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盡全身的力氣,一拳又一拳打在許子悅的臉上,須臾她的臉就又紅又腫,嘴角還有血絲,頭發也亂糟糟的,狼狽不堪。


    “錦年,別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丁柔拉住我的手。


    而我的最後一拳,打在了許子悅的鼻梁上,她的鼻孔流出兩行血。


    她伸手一摸,看到血時,整個人居然不受控製地抖,然後兩眼一白,就暈過去,倒在丁柔的腳邊。


    丁柔把她弄到我病房裏去,然後去出去喊醫生。


    我站在病床邊,看著許子悅紅腫的臉。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不是我的手機,我看向許子悅的手包。打開來,捏出手機,屏幕上的三個字是“老不死”。


    老不死!我突然想起許子悅這麽喊明嬸。


    我一下按了接聽鍵,隻聽見明嬸的聲音傳過來,“許子悅,你在哪裏?蘇錦年是不是出事了?”


    我差點忍不住就吼回去,想想還是捏緊了拳頭忍住了。


    “許子悅?在哪裏?”明嬸又問。


    我不敢作聲,怕她聽出來我的聲音,於是把電話掛了。


    看著“老不死”這三個字,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妙的主意,想通過明嬸的嘴,把許子悅的惡行全都說出來,我倒要看看許子悅還敢不敢那麽囂張。


    想罷,我用許子悅的手機給明嬸發了條信息,“蘇錦年為什麽沒事?是不是你的藥有問題?你個老不死,敢破壞我的計劃,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去告訴裴正榮和沈慧音,說你想害死蘇錦年。”


    沒兩秒鍾,明嬸就回複了,“許子悅,明明是你問我拿那包藥的!你竟敢過河拆橋。”


    看樣子明嬸也急了,我又發一條信息過去,“你覺得裴正榮和沈慧音,是信你還是信我?”


    “你個賤貨!”明嬸回複完這條就沒再發來別的信息了。


    我知道,她被逼急了,現在肯定立刻就回去找裴正榮和沈慧音解釋下藥的事情。


    我把發過的信息,還有明嬸發來的信息全都刪除了。再把許子悅的手機放回她的手包裏。


    “錦年,你要去哪?”丁柔看我換好了衣服,急著問我。


    “我想回裴宅看一下。明嬸估計差不多回到裴宅了,她要搶在許子悅的前麵,把許子悅做的事都說出來。”我把墨鏡戴上。


    “你現在這麽出去,不太好吧?還是我替你去吧。”丁柔說。


    “不用,這麽晚,他們也不會想到我出去。”我一點也不擔心。


    丁柔隻能任我去,“對了,現在太晚了,那瓶藥水要明天才能拿去化驗。”


    化驗,對了!我想起四年前,我把明嬸加了料的那些護膚品都送去我師妹那裏化驗,她還給了我一份報告,隻是我一直沒有拿出來。現在記起來了,我可以再找師妹幫忙,順便看看這次的藥和上一次有什麽區別。


    丁柔問我,就不怕裴遇凡過來找不到我,會懷疑什麽嗎。


    我苦笑說,我和他就連婚姻都快要保不住了,他要懷疑就懷疑吧!現在的他,也沒有太多時間能給我,畢竟除了小冬,他還有寰亞要顧。


    夜深露重,我就這麽離開醫院往裴宅的方向開去,開的是丁柔的車。我讓丁柔回家休息了,她也累了,為了我的事四處跑。


    給裴宅的管家打電話,她很快就接了,“少奶奶,以前有個叫明嬸的人,剛剛到這裏,說有事要跟老爺和太太說。我沒好去喊老爺,隻讓她在客廳等著。”


    “好,我現在回去,等我到了,你再去喊老爺。”我交代了管家後,飛速開回去。


    不過二十分鍾,我就回到裴宅,我故意從後門進去,管家已經在等我了,說明嬸等得久,吵嚷著要上樓喊老爺太太。


    我偷偷地進門,躲在了大屏風後麵,管家上樓去喊裴正榮和沈慧音了。明嬸在客廳裏來回踱步。


    期間她手機響了一下,她拿出來看,臉色變得難看,揣好手機就想跑出去。她這反常的行為,讓我懷疑那是許子悅找她。


    可是,不可能啊,許子悅怎麽會突然就找明嬸?她手機上的短信都被我刪除了啊!


    明嬸就要踏出家門時,背後傳來沈慧音的聲音,“你到底怎麽回事,三更半夜的,你以為人人跟你一樣閑?”


