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昊對他的嘲諷置若罔聞:“明天一大早還要繼續出發,養好精神和體力最重要,少惹事。”


    “成吧,我成全你一片拳拳愛前妻之心。”


    韓西洲玩味的目光在我和唐昊身上轉了一圈。


    我沒有忽略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戾氣。


    他轉身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沒入夜色中,我幾乎看不見他,但是那種從腳底生出來的寒氣,讓我一整夜都不得安生。


    大概是三四點的時候,我不知怎麽忽然醒了,睜開眼看見四下都是烏黑烏黑,視線聚焦了半天才恢複清晰。


    眼前的火堆劈啪作響,我把身上屬於九月的衣服拿開,慢慢起身。


    “去哪裏?”巡夜的人立即喝住我。


    九月也被驚醒了,倏地站起來。


    我淡淡道:“解手。就在石頭後麵。”


    “不準兩人一起去!”


    我頓了頓:“九月,在這裏等我。”


    九月低聲囑咐我小心點,我頷首,往後走去。


    四個巡夜的走過來監視我,我抿了抿唇,小心看著腳下的路,走到石頭後。


    我從口袋裏小心拿出手機,幹幹淨淨的,沒有任何未接來電。


    往常十點左右傅厲琛就會給我打電話,但是昨晚我等到十二點卻沒有任何來電,再加上他突然提前離開了山頂,我實在很難往放心的方向去想。


    他到底怎麽了?


    他到底去哪裏了?


    是不是出什麽意外了?


    是不是遇上了那夥抓了寧時修的人?


    無數的疑團接踵而來,我抑製不住擔心和恐懼。


    真的,那種至親生死不明的感覺非常糟糕,非常痛苦。


    我不敢打電話,我怕驚動其他人到時候手機被沒收了,最後我隻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過去,等了一陣子,沒有任何回複。


    監視我的人等得太久不耐煩了,喊了我一聲,我連忙收起手機走出去。


    “等了你半天就寫了一條短信,要真想知道他在哪裏,直接打電話不是更好?”韓西洲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來到了這裏,嘴角噙著一抹淺薄的笑,那雙平素惑人的桃花眼此刻隻讓我感覺膽戰心驚。


    相對靜默了將近一分鍾。


    我既已知道他對我的小動作了如指掌,自然沒必要再假裝成什麽事都沒有,遂淡淡開口:“剛才你也看到了,我聯係不上傅厲琛,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嗯,看見了。”韓西洲笑了笑,“看來他對你也不是完全信任,連下落都不舍得告訴你。”


    “他並不知道我來了這裏,告訴我了也沒用,他自然不會說。”


    韓西洲挑起眉:“那你不會問?”


    我的態度可以說是配合至極,有問必答:“昨晚問了,他說他在山頂。剛才問了,沒回答我。”


    韓西洲微一抬手,那個監視的人就離開了,於是這片空地就隻剩下我們兩人。剛才我為了不驚醒其他人,特意走遠了一些,現在完全看不到那邊的情況,同樣的,那邊也看不到這邊的情況。


    我鎮定道:“還有事嗎?沒有我回去休息了。”


    “阿歆,我其實特別想問你一個問題。”韓西洲雙手插在口袋裏,慢悠悠晃到我麵前。


    我抿起唇:“什麽問題?”


    “假如‘貨’在你手上,你是要送傅厲琛呢還是給寧時修?”


    我微微一怔。


    韓西洲圍著我繞圈,邊起那樁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


    “二十年前,寧老大坑害了sag的同時也給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運貨原本是他將功折罪的唯一辦法,可偏偏他那麽不幸,人沒了東西也沒了,還連累了妻兒要為他的過失承擔後果。”


    “這二十年來,如果不是白老頭護著,恐怕寧時修的墳頭草都比你高了。他也算有點本事,摸爬打滾成了黑手黨的老大,給自己找了一張保命符,但是,隨著傅厲琛的崛起,白老頭的倒台,他已經快撐不住了。”


    “現在那批貨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符,如果他能把東西找到並且交上去,再有人從中周旋,上麵很有可能就放過他了。而一旦他被放過,就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反撲傅厲琛。他們兩人,是必定要有一個人死的。”


    “所以嘍,作為傅厲琛的妻子寧時修的親妹妹的你,如果貨在你手,你要給誰?嗯,不如這麽問,你想讓誰死?”話音落,他的轉圈也同時停下,目光定定地落在我臉上。


    我回視著他的目光:“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但是在東西沒有找到之前,這些都是虛的,我從來不費腦子去考慮尚未成定局的事情,等東西真到了我手上再說吧。”


    說著,我繞過他,準備回休息地。


    我以為在這種時候,任何事情都沒有比找到‘貨’來得重要,可就在我準備離開的一瞬間,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我,一個翻身就把我壓在了地上。


    他每一個動作都很準確,所以並沒有傷到我,但不代表我內心沒有受到驚嚇。他雙臂按在我腦袋兩邊,低頭看著我。


    我反應很快地用手抵住他的胸膛,漸漸發現他的眼神在黑暗中隱隱發光。


    “你幹什麽?走開,我要起來。”我手上用力推了推他,可他的手臂穩穩地撐在我的腦袋兩側,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韓西洲的手在我臉上輕撫,淡淡地笑了笑:“都把你推倒了,還會那麽容易放開你嗎?”


