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我耳旁下著命令。我被人一左一右扣著手臂,動彈不得。


    等我定睛一瞧,前麵下命令的人一身黑衣服,臉上有個很大的傷疤,很嚇人。而我左右的這兩個人也穿黑衣服,不同的是,他們臉上罩著一層薄紗,讓人認不出樣子。


    無邊的恐懼瞬間就把我淹沒!這是要打劫我?還是有預謀的跟蹤?到底是誰想抓我?


    許子悅?沈慧音?裴遇晴?


    我抖著身子,盯著不遠處一輛suv,他們要把我帶上車,然後帶去偏僻的地方殺掉!


    我驚得雙腳發軟,再也走不動。


    下命令那男人回頭一看,不知用什麽語言說了句話,兩個扣著我的人稍微地鬆開我的手臂,我跌坐在馬路上。


    救命的話我喊不出來,他們有三個人,輕易就能把我製服。而且,平時很多車的路上,今晚卻奇怪得沒有一輛車經過我身旁,空蕩的馬路讓我更加無助。就算我能喊出聲,又有什麽用,根本沒有人會來救我。


    突然一陣好聽的音樂響起,那是我放在我車上的手機響了。打來的人是丁銳,我用不同的鈴區別了家人和好友。


    那個傷疤男人立刻讓他的人去我車上拿手機。


    扣著我的其中一個男人返回我車上,把手機拿來遞給傷疤男人。他把手機當著我的麵扔在地上,還踩了兩腳。


    我快要絕望時,整個人都頭暈腦漲,看來今晚我是躲不過這一劫了。想讓我不好過的人那麽多,想拆散我和裴遇凡的妖怪那麽多,就算我躲過一次,又哪能每一次都逃得過。


    裴遇凡,你在哪裏?我們還沒好好談談,也許就沒有機會了。


    我的淚湧出眼眶,視線全是模糊。


    嘀嘀嘀!


    突然有車鳴聲響起,我像有了希望般到處去尋那車的蹤影。


    須臾,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像箭般飆到我所處的位置,車被穩當地停下來。


    抬眼隻見拉開車門下來的那人,竟是丁銳。


    他怎麽找到我的?


    我愣著,丁銳已經走到那個傷疤男人跟前,二話沒說跟那男人扭打成一塊。


    “丁銳,危險,快跑!”我尖叫出聲。


    因為看到身旁的人撲上前去,手裏拿著一把匕首。


    丁銳身子敏捷地一側,一腳踹向男人的手,那把銀晃晃的匕首就這麽摔在地上,嚇出我一身冷汗。


    我不想丁銳因為我而受傷,可我知道,他斷然不會離開。


    “住手,不然我殺了她。”另一個男人拿小刀子抵著我惡狠狠地說。


    丁銳停下來,挨了那個傷疤男一拳。


    “丁銳,你走!他們要抓的人是我。”我喊著。


    丁銳衝過來,可顧及抵在我身上的小刀,他沒敢多動一下。


    “放了她,你們要抓就抓我。”丁銳緊緊看著我,眼神堅定。


    我搖頭,“不,他家裏沒有多少錢,你們抓我,”


    “廢話什麽!你們以為我吃素的?帶走,兩個一起帶走!”傷疤男人下了聲命令。


    兩個嘍羅一個要把我往車上帶,一個著重對付丁銳。


    可對付丁銳那人功力還不行,被丁銳蹬了好幾腳。電光火石間,丁銳撿起剛才掉在地上那把匕首,一下子朝傷疤男人刺去。


    傷疤男人想躲時,已經太遲,手臂被丁銳劃了一口子。


    我見連續兩個人都被丁銳製伏,心想旁邊這個怎麽說也不會比那兩個厲害太多,於是扭了一下。


    那男人抓著我,“老實點,不然捅你。”


    可他的話音剛落,丁銳就撲了過來,用力扯他的手臂,刀子落地,他再也鉗製不住我。


    丁銳邊扣著那男人,不讓他來追我,邊朝我大喊。


    “錦年,趕緊跑。”


    我也彎身撿起那把小刀子亂揮,“別過來!”


    “快跑,上我的車。”丁銳憋著氣讓我離開。


    那個剛才被他蹬了幾腳的男人爬起來,丁銳瞬間被兩個男人包圍,兩個對他一個,傷疤男人還在旁邊助威,念念有詞不知在說什麽。


    我抖著手,拿著小刀子悄悄接近其中一個人的身後,半閉眼睛,拿刀捅過去。我自己也不知道捅到了哪裏,隻聽見慘叫聲。


    睜開眼時,丁銳在跟另一個人打,“錦年,跑,快跑!”


