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笙關了電視,整張臉沉得難看,他丟了手中的遙控,走向我,“餓了麽,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抿著唇瓣點了點頭,還別說,這一路折騰了這麽久,還真是一點東西都沒吃,肚子裏的小家夥早就開始鬧騰了,隨即回應他的是一陣長長的咕嚕聲。


    傅南笙越過我的身子,直接朝廚房走了進去,那一刻,我覺得自已特別狼狽,就跟沒長手腳的殘廢一樣,成天等著人來伺候我。


    我靜靜地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傅南笙西裝革領地一陣忙碌著,不由得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需要我幫忙麽?”


    畢竟這廚房裏的活,女人應該會更得心應手一些。


    傅南笙連眼皮都沒抬,繼續整著自已手中的魚,我瞬間有種被深深鄙視的感覺。


    我這是被人嫌棄了?


    我鼓著腮幫,蹲著身子拿起地上那不知何時買回來的青菜準備去摘,卻被傅南笙嫌棄地將我拉了起來,“你先回客廳,飯很快就好。”


    我委屈地扁了扁唇,“我想幫你嘛!”


    傅南笙拽著我的手臂,直接將我拉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你在這坐著就是最大的幫我。”


    “我不看你一個人辛苦麽?”我噘嘴道。


    傅南笙卻是冷著臉道:“孕婦就該好好坐著。”


    “哦!”我愣愣地點了點頭,卻是安靜地坐在那裏,看著傅南笙係著圍裙麻利地在廚房裏穿梭。


    直到一頓美味可口的菜肴上了桌,傅南笙取下自已身上的圍裙看向我,“餓壞了吧!”


    “去洗手吃飯。”


    說完,他拉過我的身子直接往水池旁走。


    傅南笙替我挽起那厚長的衣袖,擰開了旁邊的水龍頭,對著那急速的水流一陣衝洗。


    隨即,他從旁邊擠了些消毒液全麵的塗在我那嫩白而修長的手指上,洗得非常細致。


    我看著傅南笙那俊美的側臉,不由得好奇道:“你在外麵漂泊了那麽多年,一定很辛苦吧!”


    畢竟他很小就離開了慕容家,作為傅家的一個繼子,想必這一路走得也是萬分艱難。


    隻是既然都已經在外麵漂泊了那麽多年,為何又會突然回到傅家?


    我明顯地感知到傅南笙握著我的手指一頓,爾後收了自已的手,“你自已洗,洗完了去吃飯。”


    “你不吃麽?”我驚訝道。


    他這忙活了一大半天的,菜都上桌了竟然丟下這麽一句話。


    難道,他有什麽心事?


    又或者,我剛剛問的話有問題?


    “動作麻利點,飯菜要涼了,我還有事,先上樓了。”傅南笙麵無表情地走了出去,我很明顯地感知道他剛剛的情緒不對。


    具體哪裏不對我並不清楚,總覺得他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或者說剛剛的情緒似乎跟我有關。


    我呆呆地對著桌子上那一桌美食,明明美味可口,卻沒了半點食欲。


    我端著自已手裏的飯碗,筷子靜靜的立在那盤紅燒鱸魚的背脊上,緩緩地夾了一塊子放入口中,明明就是我最愛吃的魚肉,現在卻是食不知味。


    我勉強地扒了幾口飯,想著傅南笙剛剛的反常,瞬間陷入一片沉思。


    傅南笙明明就對我沒有感情,卻是極力的將我綁在他的身邊,我不明白他這麽做目的到底是什麽?


    可是我幾乎想破了腦袋都沒有辦法將它想清楚。


    勉強的填飽肚子之後我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廚具,隨即上了樓。


    書房裏倏然響起了一陣熟悉的談話聲。


    “你還打算一直留著她?”陸景宸不解道。


    留著誰?


    我愣了一下,爾後透過門口,我看到傅南笙晦暗不明地盯著自已手中的一份文件失了神。


    “南笙,不是我說你。”陸景宸緩步朝他靠近,“這麽多年了,你為子夏該做的也都做了,你總不能把你這輩子都搭進去。”


    “人死不能複生,活著的人必須好好的活下去。”


    “你這樣折磨別人又折磨自已又是何必?”


    “如果你真對她沒有感情,你就不會出手幫她。”


    我愣愣地站在那裏,腦子裏想著的全是陸景宸剛剛脫口而出的話。


    他們口中的那個她是誰?


    “葉岑。”書房內,傅南笙瞬間不悅。


    我激靈地擺了擺自已的雙手嗬嗬一笑:“我什麽也沒聽到,你們繼續!”


    “繼續!”


    灰溜溜地低著頭,我隻差沒腳底抹油。


    “過來。”傅南笙合了手中的文件,腦袋微微地靠在那大班椅後,伸手摸過桌上的那包煙,從裏麵抽出一支,隨即將它點燃,“你都聽到了些什麽?”


    我猛地一陣搖頭,矢口否認道:“沒有。”


    “真的什麽都沒有。”


    陸景宸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看好戲樣的表情看了看自已的腕表,卻見傅南笙道:


    “既然上來了,為什麽不進來?”


