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支的威脅似乎讓男人突然驚醒,他看到地上觸目驚心的血,似乎也傻掉了般,猛地鬆開了手,眼神死死地盯著留在祁玉苒身體裏的刀柄,整個手指都在發顫。


    周啟然跑過來,擔憂地看著蘇染染:“你沒受傷吧。”


    “我沒事,”蘇染染完全顧不上旁邊的人,隻擔憂反手扶著祁玉苒,“祁大大,你還好吧?疼不疼,有沒有覺得頭暈目眩?天啦,天啦都是血……”


    蘇染染看著怎麽都止不住的血,再也說不下去話了,隻微微張開嘴急促地呼吸幾口,往日明亮的雙眸黯然幾分,眼底分明蕩漾著水汪汪的心疼。


    祁玉苒視線瞟了一下神情緊張且有些惱怒的周啟然,然後重新看向蘇染染,臉上回暖:“還好,不用擔心。”


    他的呼吸很輕,輕的讓在他身邊的蘇染染都差點沒聽見。


    祁玉苒俊美的臉上因為失了過多的血而蒼白不少,額頭鼻尖滲出的冷汗足以證明這個男人正在忍耐的劇痛。


    更讓蘇染染揪心的是,哪怕他狀態如此不好,第一句都是在關心著她。


    他愛的真的不是我嗎?


    如果說這樣的對待都不是愛,那麽,他對那位身在美國的公主到底是有多喜歡,到底又是能做到怎樣的極致呢?


    有史以來第一次,蘇染染從他這裏品嚐到了嫉妒!


    不過很快,她甩甩頭讓自己重新恢複冷靜自持。


    “有誰知道怎麽止血嗎?周啟然,麻煩你去讓人請出一個空房間來,好給傷員做一下緊急治療,”蘇染染吩咐道,“荀文,你將人交給警察後一定要督促請最好的醫生,哦,不對你在擒拿綁匪,說錯了!應該是……夏美馨!”


    她聲音拔高,目光陡然嚴厲地看著夏美馨:“我們兩個人的矛盾是我們倆的事,現在祁大大受了傷,你必須對醫生嚴格把關。”


    “……這還用你說!”夏美馨翻了一個白眼。


    “好了,不用這麽緊張,不就是一個刀傷麽,我都沒昏迷呢,”祁玉苒溫熱的大掌落在她的頭頂處,順便將她半摟在右邊的胸膛。


    “你說什麽胡話呢?你看看你身上的刀子都隻能看見刀柄在外了,天呐居然這麽深,現在不要亂動,那個大堂經理趕緊準備個擔架過來,你就好好躺著,”蘇染染想要趕緊將腦袋掙紮出來,可是又怕傷到對方,動作小心翼翼又很別扭。


    “又躺著?這根本不用躺,”祁玉苒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這刀傷看著嚴重,其實根本就沒有戳中要害,頂多就是流點血罷了。不過難得看到蘇染染這麽眼淚婆娑,又堅強著不讓眼淚落下的模樣,實在是太過惹人憐愛,他心裏一動,沒開口解釋。


    而祁玉苒的輕鬆沒有逃過周啟然的眼睛,他可是混黑出身的太子爺,一個人的受傷到底重不重他分分鍾就能看出。畢竟語言能說謊,但是身體本能說不了謊,特別是生理上的顫抖與抽搐根本沒辦法控製。


    他看到祁玉苒居然還有力量好心思單手摟抱蘇染染就能分析出,這傷勢隻是看著可怕。


    “擔架還沒來,你先坐下來,保持體力。”蘇染染扶著祁玉苒慢慢坐在單人沙發上,用手撐著他的背脊當做支撐。


    雖然他這一身看著就好像凶案現場,但坐姿依舊不失貴族味,筆挺的背脊,大長腿優雅地微曲,像幅唯美的靜態油畫。


    蘇染染跪坐在他身前,克製住對猙獰傷口以及鮮血的恐懼,輕輕靠近他,然後仔細觀察著他的傷勢流血情況,好在那些保鏢處理的很到位,刀雖然沒有拔出來,但是滲血情況已經明顯減緩。這讓她鬆了好大一口氣。


    蘇染染離他很近,混合著血腥的鐵鏽味,祁玉苒還嗅到了淡淡的清香,就好像是一株地獄裏的染血玫瑰帶著勾魂的蠱惑,讓人沉溺。


    他的視線投注在她的脖頸上,羊脂玉般的皮膚沒有一絲的瑕疵,卷翹的羽睫像是蝴蝶薄翼般顫抖,果凍紅唇微抿,讓人恨不得能一嚐芳澤。


    他的眼眸漸漸加深,原本閑著的手已經放在蘇染染肩膀的上空,看樣子是準備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起來。


    都是男人,都是對蘇染染有占有欲的男人。


    祁玉苒的變化逃不過周啟然的視野,那種濃鬱得讓人心驚的氣氛更是讓他臉色一冷。


    周啟然開口道:“染染你別哭了,祁總這傷不嚴重。”


    “你胡說什麽呢,都這麽多血了還不嚴重,”蘇染染看著堵都堵不住的傷口有些急躁,一聽這話就嗔怪地瞪了周啟然一眼,“你又不懂醫術,就不要在這裏瞎指揮了,要是怕血的話就一邊呆著去。”


    居然說黑/道太子爺怕血?還讓他一邊帶著去?


