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殷麗華,生怕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殷麗華默了默,低眸道:“我在家。”


    “你有人證麽?”男律師一臉嚴肅地問。


    殷麗華冷冷地看著他,“時間都過了那麽久,公司的事已經讓我應接不暇,你覺得我還有可能會記得那麽多事?”


    男律師不慌不忙道:“殷女士不防好好想想自已那一天都去了哪裏,有些什麽人證。”


    “我們也隻是想確認一下,我們所掌握的資料跟您所描述的實際情況是不是一樣。”


    殷麗華順間冷下臉來,“你什麽意思?”


    男律師淡淡地勾了勾唇,“您所理解的意思,畢竟葉七先生是我們傅太太的叔叔,他在市立醫院突然暴斃,我們傅少也非常痛心。”


    我轉眸看向一旁的傅南笙,卻見他正麵無表情地擺弄著自已手中的那枚戒子。


    那不過是一枚極其普通的戒子,一看就是上了些年月,還失去了它原有的光澤。


    而傅南笙卻是如獲至寶般撫了又撫,那深邃的目光幾乎長在了上麵,連殷麗華庭審的案子他都像是目不關心。


    慕容景卻是站了起來,冷著臉看向了我們這邊,輕笑道:“傅南笙,你們別特麽給我裝神弄鬼,不要什麽事都來栽贓陷害別人。”


    “葉七躺在床上整整兩年都沒有清醒,什麽叫暴斃?”


    “不要用你醫學上的手段來欺負咱們這些什麽都不懂的人,我媽就算去過醫院那又怎麽樣?”


    “他們是同學,她頂多也隻是以老朋友的身份去探望個人而已,被你們這樣當罪犯一樣的審問何其無辜?”


    “肅靜!肅靜!”法官一臉嚴肅地出聲。


    傅南笙請來的律師一看就特別精明,他瞬間接話道:“那慕容少爺這是承認您母親曾經去過醫院?”


    慕容景臉色白了白,怒斥道:“我什麽也沒說。”


    “好,那您不記得當天發生過什麽事,那您可有件這樣的衣服?”


    話必,男律師瞬間從包包裏拿出一件淺灰色大衣鋪展而開,殷麗華臉色瞬間慘白,卻也隻是那麽幾秒,隨即鎮定道:“這不過是一件很普通的衣服,我所有的衣服全是助理在搭理,具體有沒有記不清。”


    整個問話中,殷麗華總是用那種模嶙兩可的答案來回答律師的問題,這讓傅南笙的表情瞬間沉了幾分。


    一番對決之後,傅南笙的律師突然出聲道:“法官大人,我這裏有樣東西可以證明殷女士曾經去過市立醫院。”


    音落,慕容景和殷麗華臉色瞬間不好,兩隻眼睛全都死死地盯向了我們這邊,那臉色複雜得很。


    男律師直接將一個盒裝的東西遞至法官麵前,爾後沉聲道:“這是被害人當時攥在手裏的扣子,我想殷女士剛剛應該看得非常清楚,正和我手裏的那件大衣是一個完整不可分割的整體。


    殷麗華瞬間激動,“日又怎樣?”


    “這關我什麽事?”


    “我說過,我沒有這麽一件大衣。”


    男律師輕笑,“您開始是不確定,現在是完全否定,您這話風轉換還真是夠大。”


    殷麗華也不甘示弱,“沒錯,我不記得自已曾經有過這樣一件衣服,葉七死的那一天我也不清楚他手裏有那麽一枚扣子,我知道你們現在是為了自已的利益然後故意編出那麽一套說詞來汙蔑我。”


    我心底嗬嗬一笑,七叔死的時候手裏確實抓的是那枚扣子,當時我見第一眼時便覺得有那麽些眼熟。


    莫說她還不知道有紐扣這麽一件事,這若是知道有了那麽一個有利的證據,那鐵定是早就已經毀屍滅跡。


    “法官大人這是案發現場警局對這枚紐扣指紋鑒定的結果,事實證名殷麗華女士當時確實出現過醫院,有市立醫院康複科護士陸梓瑩作證。”


    殷麗華瞬間一愣,那表情,就像是瞬間吞了一隻巨型的蒼蠅。


    我推了推傅南笙的手臂,壓低聲音道:“梓瑩不是博雅的護士,怎麽會去的市立醫院?”


    傅南笙順手揉了揉我額前那細軟的劉海,哼笑道:“你忘了她的身份?”