    沈慧音已經下了樓梯,“你最好有重要的事要跟我們說,不然我不饒你。”


    明嬸一愣,轉過身去,當看到沈慧音時,她還往沈慧音身後看了看。大概是沒看到別人,隻有沈慧音一個,她的膽子也大起來。


    “沈慧音,我的確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們說,是關於蘇錦年的。不過,現在我不想說了。還有,雖然老夫人不在了,但不代表這個家就輪到你主事。”明嬸說罷就要走。


    “等等!”沈慧音很生氣,趿著個拖鞋就走過來,扯著明嬸的手,“把話給我說清楚了。你一個傭人,竟敢跟我這麽說話!我還就告訴你了,這個家,現在就是我主事。”


    “嗬,是嗎?我是不是傭人,你心裏清楚。”明嬸一點也懼沈慧音,“趕緊放開我,不然老爺下來了,有你好看的。”


    沈慧音氣得臉都綠了,“餘麗明,你說話注意點!什麽叫有我好看的?就算我把你打死了,扔在後院裏,我老公都不會多說一個字,你信不信!”


    明嬸上下打量沈慧音,“老夫人還在的時候,我那是不想她操心,才會對你俯首聽命,她都不在了,我也沒必要再忍你。”


    “好啊,來啊!要跟我算舊賬是不是!行,餘麗明,我們慢慢算,看是你欠我的多,還是我欠你的多。”沈慧音拽著明嬸,把她往偏廳裏拖。


    “啊,老爺下來了!”明嬸突然叫了一句。


    沈慧音立刻鬆了手,回過頭去,卻見樓梯一個人也沒有,“你敢耍我!”


    眼看兩個加一起超過一百歲的老女人就要開撕,樓梯卻傳來腳步聲。


    兩個女人就像變臉似的,相互鬆開對方,臉上狠戾的神情全都隱了去。


    “明嬸,有什麽事這麽晚過來?”裴正榮問明嬸。


    我感覺他對明嬸的態度比沈慧音好多了,畢竟明嬸照顧了奶奶大半輩子。


    明嬸垂著頭,“沒什麽,就是,想過來提醒你,馬上就是老太太的生忌了,她喜歡不太點的花生陷糯米團子,還有艾草團子。希望你們給她準備一些。”


    “好,你有心了。”裴正榮感激地看了眼明嬸。


    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燈光的原因,我好像看到明嬸臉上的一點紅暈。這是,這是怎麽回事?


    我不由地聯想了很多,尤其是剛才沈慧音對明嬸的態度,難不成,就跟裴正榮有關?傻子都聽得出來,沈慧音那句“我老公”就是故意說給明嬸聽的。


    明嬸匆匆的來,又匆匆的走掉。


    客廳裏裴正榮吩咐沈慧音,就照剛才明嬸說的那樣準備,最好親手做。


    沈慧音低頭應著“好,知道了”,可我卻看到她眼神裏的不甘。


    我突然明白過來,因為她嫁進裴家三十多年,幾乎沒煮過一頓完完整整的飯,她看起來的確很賢惠,可是沒人知道,她對家務活一竅不通。


    這是以前奶奶告訴我的,平常沈慧音會幫忙拾掇家務活,讓人感覺特別上心,可那不過是她做做樣子罷了。


    現在,裴正榮卻讓她親手糯米團子,她哪裏會?


    “你不上去再睡會兒?”沈慧音見裴正榮坐在沙發上沒上樓。


    裴正榮卻從茶幾下麵拿出一包茶葉來,自顧自地泡起功夫茶來。“你去睡吧,我睡不著,想些事情。”


    沈慧音在裴正榮身旁坐下來,罕見地伸手覆在他手上,“正榮,有什麽事,你不妨跟我說說。”


    我好像看到了一個重返二十歲的沈慧音,那一臉的柔情,就像要掐出水來。她對裴正榮真的沒話說,從來不在外人麵前忤逆他,隻會說他的好,在家裏,對他的話也是有求必應,簡直是好老婆的典範。


    可是不知怎麽的,裴正榮卻拿開她的手,“你去睡吧,我自己待一會兒。”


    我看到沈慧音的臉色變了變,眼裏又流露出不甘心和委屈來,她嘴皮子動了動,最後卻隻說了句,“好,那你記得少喝些,我上去了。”


    看著沈慧音上樓梯的背影,我真覺得孤單又落寞。以前怎麽從來不覺得,那時候我隻覺得我公公婆婆的感情真好。


    現在看來,他們完全就不在一個頻道上麵。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因為裴正榮在自斟自飲,我躲在屏風後麵不敢亂動,站得腳都差點麻痹。幸好他沒有喝通宵,喝了一會兒就靠著沙發睡著了。


    我終於等到機會,一溜煙跑出客廳。


    沒想到,立刻就聽到沈慧音下樓的聲音。透過窗戶,我看到她把毯子蓋在裴正榮身上。


    隻聽見她委屈地歎氣“你在想誰呢?糯米團子,是不是也是那個人愛吃的東西?”


    我一愣,沒想到,久經商場的裴正榮,心裏竟然也有白月光和朱砂痣,那會是誰呢?


    帶著疑問,我偷偷從後門開車回醫院,病房裏已經沒有許子悅的身影。


    我讓護士換了被鋪,躺上去想了想剛才的事,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第二天,丁柔過來喊醒我,告訴了我,一個讓我意外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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