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丁銳狠抓他自己的手,在冷和熱之間被折騰得好像隻剩半條命!再這樣下去,他會不會得肺炎?


    這個時候,他依然隻想到我,沒有趁機毀我清白,我不知怎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隻覺得眼淚流得快幹了!


    “快,走!”丁銳咬牙切齒說著。


    我奪門而出,也不敢留在房間裏,拿了手機就跑出去,給裴遇凡打電話。可是手機那頭隻有嘟嘟聲,我找不到裴遇凡。


    打了四五次,他的手機依然是嘟嘟聲,我感到絕望。


    下樓後直接找了前台,讓她幫我找醫生,順便找兩個男侍應。她不知我要幹嘛,我吼她,再不快點就要死人了,她一愣才立即按我說的去做。


    找了人上樓,看到丁銳暈倒在洗手間裏,兩個男侍應把他抬起來,搬出洗手間,我看到丁銳的手臂上有很多劃痕,那些都是他掐自己留下的。


    我哭著讓他們把丁銳放在床上,然後顫著手找了裴遇凡的毛衣給丁銳穿上,他的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冰涼冰涼的。我握著他的手,哽咽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醫生過了一會兒才來到,給丁銳做了檢查,然後開了一些藥,隨後便要打針。


    我看著那管針,一個激動衝過去,問醫生這是什麽,他說是鎮定劑,如果不打的話,怕丁銳醒過來依然會行為激烈。


    可是打了鎮定劑,丁銳會更難受啊!我哭著問醫生,如果不打的話,他要多久才能恢複正常,醫生說估計得一晚上。


    到底是誰這麽惡毒,給他下了這種藥,把他害成這樣!我抹了把眼淚,問得特別詳細,權衡了一番後,還是聽了醫生的。


    把醫生送出房間後,我又給裴遇凡打電話。可我依然沒能聽到他的聲音。心裏突然很受傷,我遇到這麽害怕的事,竟然找不到他。


    裴遇凡去哪了?我給他發短信,也沒回複。


    看了眼床上睡得很沉的丁銳,我決定去桌球室找裴遇凡。也許人多他聽不見手機響吧。


    到了桌球室,裏麵空無一人,沒有裴遇凡的身影,連那幾個高管也沒看見。他們去哪裏了?我去酒店找經理,他也不在。


    怎麽回事?大晚上的,大家都去哪裏了?


    我心裏正擔心時,酒店大門口傳來聲音,我一眼看到那個藍眼睛高管,他此刻看起來很焦急,安排完手下做事,他來回走動。


    當他看到我時,眼裏那種抱歉讓我的心一下子沉到穀底。裴遇凡出了什麽事?


    我跑過去抓著他問,裴遇凡去哪裏了?


    他跟我解釋了一大通,大意是裴遇凡陪他們打完了桌球後,問他們溫泉的修建進度。因為那口天然溫泉就在酒店的對麵,有人提議裴遇凡過去看看現場。


    當時外麵沒下雪,徒步也隻需要十來分鍾就能到,裴遇凡也想過去看看,索性一夥人都徒步過去。


    可是在半路上,就聽到滑雪場邊上有呼救聲,正是在一個斜坡上,高管們建議等救援隊來救人,因為滑雪場周邊未經探測的地方,也許有安全漏洞,誰也不知道蓋著雪的地上會不會是個坑。


    但那呼救聲越來越急,裴遇凡說他過去看一下,這群人裏麵他的滑雪技術最好,他讓大家在原地等他一下。


    他滑下去後,隔著一道斜坡大聲說他找到傷者了,情況不是很嚴重,但是傷者的腳受傷了,暫時沒辦法行走。


    其中一名高管說救援隊馬上就到了,讓裴遇凡等一下。然而就在這等待的瞬間,突然聽到轟隆一聲,像打雷那樣,然後裴遇凡就沒了聲音。


    高管們懷疑他們順著斜坡滑到山穀,現在救援隊都在救人。


    我聽完這話,整個人如同被冰冷的水潑了一身,比剛才在洗手間淋冷水還要冷。


    為什麽會這樣?我的眼淚又湧出來,這晚上,一直沒有裴遇凡的消息,我心急如焚,讓酒店經理幫我找個靠譜的人到我房間守著丁銳,而我自己,在裴遇凡遇到危險的那個地方等著,不敢回酒店。


    他最想見的人,肯定是我,我不能走,要在這裏等他。夜裏的氣溫冷得我全身發抖,幾個高管看我這麽堅持,都陪我一塊等,還有人不斷給我送來熱咖啡。


    我最討厭咖啡的味道,可這時候,我不得不逼著自己喝下去。一直撐到淩晨五點,我累累得再也撐不住,就地坐下來,拿了毯子披在身上就閉眼。


    陽光好久都沒出來,而救援的隊伍換了一批人又繼續找人。裴遇凡,你在哪裏?我那時候還有一條巧克力頂著,而他,卻沒有吃的,時間又長,旁邊還有受傷的人,他會不會餓得暈了?會不會……


    很多不好的想法躍入我腦裏,我的眼淚卻像流幹了一樣,眼淚澀得很。


    裴遇凡,你說過的,我們還要生兩個孩子,你要給他們改名字的,現在這些事你還沒做到,你不能有事。你還說要陪我度過餘生的!