    我顫著手扔了小刀,傷疤男人正一步步朝我逼近。我,不是他的對手。盡管他的手臂被劃傷了,他依然能把我抓住。


    我往旁邊跑去,如果我再被他抓住的話,丁銳隻會更受製於人。


    “上車,跑!”丁銳還分心跟我說話,一下被人踢了兩腳。


    我往他的車跑去,打開門鑽進去,顫著手發動了車子,保時捷的馬力果然驚人,我才輕踩了一腳,它如同狂風疾電一樣往前衝出去,傷疤男人的臉在車窗外閃過。


    我想拐個彎裝做撞過去的樣子,嚇嚇那幾個人好救丁銳,誰知他們像猜到我想法似的,兩個人合力把丁銳拽上suv,然後發動了車子逃離現場。


    我在後麵緊追不舍,明明保時捷都這麽快了,卻不知怎麽回事,那輛suv像騰雲駕霧一樣的,一下子拐到小路上,夜晚的霧氣讓我視線受阻,緊追了一會兒,那輛suv竟從我眼前消失不見。


    “丁銳!”我一路往前開,卻始終再找不到suv。眼淚越湧越多,我怕我就這麽害了丁銳!


    拐個彎,我抹了把眼淚,用盡全力往家裏開去,我要找裴遇凡,現在隻有他能救丁銳。


    對,找裴遇凡。回到家門口,我抖著手輸了密碼進去。


    屋裏燈光通明,裴遇凡冷眼看我走進去。


    “遇凡,出事了。”我顫著身朝他跑去,連氣都顧不上喘一口。“丁銳,丁銳被抓了。”


    裴遇凡的臉色很難看,“你回來,就是要跟我說丁銳?蘇錦年,你是不是覺得我的心很大?”


    我緊緊抓住他,“遇凡,我們的事遲點再說,現在,救人要緊。要不是丁銳,現在被抓走的人,是我。怎麽辦?他會不會死?”


    “既然這麽擔心他,你還回來做什麽!”裴遇凡看我的眼裏,一片傷痛。


    我知道這個時候跟他說丁銳,他會氣瘋,他會難過。可是,我沒辦法不提丁銳,時間一秒一秒溜走,再不去救丁銳,我也會難過至死,丁銳是為了救我啊!


    “遇凡,先救人,救了人,你要怎麽生氣都行。”我癱下來,全身不受控製地搖晃。頭有點暈,胃也有點疼。


    對了,我今天,真的好像沒吃什麽。


    裴遇凡站起來,生氣地背過身往樓梯走。他的不言不語,徹底讓我亂了心神。


    我衝過去,抓著他的衣角,哀求他救救丁銳,“再遲點,他會沒命!他和你認識了將近三十年,你難道能狠心不去救他!”


    裴遇凡像瘋了一樣,一把抓住我把我抵在牆上,“蘇錦年,我就是不救他,你能如何!別說認識三十年,就是認識一百年,我都不救。”


    我的心一下子冷下去,我知道他在氣頭上,可是,他不是這麽蠻不講理的人。“裴遇凡,你在說氣話。丁銳如果出什麽事,我會良心不安,我會一輩子受譴責,這樣你也不理嗎?”


    “別用你自己當籌碼,跟我對換!”他氣得一拳打在牆上,瞪我的目光欲裂,“我問你,在加拿大,他是不是碰過你?你說!”


    我眼前發黑,差點就暈過去。可我知道,要是我暈了,丁銳怎麽辦!我強撐著身子,胃痙攣讓我痛得差點喘不過氣。“這是什麽時候了,你不救人,卻非要說這件事。我跟你說過,解釋多了,會累。你不信我,不信丁銳,就算我說一百遍他沒有碰我,你都會懷疑。”


    “別激怒我,”裴遇凡低吼,“你就這麽在意他,在全世界都看過你和他衣衫不整的照片,你還能來求我救他,你把我當什麽!”


    我再也忍受不住,也朝他吼出來“我把你當什麽你不知道嗎?好,那我不再求你。你要懷疑就懷疑去,我不會再解釋。”我把他推開,側著身想下樓梯。


    他一把鉗住我的手腕,“你以為我這裏是什麽地方,任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放手,我不想再跟你吵。”我直視裴遇凡的雙眼,“你讓我失望。你不救他,我救他!”我甩開他的手。


    “第三次,你第三次讓我放手。”他冷冷看我,“看來也沒什麽好說的。蘇錦年,你要走,以後就別再回來。”


    不知是胃痛還是心痛,我感覺呼吸都開始緊了。這就是我曾經篤定的幸福。他讓我以後別再回來。


    “不知你是不是在說氣話,如果你真的這麽想,我會照做。”我痛苦地轉過身去,一步步朝門外走,眼淚早就不聽使喚掉下來。


    門開了,裴遇凡在我身後喊我,“蘇錦年,你就這麽狠心,把我的自尊踩在地上,好,我也不求你留下。”


    我一句話也沒說,頓了一下,就出去,反手把門合上。突然發覺,這門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厚了?厚得從此阻隔開我和裴遇凡,像兩個世界。


    原來沒有什麽是篤定的,更沒有什麽是我能抓在手裏的。


    我呆呆地鑽進丁銳的保時捷,卻發現丁銳的手機在響個不停。我急得按下接聽,可手機那頭隻有嘟嘟聲。


    打開短信我看到,隻有寥寥幾個字“xx倉庫交贖金,五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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