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眸一看,他另一隻手裏抓著一支驗孕棒!


    我大驚失色,一顆心跳到嗓子眼上,我明明已經把全部的驗孕棒都扔了,怎麽還留著一支!這下我想做什麽一目了然。


    我顫著身朝裴遇凡走過去,急著想說清楚。“你聽我解釋。我……”


    然而,解釋還沒開始,“啪”的一聲,我就被他一掌摑在臉上。那力道又猛又急,直把我的臉打得偏向一邊,連牙齒也疼得咯咯響。


    “所以在酒店那晚,是你玩的把戲。我早跟你說過,別玩火,別試圖挑戰我的耐性,你背著我耍這一手,好玩嗎?”他直瞪著我,眼裏的火越燒越烈。


    我被他駭人的表情嚇到,不由地後退。“裴遇凡,我承認我瞞著你想要孩子是我不對,但你怎麽不想想,我為什麽想要孩子?那是因為,我想得到你的愛啊!”我捂著臉痛哭失聲,不管不顧地朝他大喊。


    “你不配!”裴遇凡看我的眼光,好像要掐死我。


    我被他這句“不配”刺激得差點瘋掉,“不配?就因為許子惜懷過你的孩子,所以我不配?許子惜兩年前的報告你還留著,而我連驗個孕都要被你粗暴對待!裴遇凡,你到底有沒有心?如果你沒有心,為什麽要抱我,要碰我?你分明就對我感情。”


    “沒有!”他大喝一聲反駁,緩緩走過來,一把掐著我的手腕。“別逼我,蘇錦年!你以為除了西郊的度假村,我為什麽會跟你結婚?別自作多情。”


    我心如刀絞。結婚以來每一次的吵架,每一次的冷戰,他都沒說過這樣的話。這是第一次,他說出如此冰冷殘忍的話來。我為什麽要這麽笨,傻傻地站著任由他傷害?“裴遇凡,許子惜已經死了,死了!你為什麽不肯放過自己?你這樣不但折磨自己,也折磨了我!”


    “你住口!”裴遇凡失去耐性,“她就是死,也永遠在我心裏麵。而你,擺著這一張無辜的臉,背著我做了多少事情?蘇錦年,我真是小看了你。”他冷哼幾聲,說話毫不客氣。


    我被他斥責得一頭霧水。我做什麽了?“裴遇凡,你什麽意思?我背著你做什麽了?”


    “你自己知道,別想套我的話。總有一天,我會把證據撂在你頭上,到時候你還能裝無辜嗎?嗬!我真期待。”裴遇凡冷冷地背過身去。


    我仿佛覺得這屋內的溫度也下降了好幾度!“等等,你把話說清楚!”我走過去,拉住他的衣服。他把我說得好像我殺人放火了一樣,可我根本不知道我做了什麽能把他惹成這樣!


    “放手!”裴遇凡陰鷙地掃我一眼。“蘇錦年,沒什麽好說的。我會把你這張臉皮狠狠撕下來。”


    我死死拉著他,不肯放手。我怕我這一放手,我會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他不是去出差嗎?怎麽出差回來性情大變,比在加拿大時的情緒反常更讓我覺得恐怖。仿若生生換了魂,變了個人!就因為許子惜的報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裴遇凡掙開我的手,突然樓下門鈴響起,他下樓,我也跟著下樓。


    門口的視頻打開,屏幕裏許子悅那張梨花帶雨的臉出現在我眼前。她的頭發全濕了,整張臉好不狼狽。她一開口,那濃濃的哭腔更讓人覺得冷。


    “遇凡,你在嗎?我有話要對你說,關於子惜的。”


    轟隆隆!我看一眼落地窗外,才發現在下暴雨。這個響雷,差點把我的心都給震出來。漆黑,暴雨,孤雷,連同裴遇凡那未說清楚的話,還有突然而至的許子悅,這一切就像一團巨大的濃霧,讓我什麽都看不清!


    我有種不祥的感覺。裴遇凡打開門,許子悅進來,渾身濕透,衣服在滴水。


    裴遇凡找了條毛巾給她,她隨意擦了下頭發,就靠近裴遇凡,小聲在他耳邊說著什麽,邊說還邊看我。


    我站在樓梯口,雖然特別想把許子悅趕出去,但我更想弄清楚,她到底跟裴遇凡說了什麽。


    許子悅剛說完,裴遇凡的目光如針般朝我刺來,讓我芒刺在背。許子悅站在他身後,眼裏閃過恨意。此刻的他們,就像同仇敵愾,而我,就成了他們的敵人。


    裴遇凡一步一步朝我走來,許子悅並未離開,遠遠看著我,給我一抹“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我有點怯,忍不住往旁邊閃。裴遇凡的眼神像準備大開殺戒的獵人,而我是即將被他開刀的獵物。


    裴遇凡一個箭步過來,扣住我的腰,居高臨下說道“蘇錦年,兩年前4月16號,你人在哪裏?做了什麽?”


