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驚慌的喊聲,整個私人會所的人都被驚了一下。


    反應快速的安保人員急忙朝著事發地點衝過來,好在這裏的食客非富即貴好的,所以這裏安保人員非常的多。


    幾乎是聲音落下的下一秒就有三四個安保人員衝到了樓梯間,他們看到倒在地上的兩個人後,鎮定又緊張地拿著耳麥通知外頭的準備車送醫院。


    蘇染染頭暈目眩地捂著額頭,眼前都出現重影,她聽仿佛是從天邊傳來的聲音“染染!”“染染你還好嗎?”“沒受傷嗎?”。


    好一會兒,她才仿佛找回思緒,睜開眼,就看見兩顆碩大無比滿是擔憂的臉。


    “……”蘇染染躲開了點,“讓我呼吸點空氣。”


    “……你個小妮子,看你還這麽元氣十足的我就放心了,”林靜爾愣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


    “她怎麽樣了?”蘇染染的視線完全被兩位閨蜜擋住,雖然腦袋還有一些發懵,但是她清楚地記得是和另外一個人一起掉下來的。


    楚茹雲的眼神飄忽了一下,片刻,才開口道:“應該還好吧,被人圍在那邊了我沒注意。”


    這話純粹是瞎說了,不同於蘇染染這一邊被迅速噓寒問暖地圍著,田夢夢那邊腦袋都磕出血了,猩紅血漬沒有勾起旁人半分揪心,隻有保安擔憂地扶著。


    田夢夢比蘇染染醒的要早,但是傷得明顯更重,她感受到腹部一陣陣的抽痛,又看著身下若隱若現的血漬,瞳孔一陣收縮,有些惶恐地拽著身邊的人低聲道:“我,我是不是懷孕了……我,是不是流產了?”


    這話說得非常莫名其妙,特別是被她逮著問有沒有懷孕的保安,那保安察覺到同伴曖昧的視線,恨不得回頭噴田夢夢一句,你有沒有懷孕我怎麽知道?拜托你不要扯著我的袖子扯來扯去的!你這是騷擾懂嗎?


    旋轉樓梯另外一側,一群身著黑色西裝明顯屬於精英階層的人走下來,他們一個兩個偶爾低頭竊竊私語,麵貌精神幹練,手裏還拿著公文包和白色的資料夾,看著似乎是剛剛談妥一筆生意。


    他們注意到出口亂哄哄的一幕,都愣在原地。


    走在前頭的荀文眼神一瞟,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親親女友正蹲在地上滿臉的擔心。他蹙眉仔細看,這才發現被女友攬在懷裏的女子,正是今日會議裏半個主角,蘇染染。


    荀文倏地轉頭看向正低頭翻閱資料的祁玉苒:“祁總,那個好像是蘇小姐。”


    祁玉苒猛地抬頭,表情還有些困惑。


    可當他順著荀文的手指看過去,在明白發生什麽事情後他的表情咻的一下就變了。祁玉苒三步兩步地衝到人群中,乍看到臉色蒼白身上還流著血的蘇染染,臉色鐵青,隨手將重要的資料丟給荀文。


    眼神死死的緊張地盯著蘇染染,他衝旁邊的人帶著質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看到他,林靜爾和楚茹雲都愣了一下,尤其是察覺到祁玉苒周身冷得仿佛能凍死人的氣場,有些寒蟬若驚。


    “說!”


    隨後幾步趕上的荀文擋在林靜爾身前,替她遮過祁總的怒氣後,開口道:“剛剛詢問了一下貌似是這兩位小姐起了爭執掉下樓梯。好消息是的另外一位率先接觸地麵,簡單點說,間接地做了蘇染染的墊子。”


    “現在這個不重要,”祁玉苒心疼地看著還在流血的蘇染染,“去讓這個會所的老板給在場所有人發廣播,但凡是有醫生執照的醫生及時趕過來治療的,重金酬謝。”


    這個私人會所不是祁玉苒的開的,會所裏麵的人非富即貴,說得更加世俗一點,這裏麵每一條人脈都代表著金錢和機會。


    現在讓會所老板去發這麽一條通知,這欠下的人情就大了,完全不是錢可以解決的。


    荀文遲疑地看著祁玉苒,不過就是一個摔傷嗎,至於這麽……


    “還愣著做什麽,去!”祁玉苒微微擰眉,“快點!”


    “是,”荀文連忙撥通了會所老板的電話。


    在c市祁家的麵子還是好用,很快,會所的上空就響起甜美女聲求醫的消息,沒一會兒,就有三四個身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過來。


    他們蹲下給蘇染染做急救。田夢夢也跟著沾光,畢竟過來的醫生有點多,蘇染染一個人根本用不過來。


    但是看田夢夢偶爾瞟向蘇染染那陰冷的視線就能看出,這個女人半點領情的意思都沒有。或者說恰恰相反,這種第二選擇有點像是施舍過來的醫生,她寧可不要。


    “現在看到的是重影嗎?”