    殺手。


    我臉色一僵,也不知道陸梓瑩出來作證,會不會直接扒出她是殺手的身份。


    我瞬間替她一陣擔心。


    這若是因為我們請她出來作證的關係而讓她惹來更大的災難,那我一定會後悔無比。


    雖然我隻是與她短短的接觸了兩天的樣子,但她卻是早已虜獲了我的心。


    她是善良的,從監獄的相處便可以感受到她的與縱不同。


    陸梓瑩已經被人帶了上來,她一臉從容地看了看我,然後站在了證人席上,麵對律師的提問答得毫不畏懼。


    她幾乎將殷麗華如何逼迫她給奶奶用藥,然後在市立醫院是如何潛入七叔的病房的情景一一還原。


    慕容景呆愣地看著被告席上帶著手銬的殷麗華,瞬間失了聲。


    話必,陸梓瑩繼續道:“法官大人,如果您覺得這些證據還不夠,我還可以給你們提供一條線索。”


    “博雅醫院檢驗科劉醫生,第一次傅老太太藥物物中毒事件便是出自他手,他也和這件事情脫不了關係。”


    我瞬間憶起了那次去檢驗科的片斷。


    沒錯,那一次我在檢驗科的時候正好碰上過殷麗華從檢驗科裏出來,而那位劉醫生則是心慌地拿腳蓋過了地上的那些白色粉沫。


    我怎麽也沒想到,那居然是殷麗華毒害奶奶的毒藥。


    怪不得當天她那麽反常,連話都沒和我們多說一句便匆匆離去,這若放平日,指不定要酸上好長一陣。


    暗暗地揪緊了自已手中的拳頭,我瞬間對奶奶的死亡感覺到羞愧得很。


    如果當初我細心一點,如果我當初執著一點查出奶奶中毒的病因,然後第一時間把殷麗華給揪出來,那奶奶說不定還善在人世。


    傅南笙抬手握著我的手指,緊緊地將我攥在了他的手心之中,“你不用自責,一切都是命數。”


    我猛然抬眸看他,難不成這男人有讀心術?


    我還什麽都沒說,他便知道我在想什麽。


    不得不說傅南笙將所有的事情想得麵麵俱到,說到博雅的劉醫生,瞬間就有人將劉醫生給帶了進來。


    麵對陸梓瑩的指控,劉醫生隻是微微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主審台上的法官一眼,低低承認道:“那藥物確實是從我手裏出去的,但我並不知道殷女士是要拿它來害人。”


    男人臉色蒼白地看向一旁的殷麗華,“慕容夫人,您當時隻是說您自已用,並沒有描述得這麽清,我所以才會一時糊塗配給了你。”


    傅南笙此刻卻站了起來,他看向不遠那劉醫生一眼,然後冷著臉道:“我奶奶藥物中毒那會幾乎博雅人盡皆知,你一點也沒有反應該?”


    傅南笙對他的話語擺明不信,爾後輕笑道:“你不過是檢驗科的醫生而已,是誰給你的資格讓你去配藥物?又有什麽證據說你對此事毫不知情?”


    劉醫生臉色白了白,他看了看殷麗華。


    對方直接怒目圓睜地瞪著他,“劉立陽你這混蛋!”


    “那死老婆中毒關我什麽事?”


    “你們憑什麽一個一個的來指證我?”


    殷麗華瞬間指著傅南笙一陣大笑,“圈套,這就是一個圈套。”


    爾後她發了瘋似地從證人席上衝了出去,卻被一旁的民警死死地給摁住。


    慕容景卻是默默地看著沒有說話,而是掃了一眼殷麗華的辯護律師。


    對方隻是低低地歎了口氣,對於後期的逆轉顯然有些力不從心。


    這時,男律師突然出聲,“兩年前葉氏的事情我想在座的各位應該並不陌生。”


    男人話畢,看了看我,繼續道:“一個月前,我們通過對葉氏案子的複查發現,葉氏夫婦並非畏罪自殺而是實屬人為。”


    此話一出,我瞬間緊繃了神經。


    嫁入慕容家那兩年,我其實並沒少查過關於父母的事。


    哪怕是前一陣子我洗清了父母身上畏罪自殺的罪名,卻發現一切的一切並沒有我想的那樣簡單。


    哪怕是我知道他們倆位老人家是被人所害,卻依舊沒有半點證據,讓我瞬間覺得無力得很。


    “葉氏夫婦在應酬之後突然墜亡其實是有跡可尋的,其實是他們所開的車子出現了問題。”


    濱江一路臨近匯豐路段是一段比較陡的下坡路,而葉氏夫婦的車子在先前已經做過保養並未發現什麽問題,卻在保養之後兩天出事,其實是刹車失靈。”


    當時車行三人,葉七先生已然發現問題並采取過補救措施,可是卻是為時以晚,一同隨車翻了下去。


    我聽著現場的描述腦子裏清晰地還原了當時那的場景,整顆心髒也瞬間緊緊地揪在了一起。


    原本清澈的眼眸也瞬間敷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最後聽律師一臉沉重道:“關於葉氏的那場車禍,據我們的調查顯示,罪魁禍首就是站在我們眼前的這位殷女士。”


    爾後,我腦袋瞬間一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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