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惡再看到她這張臉一秒,我轉身就要走,眼角餘光無意間掃見蔣初雲的腳伸出來要絆我。


    心下冷笑,也不跟她客氣,回身一腳就揣在她肚子上。


    蔣初雲看起來是真的被我氣瘋了,否則也不會用這麽幼稚的手段來對付我。她毫無防備之下,被我那一腳踹得重心不穩,尖叫著往後撲倒,壓在滿是荊棘的玫瑰花叢中。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阿林等人的注意。


    我放下腳,麵無表情地站在兩步開外,居高臨下地欣賞著蔣初雲滿身狼狽地躺在泥地裏。


    “蔣小姐,穿高跟鞋走路得小心點,你看,都跌倒了。”


    “你——”蔣初雲猛地抬起頭,羞憤交加之下臉色又青又白。


    我懶得再搭理她,拍拍褲腳不存在的灰塵,轉身就走。


    阿林望著蔣初雲的方向,臉上疑惑:“嫂子?”


    “沒事。”我仍舊冷著臉,“回房間吧。”


    阿林便不再說,指引我回房,在一個轉彎口,我們不期然和一團黑色的人影撞上麵。


    “你……”我話還沒說出來,忽聽見身後有重物落地的聲音,跟隨我的阿林和另外兩個手下不知怎麽昏倒在地上,我再回過頭時,後頸也挨了一下,眼前昏暗,失去意識。


    ***


    昏迷後發生了什麽事我並不知道,這次昏迷仿佛度過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有時候我能感覺到我是清醒著的,隻是眼皮上千斤重,完全睜不開。


    隻能依靠耳朵去聽,聽見有好幾個人在說話。


    “她和你長得真是一模一樣。”戲謔的男聲。


    “傅厲琛的人把守在各個出入口,我們自己出去尚有難度,更不要說帶上她。”沉重的男聲。


    “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個接近她的機會,這次不動手,以傅厲琛安排在她身邊人手,我們根本沒有第二次機會。”著急的男聲。


    “現在也不到最佳時機,你們這次也太衝動了。”淡淡的男聲。


    “我們這不是突然碰上個好機會,沒忍住就下手了。”先前那個戲謔的男聲。


    “把她送回去吧。曉曉,你說呢?”淡淡的男聲。


    靜默了好長時間,我感覺自己的臉被人輕輕摸了摸,隻是撫.摸,我卻感覺出了一絲眷戀。


    隨後是微啞的女聲:“我送她回去。”


    緊跟著手臂有輕微疼痛,像是被人打了一針,神經隨著這一針變得昏昏沉沉,大腦混沌成一團,連基本的意識都沒有了。


    再次恢複意識,是我聽到有人在喊我。


    “歆歆。”


    “歆歆?”


    “歆歆……”


    我被人抱住,那人身上微涼的體溫冰得我意識恢複運作,睜開眼,發現那人是傅厲琛。


    他臉色很凝重,把我抱著靠在他懷裏,輕聲地喚:“歆歆?歆歆?”


    我就是這麽被他叫醒的,但意識還沒徹底清醒,仍舊茫然著:“傅厲琛……”


    “嗯,是我。”傅厲琛折眉,手臂在我腰上收得更緊。


    他身上很冰涼,在他懷裏並不舒服。


    仔細一看,他竟隻.穿著襯衫,而且襯衫淩亂,像是胡亂穿上去的,紐扣也沒扣好,這幅樣子我想不透他是做了什麽。


    “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抬起手揉揉還有疼痛感的後頸,目光漸漸恢複清明,下意識往四下看了看:“我怎麽會在房間?是你把我帶回來的嗎?”


    “不是。”傅厲琛臉色變得很凝重,“我一回房間就發現你在這裏。這也是我要問你的問題,你發生了什麽事?”


    我哪裏想得起來,隻記得本來是要回房,可不知怎麽就昏過去,醒來已經到了他的懷裏。


    “我也不知道……我去看完雪梨,然後就返回宴會廳,本來想找你,不過遇上了蔣初雲,就跟她去玫瑰園聊了幾句。”我細細回憶,“再然後我覺得累了,就讓阿林帶我回房間,走到轉彎處,那裏沒有燈,很黑很暗,忽然出現了幾個黑影……太突然了,我們都來不及反抗,就先後被他們打暈。”


    昏迷後,我似乎還聽到他們對話聲,可是現在已經記得不太清楚。


    我下意識低頭檢查身體。


    衣著整齊地躺在床上,身上還蓋著被子。


    更覺得莫名:“我記得的隻有這些,後來還發生什麽事?睡救了我?阿林嗎?”


