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小平頭和古銅色皮膚等一會兒,我給他們弄吃的,他們說麻煩了。


    古銅色皮膚不經意就說出口“難怪老大喝醉還嚷著嫂子,看來嫂子比許子惜還……”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小平頭推了一下,他趕緊閉嘴。


    我知道他們不想在我麵前提許子惜,但我實在好奇,就問他們“你們也知道許子惜?”


    古銅色皮膚有點不自在,小平頭忙打圓場“也不是太清楚。”


    我聳聳肩“哦”了一聲,心想許子惜在裴遇凡心裏的位置,通過他的兄弟們就能知道。他們戲稱我是暴發戶的女兒,卻連許子惜的一句話都不敢說。


    小平頭笑著問我“嫂子是跟老大吵架了嗎?”


    我尷尬地笑笑“他是不是醉了罵我呢?”


    “沒有沒有,隻說了兩句,聽著也不像罵,哈哈。”小平頭說。


    我轉身走進廚房,本來隻想煮麵,但看冰箱裏還有好些食材,不如趁機清理一下。最後我炒了河粉。之前在香港進修半年,我愛上了粵菜,所以這道幹炒牛河對我來說不是難事,牛肉配著蒜香熱騰騰地一端出去,卻見那兩人已自動坐在餐桌旁。


    “沒什麽好的招待你們,將就一下。”我給他們拿了碗和筷子。


    小平頭和古銅色皮膚一下子就伸出筷子,往自己碗裏拚命夾。


    “要辣椒嗎?”我不知道他們吃不吃辣。


    他們異口同聲“不要!”


    我笑笑,炒牛河確實不需要再加別的,我自己覺得最正宗的吃法就是這樣。看來這兩個也是食家。


    “好吃!嫂子這廚藝比我去過的港式茶餐廳好吃太多。”小平頭邊吃邊說。


    “是是是,那些幹炒牛河叫濕炒還差不多。”


    我告訴他們我在香港進修過半年,算是半枚香港“地膽”,好吃的都被我吃了一遍。因為那時我和一個做美食專欄的家夥一塊進修,每天跟著她吃,我那半年是有生以來最胖的。


    “要檸檬茶嗎?”我看他們吃得差不多了,從廚房裏端出一壺茶。


    “要!”兩人興致勃勃。


    茶餐廳特興這個,炒粉油膩,吃完來一杯檸檬紅茶,既解膩又暖胃。香港是個快節奏的都市,他們的午休時間很短,每個人都很講效率,其實飲食也占了一個因素。他們的快餐文化一點都不含糊,像我吃過地道的菠蘿油和喝過的絲襪奶茶,做得一點都不快,反而店家很花心思,而牛腩粉和鮮蝦雲吞裏,你真的能感受到暖暖的人情味。


    “嫂子,今天打擾了。”小平頭和古銅色皮膚再三謝謝我之後告別離開。


    我收拾完再折回沙發旁,屋裏有暖氣,我還是給裴遇凡拈了條毯子。他的臉舒展開,沒有了昨晚跟我吵架時的戾氣,整個人都顯得平和。


    剛把毯子蓋下去,就聽到他說了一句“該死的蘇錦年!”


    難怪他的朋友把他送回家,隻怕他說這話把他送到別處也不合適。


    我去煮了薑茶,溫在電暖壺裏,然後繼續吸塵。不知是不是聲音太響了,裴遇凡竟然睜開眼睛看我。


    我一回頭,嚇了一跳,他不作聲,就這麽看著我,我一時間不知道他是醉的還是清醒的。


    不過他看了一會兒又閉上眼。我不敢再吸塵,隻好洗手上樓整理衣帽間。他春季的衣服昨天剛送到家裏,我還沒來得及整理。


    我翻了下這些衣服的領標,暗自感歎,半套房子就花在這些衣服上了,真會燒錢。剛把衣服分類掛好,房門打開,裴遇凡搖搖晃晃走進來,往床上一癱,鞋子沒脫,衣服也沒換。


    我想喊他,可冷戰期間我又不睡臥室,他自己一個人睡,愛怎樣就怎樣。


    手機響起,我趕緊按下,走出臥室聽,胖子喊我回公司加班,說他和設計弄出來效果圖,加上我的文字部分看看。我隻好回客房拿上u盤,幸好昨天下午想了一下,不然今天一點準備也沒有!


    剛下樓梯,裴遇凡從臥室走出來,沉著一張臉問我“你去哪?”


    “加班。”我沒好氣地說。出門前我讓他喝薑茶。


    “等等!”他喊住我。


    “幹嘛?”我語氣不善。


    “我送你。”他說著就想下來。


    我嗤笑出聲“你確定要醉駕?我可不想沒命!”


    他怒視我,最後還是堅持要送我,我猜他會讓司機送。但我沒等他,趁他下樓梯時衝出家門,鄰居門口剛好有輛空的士,我開門上車。


    熟悉的情境又出現了,我剛走就聽到他吼我的聲音。我拍拍胸脯,讓司機去雜誌社。司機同情地看我,大概以為我是被家暴的可憐人。


    裴遇凡是喝酒喝傻了嗎?平時不見他多想送我去上班,這會兒竟然裝起模範丈夫來?