    “既然知道我們在談事,為什麽要在門外偷聽?”


    我臉色瞬間一沉,連肚子都快被他氣得一陣抽痛。


    我猛地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已不要那麽在意他的話,隨即輕笑道:“傅大總裁,您應該知道這裏是公共場合,說重要秘密的時候不該關上門?”


    “連你們都不在意,那我就是正大光明的的。”


    “沒錯,我站在門口沒進來,那您也沒叫我進去呀!”


    陸景宸輕笑地往沙發椅背一靠,雙手往兩邊一攤開,一副大爺的架勢道:“沒想到這妞脾氣還不小。”


    “怪不得和宋妍是朋友,這兩人的脾氣還都那麽火爆。”


    我生氣地鼓著腮幫,“陸大少爺,如果你們沒有惹到我們,我們會這樣火爆?”


    陸景宸看了一眼傅南笙,聳肩道:“我這是引火燒身?”


    “沒一把大火燒死你就不錯了。”傅南笙一文件夾朝他砸了過去,卻見陸景宸穩穩地將它攥在了手中。


    “大哥,您是想砸死我?”陸景宸皺眉道,爾後摸了摸自已的臉,“還好被我給接住,不然被毀容了那還得了。”


    傅南笙不以為意,“毀了就毀了,正好少了一禍害女人的料。”


    我瞬間笑得前俯後仰,隻差沒雙手雙腳拍著叫好。


    陸景宸狠狠瞪了我一眼,起身將文件往傅南笙桌子上一丟,“你這女人怎麽那麽會辛災樂禍?”


    傅南笙卻是指了一旁的沙發,“別老站著了,坐。”


    我看他那架勢像是有話要對我說,瞬間乖乖地坐了下去。


    陸景宸拿起茶幾上的茶杯猛地喝了口茶,看向傅南笙道:“殷麗華的案子怎麽樣?”


    “看媒體的報道,你們似乎還挺順利的。”


    傅南笙慵懶地將大班椅子轉了個方向麵向我們,“沒有什麽順利不順利,這本就是一場穩贏不輸的官司。”


    陸景宸這會來勁了,“話說兩年前的葉氏夫婦畏罪自殺真的是殷麗華幹的?”


    傅南笙卻是冷笑,“不是他,難不成你覺得是我?”


    陸景宸腦袋一仰,“也不無可能。”


    傅南笙的臉色瞬間很臭,輕嗤道:“腦子這東西果然不是每個人都有。”


    我噗嗤一笑,卻被陸景宸狠狠瞪了一眼。


    “周五的第二次開庭。”傅南笙看向陸景宸,“我需要你去找個人。”


    陸景宸連連甩頭道:“別,這麽好的差事你還是別找我。”


    “廢話,隻有你才辦得好。”傅南笙怒斥道。


    陸景宸是連忙起身將我從旁邊的沙發裏拉了起來,“她,就她。”


    “我?”我好奇地看向他,關我什麽事?


    “對呀,就憑你和林洛的關係,叫他代理你們葉家的案子,他絕對是一口答應。”


    “不準用林洛。”傅南笙暴怒道。


    陸景宸看了我一眼然後抬眸看向傅南笙,“你這是受刺激了?”


    “葉氏的案子林洛先前就已經了解得很透徹了,用他不是比一個外人更好。”


    傅南笙那是冷著一張臉道:“我說不能就不能。”


    我走到辦公桌前,看著傅南笙的眼睛低眸道:“為什麽不能用他?”


    “他比任何人都要合適不是麽?”我當然是要用最穩妥的方法打贏這場官司。


    傅南笙卻是優雅地從大班椅中站了起來,猛然逼近我,“難道你還真想和林洛強強聯手?”


    我猛然一驚。


    這男人介意的竟然還是這事?


    傅南笙猛地掐滅了自已手中的煙頭,目光涼薄地虐過我,“你最好還是離林洛遠一點。”


    “殷老太太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她的門第觀念很重,為了殷林兩家,她完全可以不認你這個外孫女也能將你嫁給林洛。”


    腦子裏瞬間閃過殷老太太那張嚴肅的臉似乎在命令我,“葉岑,你隻能嫁給林洛。”


    話音剛落,我兜裏的手機隨即響了起來,隨即劃開一看,是一串陌生到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號碼。


    輕輕將它劃開,為了避免太大的輻射,我直接開了免提並拿開了些,卻見對方急聲道:“葉岑麽?”


    “丫頭,我已經和你爺爺商量過了,決定同意你和林洛的事。”


    “奶奶。”我尷尬地出聲,這還開著免提呢,剛剛的話可是被傅南笙和陸景宸聽了個一清二楚。


    “丫頭,別磨嘰了,傅南笙是不是沒有帶離婚協議,我明天就叫傭人送過去。”


    傅南笙猛地奪過我那手機,冷笑道:“殷老太太,您想多了。”


    “誰敢動我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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