    剛剛抵達的周啟然的秘書聽到這話差點一個仰倒,心裏默默地給蘇染染畫了一個阿門,儼然是給她判了死刑。甚至考慮著,這麽漂亮的妹子,她的墓碑以後多去燒點香。


    “好好好,嚴重,嚴重……”周啟然瞟見祁玉苒眼底的那一抹諷刺,差點想直接和蘇染染解釋一二,不過想到這地方不隱秘,想到一旦讓他的敵人知道蘇染染真是他的軟肋後可能發生的事情。


    周啟然便憤怒地克製住激蕩,收斂住情緒,重新變得吊兒郎當玩世不恭。


    周少爺的秘書表情都是懵逼的,怔怔地看著周啟然,似乎在分辨這不是誰易容的一個。


    這時大堂外麵傳來“轟隆轟隆”以及“嘟嘟嘟~~”的警笛聲。


    祁玉苒看到蘇染染迷茫的表情,笑了笑:“荀文的動作還是很快的。”


    話音未落,就聽到穩健急促的腳步聲,蘇染染順著聲音看過去,為首的男子還穿著黑色的西裝,深紅色領帶,臉上帶著淡淡的怒氣,居然是有過一麵之緣的尹老醫生。


    荀文讓黑衣保鏢接替他的位置,然後帶著滿滿的歉意的笑容迎了上去。


    “你們這群臭小子,居然直接把我從飛/機/場給截過來了,你們是要造反呀!”尹醫生氣勢衝衝地對荀文道。


    “老爺子,這不是boss受傷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況且這裏離機場最近,我們為了穩妥也隻有請你來,”荀文低聲道。完全沒有平日裏玩世不恭的老狐狸模樣。


    “又受傷了?他最近是有受傷體質,還是說他親自去了緬甸那一塊呀,”尹醫生還是很關心自己外孫的,衝後麵的助理要了醫藥箱,“哪呢?人呢?”


    “這裏這裏,”蘇染染及時出聲,她看到尹醫生打量她的視線比較怪異,蘇染染先是一愣,然後有些古怪的想不會是把她當成災星的吧!


    “喲嗬嗬,又是你這個女娃子,”尹醫生似笑非笑地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難怪荀文的態度沒那麽緊迫還能和他聊天,說不定又是一出裝柔弱的戲碼。


    “尹醫生,”蘇染染忍著眼淚,趕緊走過來,鞠躬道,“他傷得很重,麻煩過來看看。”


    尹醫生瞟了一眼她身後似笑非笑的祁玉苒,突然雙手交叉抱著,開口道:“小女娃子啊,你還記不記得在日本的時候你威脅我的事?我如果說我還是不過去,會怎麽樣?”


    “……”蘇染染一愣,怔怔地看著他,看得尹老醫生都有些心軟,她開口90度鞠躬道,“日本那一次是我太過莽撞,我在這裏鄭重的向您道歉,還望你不計前嫌過來救助。”


    尹醫生眨眨眼,沒想到這個喜歡威逼利誘的小女娃居然道歉道的這麽快。


    他剛想開口繼續調侃兩句,就看見蘇染染火急火燎地衝到荀文旁邊,用一種在常人都能聽得見的音量開口道:“這個醫生看著不是太靠得住,之前的急救電話撥了嗎?我們趕緊送到c市最好的私立醫院,聽說徐教授是傳說中的一把刀,就讓這位最好的醫生來治療吧!”


    尹醫生聽著聽著眉毛就皺起,特別是聽到徐醫生的時候立馬站不住,吹胡子瞪眼睛地衝到祁玉苒那邊,邊走還邊說:“呸!什麽一把刀!徐家夥那個老不死的又在外麵胡亂給自己造勢。我的病人當然是我來看。”


    說完,就已經衝到祁玉苒旁邊給他開始止血。


    荀文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他扭頭看向蘇染染剛準備說什麽,就看見對方朝他眨了眨眼睛,眼底滿是小狐狸得逞後的狡猾。


    荀文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貫自認為是天才的尹大爺,您老人家又被這小狐狸算計了知不知道呀!


    尹醫生蹲在祁玉苒的身邊,流淌的血液還是讓他心疼的蹙眉,他正準包紮,就看見不省心的大孫子推了自己一下,抬頭,發現對方正在衝他使眼色。


    順著祁玉苒的視線看過去,就發現一位俊美程度和大孫子不相上下的男子,正踩著優雅的步伐,掛著雅痞的笑容,向著蘇染染走過去。


    尹老醫師立馬心領神會,用很熟悉的語氣對蘇染染道:“蘇小姐,你還傻杵在那裏幹什麽?過來打下副手。”


    “好。”蘇染染完全沒有懷疑過她一個學設計出身的,怎麽會被一位老醫生要求去做包紮一直助手,隻乖乖地小跑過去,穿過正準備和她搭話的周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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