    回雜誌社後我立刻就投入工作,一直忙到晚上九點,胖子和設計師都累得有氣無力,幸運的是我們總算把第一版廣告初稿弄出來了。胖子說他請大家去宵夜,我也很餓了,跟著大家進電梯時,才發現手機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和一條短信。


    “路口等。”這三個字的短信來自裴遇凡。我隻好找個借口告別同事回雜誌社裏,等他們都走了,我才小心地下樓,拐過彎在路口見到裴遇凡的奧斯頓馬丁,幸好是周六,又是晚上,沒什麽人,不然得多引人注目。


    他等我做什麽?我走過去,“酒駕?”


    “你坐坐不就知道了。”他先鑽進去。


    我搞不清楚狀況,他一時要送我,一時又來接我,難不成真的打算把我帶回奶奶家給裴遇晴道歉?我才不呢!想罷我沒上車,直接往前麵走。


    “蘇錦年。”裴遇凡略低沉的聲音傳來,“你敢走試試!”


    “你到底要幹嘛?”我回頭防備地看著他,“想讓我給裴遇晴道歉?沒門兒!你走吧,我回爸媽家,這幾天不回去,我不想跟你吵!”


    我話音剛落,突然感覺一陣旋風,等我弄明白時,已經被他抵在車門上,幸好我的腰沒有被壓到!“你要耍酒瘋,去你情婦那裏,不要……”


    該死的裴遇凡,居然趁我說話時含住我的唇,還啃咬了一下,我推他,他卻紋絲不動。


    他瘋了!在我工作不遠的地方,萬一被胖子或其他同事見到,我是不是又得和他一塊見報?


    我終於掙開他,“裴遇凡,你滾!”


    他居然把我塞進車裏,然後從我身上爬過去駕駛位。我去他的!這人也真夠不要臉的!想押我回裴宅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嗬,就算回去我也不會道歉!


    不過他開車的方向卻不是回奶奶家。反倒像回我爸媽家。我瞪他“你想幹嘛?”


    他不吭聲,快要到我家,他才說話,“誰的生日我記不清,你也記不清?”


    我頓了下,突然想到明天是我媽生日,我一忙起來居然給忘了。打開手機看到鬧鈴提示居然過期了,難怪我沒聽到響。這可糟了,生日禮物我沒準備。


    車子在我家車庫停好,我愣著看向裴遇凡,他不是從來沒空管這些嗎?今兒怎麽這麽好心應邀了?估計我媽早就給他打過電話,請他回家吃飯。


    “既然你要給你嶽母過生日,那總得有禮物。”我臉皮很厚地說了一句。


    不料他真的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個四四方方,扁扁的盒子來。我一激動就從他手上搶過來打開,居然是一對成色上好的翡翠耳環。那碧綠的水頭,看得我心旌微蕩。這得值多少錢啊!我媽喜歡玉,說玉養人,沒想到裴遇凡準備了她的心頭好。


    “這太貴重了。”我把盒子放回他手裏,不過他沒接。


    “難道送些拿不出手的?”他聳聳肩,拉開車門踏出去。


    我和裴遇凡剛進門,就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許子悅!我媽正送她出門,我哥那愣頭青已經穿好外套要送她回去。


    許子悅見到我微微一笑,“錦年,你這麽晚才來。”


    她那演技再一次讓我讚歎。瞧她那神態那微笑,真是端莊至極,聽她的話,仿佛這不是我的家。我沒理她,我哥瞥我一眼,然後拉許子悅出門。


    爸媽見我和裴遇凡一塊回來特別高興,我嚷著肚子餓,媽立刻給我準備宵夜。


    裴遇凡那貨對我媽說生日快樂時,我看到我媽笑成了一朵花。當看到裴遇凡送的禮物時,她眼裏閃過驚喜。


    “你們回來就行了,哪用送禮物。”我媽高興地說著,立刻就戴上翡翠耳環。


    裴遇凡在客廳和我爸聊天,我被我媽拉進廚房裏。“錦年,媽之前跟你說的話有沒有記著,你們也該要孩子了。”


    “才結婚一年急什麽。”我嘴上不在意地說著,伸手就去拎蒸熱的蝦。“媽,蘇柏年帶許子悅回來,是不是算見家長了?”


    媽愣了一下,“誰知道你哥怎麽想的,我和你爸都不喜歡她。”


    “她心眼太多了,我哥不是她對手。”我歎口氣。


    媽又開始勸我早點生孩子,說隻要我生孩子,她一定會幫我帶。我沒說話。


    吃完宵夜,我看裴遇凡和爸還在下棋,眼看時間也不早了,我正要喊他回去,誰知我爸興致高來了一句“都這麽晚了,你們就在家裏過夜吧。”


    我當然願意,問題是裴遇凡他應該不樂意啊。誰知他竟點頭說好,然後跟在我身後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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