    我不敢再往下想。


    打個電話回房間,那個守著丁銳的男孩說,丁銳還沒醒。不過倒是半夜喝了兩次水。掛了電話,我無意識地盯著救援隊的動作。


    突然有人大叫找到了,就在洞穴裏,找到了!


    我跳起來,一陣頭暈,才發現我肚子裏空空的,差點著不穩。急著跑過去,救援隊說還有危險,讓我別過去。


    可我沒理他們說什麽,找到就好,找到就好。這一刻,我才清楚意識到裴遇凡對我多麽重要,我要跟他好好的,一輩子不離不棄。


    三步並作兩步,我走到那個洞穴口,這個洞讓救援隊找了半天一夜,相對我那時候躲的山洞還要隱蔽一些,而且積雪很厚,也不知裴遇凡是怎麽掉到這裏麵來的。


    “裴遇凡!”我喊他的名字,就這麽鑽進去。


    可眼前的一幕,把我嚇到了。


    我看到坐在那裏的裴遇凡,閉著眼睛,手裏塞著一個暖寶寶,不知是睡著還是昏迷;而他的大腿上,枕著一個長發女人的臉,她烏黑的長發披泄著,如果不知道他們遇難的話,還以為是拍廣告大片。


    這個女人也閉著眼睛,一隻手還放在裴遇凡的大腿上,姿勢特別曖昧。


    我看了眼這女人的腳,的確是受傷了,沒有穿鞋子,腿上紅腫一片,挺嚇人的。


    “裴遇凡!”我又喊了一聲。


    可他還是沒醒過來。我走過去輕拍他的臉,這才留意到,趴在他腿上的這個女人,長得很好看,膚色白裏透紅,一點都不像受傷的人。她的鼻子十分秀氣,額頭光潔,長長的睫毛像洋娃娃一樣。


    明明是喊裴遇凡的,我怎麽打量起這女人來了?


    我心裏挺不舒服的,可這時候我也顧不了那麽多,先救人要緊。救援隊進來,有人把那女人抱起來。然後有人正要背裴遇凡時,他竟然緩緩睜開了眼。


    “遇凡?”我激動地看著他,眼淚又流出來。


    他也有點激動,伸手想抱我,可他的腿已經麻了,一點力氣也沒有,也不知道維持了剛才那姿勢多久了!


    “我沒事。”他看著我的目光十分動情。


    離別才是感情最好的催化劑。要不是旁邊有人,我真的很想親他,感受他的存在。


    他這時才看到他手裏的暖寶寶,一個粉色的kitty貓的圖案,他愣了一下,像感覺燙手一樣,把那暖寶寶給我。


    “這是什麽?”


    我聳聳肩,告訴他“你豔福不淺嘛,人家把這東西給你,都不自己揣著。”


    裴遇凡蹙著眉,“是嗎?這東西真的有用?”他很快就讓我把東西還給人家。


    回到酒店,我讓人開了另外一間房,裴遇凡被人背進去時,還問我為什麽不回我們的房間。


    我沒回答他,隻是看著醫生幫他檢查身體,所幸他除了沒進食有點虛弱和感冒外,沒有受傷。我給他泡了一杯糖水,讓他喝下去,他嫌棄地看了幾眼,才肯喝。


    “快睡一覺。”我給他蓋好被子。


    他卻伸手,把我拉上/床,“陪我睡,我昨天夢見你沒理我,然後跟丁銳走了。”


    “怎麽可能!”我也很累了,一宿沒怎麽睡,一沾到床眼睛就閉上。但我的眼睛卻在流淚,也許是擔心,也許是委屈,也許是害怕。


    他輕輕拭去我的眼淚,吻了下我的額頭,“睡吧,我知道你擔心我,你不會跟丁銳走!”


    我不知要怎麽告訴他丁銳的事情,還是醒了再說吧。如果可以,我真想一輩子都不跟他說這件事。雖說我沒有對不起他,但我在丁銳麵前近乎裸著,裴遇凡知道了,心裏也會永遠有刺吧,特別是在這個地方,讓他感覺不安的地方。


    相擁著入眠,這一覺他睡得很安穩,可我卻睡得很不安。我甚至夢見了丁銳強硬地毀了我的清白,我哭著求他放過我,可最後他還是讓我髒了身體。裴遇凡知道後,要跟我離婚,不管我怎麽說都挽救不回。


    醒來的時候,我的臉上涼涼的。我終於做好了心理準備,要跟他坦白這件事,可還沒等我開口,就發生了我意想不到的事,給我和他的感情蒙上了一層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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