    一個雷辟進屋來,我感覺自己和那搖晃的玻璃一樣,渾身顫抖不能自已。他是什麽意思?他,懷疑我?懷疑我和許子惜的車禍有關?或者準確點說,他懷疑我殺了許子惜!


    我有點暈,一個站不穩撞到後麵的儲物櫃。所以他剛才未說清楚的話,就是我殺了許子惜?


    等等!這一切來得太快,殺得我措手不及!


    剛剛我們吵架的內容,還圍繞著我瞞著他想生孩子,怎麽幾秒後就變成了我跟許子惜的死有關?


    我有很多話想說,卻千頭萬緒揀不著第一句。更讓我覺得憋屈的是,許子悅那朵跟演員一樣的白蓮花哭得撕心裂肺“蘇錦年,我原以為你對我有意見也就罷了,子惜,子惜她那麽單純,才25歲啊,肚子裏的孩子也才兩個月,你怎麽,怎麽下得去手!”


    瘋女人!想栽贓給我?沒門兒!我不甘示弱朝她大吼“別想冤枉我!我跟許子惜無仇無怨,我為什麽要殺她?再說,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和她的死有關?”我看向裴遇凡,他眼裏的不信任像一盆冰水,澆得我了無生氣。


    “我沒做過,裴遇凡,為什麽不信我?”我咬著唇,淚水滑落,我倔強地不肯抹去。如果哭能讓他信任的話,我一定會哭得比許子悅更悲傷。


    許子悅幾步衝過來,凶狠地指著我“你沒做過,那你家的車怎麽解釋?”


    “車?什麽意思?”我感覺自己完完全全地被蒙住,什麽都不知道,連一點有力的反駁都說不出來。


    許子悅看向裴遇凡,似在問他要不要說出來。裴遇凡隻看著我,不說話。


    屋外的暴雨還在繼續,屋內的僵持也沒停下。


    好半晌裴遇凡才跟許子悅說,“我送你回去。”


    許子悅跟著裴遇凡到門口,拉開門時,她朝我瞥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我猛地一震!就完全就是許子悅搞的鬼!可是,我要怎麽辦?裴遇凡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我再也撐不住跌坐在地上,地板上的冰涼提醒我,這個暴雨的夏夜,很驚人!


    我坐了很久才起來,躺在沙發上綣住身子。我給裴遇凡打電話,他沒有接。我默默地想了很多很多,剛閉上眼就夢見夢見自己懷孕了,然而卻被裴遇凡押著去醫院做流產手術,他跟我說“你害死許子惜和她的孩子,你的孩子也別想來到這個世上!”我嚇出一身冷汗,驚醒後再也沒睡著!


    第二天林傑生來家裏拿裴遇凡的東西去公司。


    我問林傑生他的狀態如何,林傑生隻說了兩個字“不好”,還跟我說,裴遇凡讓他別在我麵前多話!


    我終於忍不住,換了衣服直接去寰亞找裴遇凡,我害怕再拖多一秒,我們之間的誤會更解不開。用了林傑生的名字,我順利到了頂層。人還沒進去,我就被一個模樣姣好的女秘書攔住。


    “你是誰?沒有預約不能進去!”她穿著高跟鞋,臉上化著精致的妝,似乎把我當成了糾纏裴遇凡的閑雜人等。


    我沒空跟她閑扯,“那你去通報一聲,不然我自己進去。”


    “請你立刻離開,不然的話我要叫保安了。”她眼裏露出不屑的光。


    “好,你把保安叫來。”我邊說邊往裴遇凡的辦公室走去。


    女秘書看攔我不住,正要呼人過來時,林傑生剛從裴遇凡的辦公室出來。


    他看到我,瞪了那女秘書一眼,女秘書像吃了一隻蒼蠅,話不敢說立刻就走了。


    我正要進去,林傑生拉住我,小聲說了一句“表嫂,你還是先回去,他心情不好,你這時進去,估計會把氣撒在你頭上。”


    我苦笑了下,有氣撒還好,就怕他不聲不響的,更讓我害怕。“沒事,我進去看看。你去忙吧。”


    林傑生看勸我不聽,隻告訴我一句話,看到不對就趕緊出來。


    我點點頭,等林傑生走了,才打開門。


    “滾!別進來!”裴遇凡暴躁的聲音響起,伴隨著重重的“嘭”一聲,有什麽飛過來砸到門上。


    我閃到一側,可還是被煙灰缸掠到額頭,霎時間就流血。我趕緊用紙巾按住疼的地方,往他走過去。


    他似乎也聽到不妥,寬闊的椅子轉過來,當看到我時,他臉上的寒霜更冷了“是你,蘇錦年!誰讓你進來的!”


    我把紙巾拿下來一看,已經染紅了一大片。裴遇凡的辦公室裏充斥著濃濃的煙味,我強忍著不舒服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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