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亂地眨了眨自已眼睛,低頭道:“沒有,眼睛可能發炎了。”


    傅南笙看了我一眼,爾後又看了看那一臉好奇的小宸皓,冷聲道:“吃你的飯,不然接下來的行程全部取消。”


    我猛然一頓,爾後看向傅南笙,“你們要去哪?”


    傅南笙優雅地端起自已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牛奶,“你該說,我們要去哪?”


    我咽了咽口水,這不是重點好麽?


    重點是,為什麽我和小宸皓不能及時離開,還要呆在這魔鬼般的陣營裏。


    “別怨我,全是你兒子的事。”傅南笙冷叱道。


    我猛然抬眼,爾後看向那整張臉都快埋進那杯子裏的小宸皓,冷聲道:“喬宸皓,你來解釋解釋,這是怎麽回事?”


    我好像隻答應了他住一晚,並沒有說要答應他接下來的行程,是誰給他的膽自作主張的?


    小宸皓清了清嗓子,爾後訕訕道:“媽咪,傅叔叔說您也是雲城人,還說您有一個八十來歲的外婆,那不也就是我的太外婆咯!”


    “您既然來了雲城,那自是會去看太外婆的,既然遲早都要去,那幹嘛不能今天就去?”


    “這既然我剛好又在,那幹嘛不一起把我給帶上?”


    我渾身一震,確有想過要去看外婆的事,但從來沒有想過要帶這小家夥去。


    畢竟,我沒有辦法向她老人家解釋這個小家夥的存在。


    再者,也沒有去解釋他的必要。


    “媽咪。”小家夥瞬間賣萌起來,直接從椅子裏起身走向我,“媽咪,您就帶我去嘛!”


    “這……”我無助地看向傅南笙,卻見他連看都沒看我一眼便冷冷道:“你們母子之間的事情別扯上我,我誰也不幫。”


    我:“……”


    我總感覺昨晚讓他倆睡在一起是一個特別錯誤的決定。


    為什麽?


    嗬嗬,有這古靈精怪的小宸皓在,我那八百年前的老底說不定都被他給挖出來了,我這往後還哪有什麽隱私可言?


    沒錯,別看他現在才五歲這麽點大,可那腦子卻是比常人活了不知道多少倍,那放在學校,那簡直就是一等一的天才,在新西蘭可是特別受老師寵愛的。


    “媽咪,你這麽久沒有回答我,我就當您答應了。”


    “當然,我昨晚已經和傅叔叔都商量好了,他今天上午會抽時間來陪我們娘倆去。”


    我已經徹底無語了。


    這哪裏在征求我的意見,分明就是趕鴨子上架。


    看著麵前那美味可口的早餐,不知為何,我已經瞬間沒了食欲。


    傅南笙卻是摸了摸我的腦袋,“先吃早餐,別讓老太太看到你在新西蘭落魄的樣子,那指不定會怨震南,他這些年來是怎麽照顧你的,讓你連飯都沒吃飽。”


    我當然聽得出傅南笙的言外之意,爾後猛地白了他一眼,冷哼道:“那也總比呆在雲城強。”


    破天荒的,傅南笙並沒有與我抬杠,而是看了看自已手上的腕表,“老太太現在應該在賞花,咱們可以直接去植物園。”


    我瞬間一怔,爾後詫異地抬眸看向一旁的傅南笙。


    他連這個都知道?


    難不成他和外婆走得很近?


    爾後猛地搖了搖頭,怎麽可能,外婆定然恨他入骨,怎麽可能還搭理他。


    很顯然,那不過是我一廂情願的設想罷了。


    人家殷老太太不僅沒有對他恨之入骨,並且還對他以禮相待,那簡直就是坐上賓客。


    植物園裏。


    我扶著老太太的手,爾後走出了一段距離,然後皺眉不解道:“奶奶,您忘了傅南笙是怎麽對我們殷氏的麽?”


    “您怎麽還可以對他如此和顏悅色?”


    我總覺得劇情不是這麽演的才是,在我的畫麵裏,她老人家應該是橫眉冷對地看著傅南笙才合乎常理。


    老太太寵溺地揉了揉我的腦袋,輕聲道:“傻丫頭,你想啥呢?”


    “人家傅總當年並沒有吞並咱們殷氏,相反還出手幫了咱們殷氏。”


    我怔了怔,像是沒有消化奶奶嘴裏那些話語,卻見她老人家輕笑地解釋道:“你一定是看了先前媒體的報道。”


    “那都是一場戲,一場揪出內鬼的戲碼。”


    “啊?”我瞬間不解地看向一旁的奶奶,明明就是那麽真實的畫麵,怎麽還成一場戲了?