    “是。”


    “頭昏不昏?”


    “……嗯。”


    “現在心裏是什麽感覺?是不是很冷?”


    “……想吐,嗯,冷。”


    ……


    一番對話後,醫生走到祁玉苒麵前,開口道:“這傷可大可小,查看了一下病患的外傷很輕,但是從她的身體體感分析的話失血量比正常來說要多,或者說,要多很多。問題是現在檢查的工具不足,也不知道是不是內部器官出了問題導致供血不夠,還是需要去一正規醫院的,儀器檢查一下。”


    祁玉苒有些煩地看著來人:“也就是說檢查不出什麽隻能等著?”


    醫生被這種話噎住。這種完全否認他專業性的話都不知道怎麽回,要不是對方是祁玉苒,他早就甩膀子走了。


    “醫生,醫生她又暈過去了!”蹲在地上一臉擔憂的楚茹雲跑過來,“怎麽辦!”


    “什麽?”祁玉苒的臉色又變黑了。


    “冷靜,”醫生的態度仿佛這不過是非常正常的小事,“撞擊到異物後,腦部的淤血有可能會致使昏迷。不要慌。”


    “什麽!還和大腦有關?”楚茹雲腦海裏一下閃現無數的狗血電視劇情節,“不會失憶吧!”


    醫生嘲諷地瞟了她一眼:“失憶?隨便撞擊一下怎麽可能失憶?失明的概率都比這個大,另外就這麽一點撞擊是不可能的失憶的,想失憶還需要大腦窒息的壓力。”


    沒過多久,就傳來救護車抵達的消息。


    祁玉苒本想抱著蘇染染上救護車,林靜爾回想起今天一天蘇染染對他的排斥。


    聰明如她,巧妙地讓推著車的醫護人員過來,順勢擠開祁玉苒,開口道:“車子來了,車子來了,趕緊送醫院吧!”


    荀文被她大膽的動作驚得冷汗都差點出來了,見祁玉苒沒有多說,他才閉嘴幫著林靜爾喊人。


    驚動了私人會所發廣播,幾個經理自然是知道有貴客在這裏,他們也趕緊走過來,候在祁玉苒的身後,開口道:“這,還有什麽需要幫襯一二的嗎……”


    “你們把監控視頻調出來,”祁玉苒眼神陰霾地看著還坐在地上沒幾個人搭理的田夢夢,轉身跟著蘇染染離開。


    “是,”他們都是人精,還沒看監控視頻就已經從服務員的嘴裏知道真相。幾個人表情有些嫌棄的看了田夢夢一眼。


    “把這個人的長相記住,以後拒絕入內。”


    “嗯,直接拉入黑名單吧!”


    “是。”


    ……


    一路疾馳,救護車開得飛快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跟在後麵一路飆車的祁玉苒也緊追在後,同樣闖了不知道多少個紅燈。


    當他下車的時候,恰好還可以幫著圍過來的護士將蘇染染從狹窄的推車上挪到更舒服的地方。而早就被一個電話候在門口的尹家老太爺看到殷勤的祁玉苒後先是一愣,然後一個箭步衝過來。


    尹元生邊推著車邊問:“怎麽回事,我還以為又是你受傷了呢,沒有想到居然是這個女娃娃。骨折了?”


    “不知道。從樓梯上摔下來你趕緊給看看!”


    “好,”尹元生跟著推車一起走進急救室。


    急救室亮起了紅燈,祁玉苒嗅著濃鬱的消毒水味,垂眉等候著。恰在這時,不遠處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這絕望的哭泣聲越來越響也越來越近。


    祁玉苒看著兩個病患家屬,仿佛崩潰了一樣,其中一個撫/摸著推車上已經被布單蓋到臉上的病者,一臉哀戚。


    他隻覺得這一幕分外刺眼,暗沉的黑眸又沉了幾分。


    站在門口,祁玉苒抬眸看著刺眼的紅燈,心情一直很忐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後那盞燈才終於變綠。


    他起身走到門口。


    身著藍色消毒服的醫生將自己的口罩摘掉,露出臉來。


    “怎麽樣了?”祁玉苒開口道。


    拿下口罩的尹元生淡淡開口:“沒有外傷,但有點腦震蕩,這個需要留院觀察看看顱內有沒有出血。”


    “沒有大礙?”


    “你小子還不相信你外公我?”


    “嗯。”他低頭看向還躺在床上的少女,如果不在意她蒼白的臉色的話,還以為處於睡眠狀態。不過單單那蒼白的臉色,也讓他很是心疼。


    荀文將準備衝進病房的親親女友拉回來。


    他走向祁玉苒,恭敬而嚴肅:“祁總,監控顯示故意陷害蘇染染的女人是田夢夢。似乎和周啟然有不恰當的關係。”


    說罷,他還將ipad遞給祁玉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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