    傅厲琛薄唇抿起來,像柳葉似的又薄又細,他沒有立即回答我的話,而是給九月打去了電話。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接通,傅厲琛聲音冷然:“讓薑醫生馬上來我的房間。”


    說完便掛了電話,手機被他丟在一邊,而他的目光沒有任何移動地凝視著我,漆黑的眸子變成了無底深淵,要把我吸進去。


    我越發莫名其妙,正想問他是不是知道我的昏迷的事情,就被他猛的一把抱住,臉深深埋入他的懷裏。


    這麽近的距離,我清晰地聞到他身上有些異味,像是海水的腥味。


    蹙了蹙眉,我不禁又嗅了嗅,的確有海水味。


    傅厲琛忽然咬住我的肩膀,忍不住‘哎呀’一聲,抱怨道:“你幹什麽?”


    他沒有說話,隻是把我抱得很緊,讓我都聽見他的心跳聲。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了,不過從他的反應和情緒來看,在我昏迷的時候,他可能是以為我遭遇了什麽意外。


    “我沒事。”看他這麽擔心,也有點心疼,伸手抱住他的腰,小聲地說。


    “我知道。”傅厲琛輕輕回應,不語,隻將我箍得更緊。


    我沒有再說話,他的舉動也證明我無須再多話,隻要讓他知道我現在在他懷裏就足夠。


    我能理解他現在的心情——擔心到了極致,突然發現我其實安然無恙,那是一種莫大的慶幸。


    九月來得很快,傅厲琛直到這時候才鬆開我去開門。


    九月帶著醫生和護士進來,神色緊張地問傅厲琛:“二爺,出什麽事了?”


    傅厲琛不答反問:“現在外麵什麽情況?”


    九月臉色愧疚:“大家都還在找,柏少也借了小船出海,可是都沒有找到嶽總的下路破……”


    “你們嫂子已經找到了。”傅厲琛打斷她的話,指著我,九月這才順著他手指著的方向看到我,也是愣了愣:“嶽總?”


    我遲疑地點頭:“我在這裏。”


    九月一臉的蒙圈。


    傅厲琛沒有跟她解釋,隻對我說:“讓薑醫生檢查你的身體,看有哪裏不舒服,我出去交代一些事情,馬上就回來。”


    “好,你去吧。”我說完他就出門,抬起手揉揉額角,有些漲疼。


    薑醫生是女人,帶來兩個護士也是女人,打開醫藥箱,拿出脈診放在床頭櫃上,我把手放上去,薑醫生立即診脈,而護士也用其他儀器在我身上用。


    趁著這個時間,我問九月:“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剛才說柏少派人出海找我?”


    九月站在床頭,慣來清冷的臉上出現些許擔憂:“我們發現阿林被人迷暈在走廊下,而嶽總你下落不明,以為你是被人綁架了。”


    “被人綁架?”我怔忡,隨後反應過來,“你們都以為我是被人綁架了,所以到處找我?”


    “是。”九月輕籲一口氣,“堂裏有個兄弟還說聽見海裏突然噗通一聲,二爺還以為你是被人丟到海裏去,還自己跳下去找了好久。”


    原來是這樣,難怪傅厲琛他衣衫不整,身上還有海水的味道。


    可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的確還是被人弄暈的,也隱約感覺自己曾被人運到別的地方去,怎麽醒來反而是在自己房間的床上?


    “監控錄像有拍到什麽嗎?”這座島上外鬆內緊,隨處可見監控攝像頭,應該有被拍到什麽東西吧?


    “監控攝像頭隻拍到阿林他們被人弄暈,你被人帶走的畫麵,但是沒有拍到你們去了哪裏?做這件事的人具體模樣,他們全程都是背對著攝像頭,幾個側臉也很模糊。那個地方實在太暗了。”九月如是說。


    這麽不清不楚,也難怪他會著急成這樣。我忽然有些好奇:“你們沒懷疑寧時修嗎?”


    “寧先生當時和白先生,傅先生,蘇先生等人在一起喝茶,他否認了綁架你的事情,樣子看起來不像是撒謊。”稍微停頓片刻,九月又說,“就算寧先生是撒謊了,但沒有確鑿證據,二爺也不好動手。”


    薑醫生的手從我手腕上拿開。


    我收回了手,提出猜測:“所以,我既可能是被那些人放回來,也可能是被另外的人救回來?”不知怎麽,我覺得應該是第一個,可其他人定然會認為說第二個。


    九月沒有妄加猜測,我要沒有再說,總歸對方肯把我送回房間,應該是沒有惡意,唯獨沒有聲張這一點可疑。


    薑醫生適時插話:“夫人,您身體並沒有大礙,隻是體內還有迷藥的藥效沒有徹底揮發完,您可能會感覺頭疼,休息一晚上就沒事。”


    我點點頭:“好,謝謝。”


    薑醫生留下一盒藥,隨後被九月送出門。


    九月回來時手裏多了一杯水,遞給我,我順手吃了兩顆藥,然後閉上眼。


    頭疼的滋味,不太好。


    隻是暈是暈,卻沒有多少睡意。


    腦子裏不斷地回想昏迷期間那模糊不清的記憶。


    隱約記得有淡淡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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