    老太太繼續道:“這是傅總送我的法子,總之因為當時的一條假新聞讓不少的內鬼都浮出了水麵,我也正好趁勢清理了自已的門戶。”


    “因為公司早已風雨飄搖了好幾年,本也艱難,好在傅總不計前嫌地幫了咱們殷氏,所以咱們也算是挺過來了。”


    他幫了殷氏?


    我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怎麽感覺這套路好像不對?


    “丫頭,這些年來你也辛苦了。”奶奶拉著我的手,爾後輕輕地拍了拍我的手背,“我知道五年前的事情對你來說是一個坎,但你也給了那小子懲罰,也夠了。”


    我恍然回神,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奶奶,“奶奶,您也覺得我矯情,覺得我該原諒傅南笙麽?”


    奶奶微微歎了口氣,“丫頭,對於這件事情,咱們外人是沒有立場去說什麽的。”


    “畢竟,兩年前去逝的是你懷胎七月的孩子。”


    “可是,他不過是一個孽種。”


    “即便傅南笙沒有失手推掉那個孩子,我也一樣不會讓你把一個代孕的孽種生下來。”奶奶說得決絕,那模樣一點也不像是在同我開玩笑。


    我不由得身子一緊,爾後踉蹌地往後退了一步,閉著眼睛,大口大口的踹著氣,一臉蒼白道:“那您知不知道,傅南笙他推沒的並非孽種,而是我實實在在的親身骨肉?”


    老太太臉色一白,爾後顫抖著自已手中的拐杖道:“你……你說什麽?”


    我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原諒了傅南笙,卻都忘記了我曾經經曆過什麽。


    沒錯,我是仇恨蒙蔽了我的雙眼,可是她們有誰理解過我?


    他傅南笙不顧一切的接近我,強~暴我,設計吞掉了我們家公司,害我家破人亡。


    宮外孕我失去了一條輸卵管不說,他還伸手推沒了我唯一的孩子。


    也許大家覺得這還不夠嚴重,是我太小題大做。


    可是我的輸卵管隻剩一條,懷孕的幾率已經少了一半,再加上我子宮壁薄本就不易受孕,我很有可能再也生不出孩子,這也就意味著我不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


    試問,這對一個女人是何等打擊?


    我從來都沒敢想過我再也懷不了孩子,我在這五年的時間裏拚命的研究婦產科學,為的就是能給像我一樣有困擾的女人提供福利,為她們排憂解難。


    我知道,傅南笙他怨我失手撞死了她的女朋友,讓她一屍兩命。


    可是他們有誰去調查過八年前的真相?


    八年前的那一場車禍到現在我都還是心有餘悸,那其實並非我所願,而是天橋上幾輛車突然對我和前麵的車子進行夾縫追擊,我是刹車失靈突然撞了上去。


    後來我的父親也去查了現場的監控,很可惜,那監控竟然被人給黑了,所有的記錄隻剩下我失控撞上她車子的那一幕。


    這也就讓所有的一切都明明白白的指像了我,我才是那個殺死她安子夏的罪魁禍首,其實我才是那個最無辜的人。


    微微歎了一口氣,我什麽也不想說。


    畢竟法律麵前講的是證劇,就憑我的片麵之詞,又會有誰來相信我?


    我承認自已的父親做法有些欠缺考慮,可他也是護女心切,不忍我去受那牢獄之苦,所以才會動用一切關係護我無罪,卻因此讓葉家飛來橫禍。


    閉著眼睛,溫熱的淚水瞬間湧了出來,想著曾經經曆的種種,我瞬間一陣心酸,哽咽道:“沒錯,他傅南笙推沒的是我和他唯一的孩子,您一個字也沒有聽錯。”


    老太太臉色一僵,瞬間像是受了莫大的刺激。


    倏然我手臂一緊,耳邊是傅南笙沙啞的嗓音,“葉岑,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我抿了抿自已的唇瓣,爾後失笑地看著他,苦澀道:“傅南笙,你以為我為什麽要這麽恨你?”


    “你以為四維彩超的照片我為什麽不敢給你看,真的隻是因為他長得醜?”


    我笑得眼淚都砸了下來,搖頭道:“不,不是那樣的。”


    “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他長得太像你,完全就是和你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


    “是你傅南笙的種。”我幾乎是咆哮出聲。


    傅南笙臉色一僵,爾後緊緊地攥著我的手臂,冷冷道:“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為什麽要瞞著我?”


    我冷笑,笑得悲涼又落寞,“這重要麽?”


    “你會因為他是你的兒子而放過他麽?”


    “你難道真的什麽都忘了麽?”


    “傅總,需要我再將您親口說出的話語一個字一個字複述給您聽麽?”


    我知道,我這樣的行為或許很殘忍,但是我沒有辦法再繼續控製住自已的情緒,我快要奔潰了,抑鬱得我想要發瘋。


    因為,我忍了太久,太久,最終我無法承受,隻能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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