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瀝瀝地下著。敏芝又想起了別墅中的程放,想到他以心玥為借口撮合她與程達康的事兒。每每想到程達康,敏芝心裏就堵得厲害,想離開那個家的念頭也就越來越強烈。


    生活是首難唱的曲,越想努力唱好越會適得其反。就像進了這棟陌生的別墅,若是秉氣靜神坦然麵對,說不定真會生出一股觀雨的心境。


    如此想著,敏芝那顆既忐忑又憋屈的心反倒平靜下來。


    林子初穿著一套煙青色的休閑裝神清氣爽地下了三樓,他半眯著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貌似淡定的敏芝,隨手扔給她一件精紡棉的銀白色睡袍。“這種雨一進半會停不了,喏,先換上這件睡袍,洗衣間裏有全自動洗衣機,用不了兩個小時,你身上的衣服就可以穿了。”


    “不麻煩了,這樣穿著挺好……”


    與其說這樣穿著挺好不如說不想穿別人穿過的睡衣,或者說不想在隻見過幾麵的男人麵前失了戒備之心。就算林子初不怎麽待見女人,畢竟男女有別,萬一那廝動了邪念,她連個掙紮的機會都沒有。想到這裏,敏芝很是灑脫地把林子初扔給她的睡袍放在沙發背上,而後回轉過身,繼續觀看外麵的雨景。


    林子初眉頭一挑,懶懶地斜倚在木製樓梯上,不陰不陽地從鼻孔裏出了一口氣,“我這人喜歡美好事物,你這個樣子在我眼前晃蕩看著就鬧心。放心穿吧,那件睡袍我沒穿過。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小心眼,難道程總沒有告訴你我對女人沒興趣?”


    敏芝臉上有些發燙,為了掩飾自己的小心思,她學著林子初的樣子冷冷一哼,心裏卻極不服氣地想著,沒有哪個男人把對女人有興趣寫在臉上。


    “你倒是換不換?”敏芝的樣子瞬間激怒了冷傲自負的林子初,他戾氣十足地瞪著敏芝,硬梆梆地道:“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這裏是瑞西山的最高點,莫說讓你換件衣服,就算來個殺人滅跡也沒人會找到這裏。更何況,你是在雨地裏上了我的車。”


    林子初凶神惡煞的樣子著實的嚇到了敏芝。細想想,她謹小慎微地活了十年,還未對人甩過臉子,更何況是幾麵之緣的林子初。假若他也像程達康那般邪念多多,自己這副小身板還不夠他一個手指撥楞的,為了不激怒林子初,敏芝隻好乖乖地拿起睡袍進了洗衣間。


    洗衣間的洗衣機果然是最高檔的,洗完再烘幹,用不了兩個小時就可以穿回原身衣服。


    林子初的睡袍又肥又大,雖然沒穿過,卻帶著淡淡的水果香味。為了防止發生不測,敏芝依然穿著濕漉漉的平角褲和胸/衣,就算別扭點,也比光著有安全感。換上睡袍後,她特地用腰帶在腰間打了個死結,又把睡袍的領子掩了又掩。


    頭有些暈,飄飄然的身子也像火炭般燃燒起來。難不成感冒了?敏芝嚇了一跳。她向來體弱,有個頭疼腦熱的最少折騰一個禮拜。


    “喂,你想在裏麵呆一輩子嗎?”


    程放?乍一聽到這個聲音,敏芝的大腦一片空白。猛然意識到走心了,她下意識地撫著怦怦亂跳的心,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怎麽?我說的話你沒聽到?”林子初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我……我想洗完衣服再出去……”


    “笨女人,那是全自動的洗衣機,你又幫不上什麽忙。”


    笨女人?敏芝被這突如而來的三個字嚇了一激靈。她差點忘了,當初把她從死亡的夢靨裏喚回來的人就是這個稱她為笨女人的林子初。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敏芝很少做夢,一旦有夢,必然與現實生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由於想不明白夢中的暗示,敏芝有些愣怔。


    “喂,再不出來我可要把你拽出來了!”


    林子初的睡袍又大又長,剛好蓋過敏芝的腳麵子。即便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敏芝還是有些心慌。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洗衣間的門,雙手抱胸地走了出來。


    林子初悠閑地坐在沙發上神情專注地盯著茶幾上的筆記本電腦,直到敏芝到了近前,這才象征性地抬了抬眼皮。看到敏芝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似的動也不動地站在離自己兩步遠的位置,他冷冷地哼了一聲,繼而抱起筆記本,很是隨意地把兩條長腿搭到了茶幾上。


    這廝真是個無賴。敏芝暗暗地腹誹著,卻不敢離他太近,更不敢不經他的同意隨意坐到沙發上。


    林子初的眼睛一直紮在電腦上,好一會兒才抬了抬眼皮,嗡聲嗡氣地問:“我又不是老虎,你哆嗦什麽?”


    “我,可能受了風寒……”感覺真要熬不住了,敏芝隻得咬著發澀的唇,實話實說。


    “風寒?”林子初似是有點意外,他痛快地放下手中的筆記本,疾步走到捌角處的酒櫃前,“我這裏沒有藥,倒是有瓶驅風寒的藥酒。”


    藥酒?敏芝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中午喝下的酒剛剛消停,再喝可就遭罪了。


    “林主任,我有過敏史,藥酒更是沾不得。”


    “這是純糧製造,我幹老頭特製的,既不上頭,也不會過敏。”看到敏芝越躲越往後,林子初原本平和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起來。“這酒千金難買一杯,你可別不識抬舉。”


    “林主任,我這人真有點不識抬舉。莫說隻是受點風寒,就是得了該死的病,我也不喝!”敏芝倔強地咬著唇,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又沒讓你上戰場,用不著拿出這副樣子。”林子初轉了轉眼珠子,饒有興趣地盯著敏芝,“以前,我曾養過一隻哈巴狗,見了人就搖尾巴。後來這狗生病了,為了救它,我不得不掐著它的脖子往它嘴裏灌湯藥……”


    這廝的意思是想像對狗那樣對待我?還是把我比喻成狗?看著端到眼前的酒,已經沒了退路的敏芝決定豁出一醉也不想讓這個分不清善惡的人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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