上,“你,你居然做過那麽狠毒的事!為什麽要給錦年的東西下避孕藥,還給她喝避孕的湯?難道你不知道,我媽有多喜歡錦年?”


    明嬸蠕動著嘴皮,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裴遇晴把那份東西撿起來,和沈慧音一塊看起來。


    “原來,他們一直沒生孩子,竟是你在背後搗鬼!”裴正榮痛心地說,然後問我“所以,你要走之前,那樣騙我,是因為報複明嬸?”


    我重重點頭。那時候,蘇氏破產,我爸被陷害,而我被沈慧音、明嬸還有許子悅屢屢算計,騙裴正榮我懷了裴遇凡的孩子,是唯一的出路。而後麵騙他們,我被明嬸害流產,真的是為報複。


    明嬸狠狠瞪我,而沈慧音像傻了一樣,站在那裏不知想什麽;裴遇晴看完那報告又給許子悅看,跟許子悅小聲說話。


    裴遇凡是知道這件事的,所以一直不願再理明嬸。


    奶奶過世時,明嬸來求我,讓她見奶奶最後一麵,當時她的確說過,欠我的會給我補回來。


    好在我一直沒信她。看吧,最後時刻,她還是會算計我。


    秦文宣真是使得一手好離間計。通過明嬸,既把許子悅弄出局,又順便給我和裴遇凡的感情製造危機。


    這個女人,與許子悅最大的不同在於,她敢對她自己狠。


    讓裴遇凡像看到了許子惜,然後撞上她,這樣裴遇凡心裏就愧疚,最重要的是阻擋了我給裴遇凡解釋的機會。在我們的誤會未清除時,又急著讓明嬸來挑撥!


    好在丁柔救了我,及時把以前我讓師妹化驗那些護膚品的報告扔出來,明嬸再也沒話好說。


    “明嬸,你一直跟在我媽身邊,我們家對你不薄吧,你竟敢做這樣的事!看在我媽的份上,我不會報警,但是,請你以後別再出現在我們麵前!滾!”裴正榮相當氣憤。


    明嬸的眼淚嘩嘩直流。


    這時候我留意到沈慧音的眼神,竟然帶著一絲解恨。我暗暗記下她這個眼神,心想這裏麵一定大有文章。


    “還有你!”裴正榮指著許子悅,“我之前就覺得你心眼多,要不是看你可憐,孤苦無依,我怎麽也不會勸錦年和遇凡離婚。沒想到,你竟連我兒子都敢一起毒害,你的心太狠,不能當我裴家的兒媳婦。”


    許子悅急著解釋,“伯父,你聽我說,這裏麵……”


    “別說了,我不會再信你的話。以後,你也別再打我們家的主意。子惜死了,那就說明,你們許家和我們裴家,沒有當親家的緣分。就這樣吧,如果你敢現生事,我會讓許唯俊直接從南城滾出去。”裴正榮說罷就轉過身去,態度十分強硬。


    沈慧音附和裴正榮,“沒錯,我看錯你了。你把遇晴也帶壞了,以後不許你跟遇晴來往。”


    “走吧,遇凡既然沒有大礙,就讓他好好休息一陣子。這段時間我會親自管寰亞,你就當休個假。”裴正榮安排好就走了。


    沈慧音和裴遇晴自然也跟著走了。


    病房裏,明嬸哭得不能自已,許子悅一臉頹喪。


    “為什麽會這樣?”明嬸聲音都抖了,“遇凡,我這麽做,是有原因的。”


    裴遇凡麵無表情,看也不看她,爬上/床躺下來,“我不想聽。”


    明嬸隨即瞪我,“蘇錦年,你的良心呢?就算我之前給你的東西下過藥,你不也報複回來了?為什麽隔了這麽多年才提起這事?我真是鬥不過你,我不鬥了,行吧?請你以後高抬貴手,別因為這事跟遇凡計較,好好跟他過。”


    許子悅如夢初醒般,一下扯住明嬸的手,“賤人,你為什麽要害我?老不死的,你敢算計我!我讓你好看!”


    她拽明嬸的力氣很大,明嬸掙紮不過她,被她拽得差點弄破衣服。


    看她們就要打起來,我喝了一聲。


    “要打出去打,當這裏是什麽地方!滾!”


    兩人心有不甘地剜我,然後走出去。


    我給裴遇凡倒了杯水,遞給他!


    呯!他一掌甩開水杯,玻璃掉地碎裂,杯裏的水濺到我身上。


    “你高興了?滿意了?”他冰冷的聲音像極了寒風。


    把我吹得我心裏一片迷茫。


    “我高興什麽?滿意什麽?”我反問他。


    剛剛到底是誰跟我說過的,知道他自己渣,隨我怎麽做,隻要不離開家!前後不過這麽點時間,他這變臉,也變得太快了!


    “蘇錦年,我越來越看不清你。為什麽你說謊能說得大氣也不喘一下?為什麽你騙我時,一點都不會想到我有多心疼和失望?”裴遇凡別過臉去,沒看我。


    我繞到他那邊去,拉著他的袖子,“你說我為什麽要這樣做?如果明嬸那包藥有毒,你現在估計就真的,不用再想後代的事了。”


    “就算是這樣,你怎麽狠心到連我都騙?你的心呢?有沒有顧及過我的感覺?”他失落地看我。


    “裴遇凡,公平點好嗎?就你能誤會我,而我連為自己做點事都不允許嗎?在你看來,我就是這麽可有可無?甚至連明嬸都比我重要嗎?剛才你跟我說的話,隻是隨口說說?如果不是的話,你能不能讓我看到,你對這段感情的信心?”我說著話,一時沒忍住,哭了出來。


    這些日子的煎熬,難過,委屈,掙紮,不甘,憤怒,他又知道多少?懂得多少?我那麽努力,為了我們能有一個明媚的未來,為什麽在他眼裏,卻成了不擇手段和居心不良?


    他沒應我,我們就這樣對視著。突然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疲憊和不信任。


    什麽時候起,我們看對方的眼神充滿了不確定?還有一點點的陌生。如果一段感情走到這裏,是不是再也沒了走下去的必要?


    我的心很痛,“裴遇凡,說到底,你不信任我。太累的感情,真的不如不要。”


    “你一直這麽想,是嗎?”他冷笑一聲,“其實我知道,丁銳開始卯足了力,開始進攻了,你的心也開始搖擺。你說我不信任你,你又何嚐相信我?很多事情,你如果跟我坦白,又怎麽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再也受不了,吼了出來“對,我就是個傻子,傻到怕你不開心,怕刺激你,怕你心裏那條刺又發作,更怕你中了別人的圈套,我們就變成一刀兩斷,我傻到以為我做了這麽多事,至少還有你會站在我身後,跟我說,蘇錦年我們一定會白頭到老!”


    我胸口有一團火,我覺得自己快要被燒死了!這些話不吐不快,可當全部蹦出來後,我也依然沒有得到解脫。


    我跌跌撞撞往門口衝去,背後是裴遇凡的嘶吼。


    “蘇錦年,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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