    我怔了怔,尚未及反應,他的氣息就開始由遠至近。


    ……


    我從沒想到自己在落入險地後還會遇到更危險的事。


    這是我第三次被他強吻。


    他的手掌像鋼鉗似的鎖住我兩隻手,唇凶橫又急促地壓在我唇上瘋狂地啃著,我隻感覺整個嘴都被翻攪得很難受。


    我不是不諳世事的無知女孩,怎麽會不清楚他想幹什麽。


    “韓西洲你個王八蛋放開我!”我用力把腦袋扭到一邊,可也隻來得及說這句話,嘴巴就再一次被堵住,他的手裏在我身上遊走,那種清晰又直觀的觸感讓我一陣發毛。


    韓西洲緊緊摁住了我,嘴巴從我唇上離開後就在我臉上胡亂吻著,我大罵著,他根本沒理我,而且也沒有人來救我。


    這種地方,這種處境,這種力道,我絕望到哭,眼淚不住地往下掉,不僅僅是覺得害怕,更是因為想到傅厲琛我治好性厭惡後對我說的一句話——你是我的,以後隻能跟我做.愛。


    可我現在,卻懷著他的孩子被別人強。


    以前我一直都覺得我不是那種觀念陳舊,甚至貞操.比命重的老派女孩,否則當年被傅厲琛蒙眼強了之後就不會選擇遺忘和重新開始生活,但是現在,我受不了。


    當一個人心裏已經被另一個人填充得滿滿的時候,隻是被外人碰一下手都覺得是無法忍受,眼下韓西洲要對我做的事,於我而言比淩遲都難受!


    我的男人是傅厲琛,除了他,誰碰我都想死。


    我瘋了似的扭著,心痛和絕望淹沒得我近乎窒息。


    好不容易他終於喘著粗氣不再吻我,但是他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占有的瘋狂,低啞地笑著:“哭成這樣了?”


    我的話卡在喉嚨裏上不了下不去好久,才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今天,非要這樣?”


    “不是今天,我想這樣很久了。忘記了?我從第一次見麵就吻你了。”


    他慢條斯理地撕開我外套的粘扣帶,我渾身都在抖,混沌中聽見他說:“一開始對你有興趣,是因為聽說你是我的娃娃親,後來相處了一段時間,我發現你這個人真挺有趣的。我沒有很刻意,對你從感興趣到想要你和喜歡你,都是自然而然積累下來的,現在我隻是順從本心,懂嗎?”


    我冷笑了兩聲,他眼裏的勢在必得和動作越來越快的手無比不讓我知道他的堅決,也讓我知道我接下來要麵對的命運,一瞬間翻湧上來的絕望讓我連反抗都不想。


    “說到底你就是想強我,成吧,我倒黴,我認栽,麻煩人道點,別傷著我肚子裏的孩子,否則我就算死也要拖著你從這裏跳下去!還有,速戰速決,別惡心我太久。”


    韓西洲的呼吸一下子沉了下來,眼神和語氣也跟著變得冰冷:“惡心?”


    撕拉一聲,我外套下的線毛衣一下子被撕裂了,我終是忍不住破口大罵:“你要多少女人沒有?外麵多的是又年輕又幹淨又漂亮的女孩想跟你,非得在我身上找存在感,你就是一神經病!!”


    我從來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這麽搶手,活了二十幾年就談過一次戀愛還遇到渣男賣給死人冥婚,卻突然得到了於我而言是這個世上最酷帥最拽痞的男人的愛,現在還被另一個黑.幫大.佬覬覦著。


    我聲嘶力竭地嘶吼:“韓西洲,強迫一個孕婦你算什麽男人!”


    我多麽希望此刻的韓西洲還有以往的理智。


    可韓西洲隻是輕輕一笑:“我追了你挺久的,已經沒耐心了,管你孕婦不太孕婦,反正都四五個月了,不會要命。”


    邊說,他用一隻手去把自己的皮帶扣打開,那聲清脆的‘哢嚓’聲讓我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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