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房間,一路下樓,出酒店,直到沙灘上才驀地頓住腳步——這裏是島嶼,我根本無法獨自離開。


    身後同時傳來腳步踩在沙子上的聲音。


    “這個沙灘你都看了半天了,還沒看夠?”


    他站在逆光處,我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胸口忽然悶得發慌,如果可以,我現在根本不想看見他。


    喉嚨滾動一下,嘴角卻重新掛上笑:“剛才好像打擾到你了,真抱歉啊,你快回去吧,我就是來吹吹風的。”


    說完,我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


    眼角瞥見他身影靠近,我想都沒想直接避開,他準備拉住我的手也隻握住一團空氣。


    傅厲琛蹙眉,旋即再次出手,這次分明是帶了他慣有的力道和霸道的,直接把我按在懷裏。


    聞到他身上不純的煙草味,反感至極,掄起拳頭就砸他的後背。


    傅厲琛一隻手就把我兩隻手抓在一起,按在後腰,另一隻手摟住我的腰貼近:“以前是抓的,什麽時候該用捶的了?”


    他似笑非笑,語調曖.昧,唇靠得很近,隻差分毫就能吻上我。


    我無法逃脫,咬緊牙:“怎麽?學生妹沒讓你爽夠?”


    傅厲琛好笑:“又吃醋了?”


    我被刺得忍不住譏誚輕嘲:“我吃醋了嗎?我需要吃什麽醋?我有什麽資格吃醋?你二爺愛碰誰碰誰,愛怎麽碰怎麽碰,關我什麽事!”


    除了在榕城複式公寓看到過他被女人喂水果外,也就是聽聞他和蔣初雲一些若有若無的曖.昧,但實際親眼看到他跟女人鬼混,這還是第一次。


    火氣攢到極致,冷意油然而生:“放開我!”


    “為什麽?”他非但不放開,還又收緊了手。


    他從骨子裏的強勢融著蠻力緊緊壓迫著我,以至於我將他身上的味道聞得更清晰。


    除了煙味,還有酒味、香水味,隱隱的,我甚至還聞到一股男女歡愛後的曖.昧氣味。


    腦子裏不受控製地想起那個學生妹一臉嬌羞,貼在他胸.前的畫麵,我冷冷地笑:“為什麽?不為什麽,因為我嫌你髒!那種女人都碰,你不怕得病我還怕呢!放開我!離我遠點!”


    我們在霓虹燈照不到的地方,黑暗籠罩在周圍,看不清彼此的神情,隻能感覺出他此刻似乎很不悅。


    “離你遠點?”他的語調果然冷了,圈著我腰的力道幾乎把我揉進身體裏,“這麽遠,夠了嗎?”


    我被他氣得呼吸不順,下一刻他抓住我的手直接按在他身下:“碰沒碰,自己來看!”


    掌心的東西如休眠中的獅子,正溫順地趴著,我羞憤至極,一腳跺在他腳板上,推開他就走。


    沒走幾步,又被他抓住。


    這次被他抓住,他還捏住我的下巴,不由分說就堵上來,舌.頭強悍地闖入我口腔裏,狠狠掃蕩,我發了狠想咬他,他提前察覺到我的意圖,直接掐住我的臉頰,讓我根本閉不上嘴。


    這個吻他持續了很久,一開始我還能跟他較勁,可後來根本沒有力氣,隻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他鬆開我,撲哧撲哧喘氣:“嚐出什麽了?有沒有別的女人的味道?”


    我喘得比他更厲害,一個字說不出來。


    “還不信?”他又故技重施抓住我的手,這次直接探入他褲子裏,和他的東西做了最直接的接觸。


    掌心的東西,接觸到我的手,才開始發熱。


    羞大於怒,我憋紅了臉怒道:“傅厲琛,你、你流.氓啊!”這還是在外麵,沙灘上多少人啊,他怎麽能這麽不害臊!


    傅厲琛的額頭抵著我的額頭,胸膛微微起伏,不停擠壓著我胸.前的柔.軟,他漆黑的眼眸燃著一團火,冷冷道:“不是不信嗎?不是覺得我背著你草別的女人嗎?那就好好檢查,仔細檢查,千萬別漏了哪裏!”


    我把手立即抽回來,背在後背捏緊。


    軟的,幹的,被我碰了才發熱……


    我咽了口水,沒有剛才那麽激動了:“你們在洗手間幹什麽?”


    傅厲琛不答反問:“檢查好了?碰沒碰?”


    我別開臉。


    傅厲琛捧著我的臉轉回來,拇指蹭蹭我的唇:“聽著,混我們這條道,逢場作戲必不可免,沒有有人有例外,除非我想讓你死,否則這種事不會隻有一次!”


    我蹙眉,一時理解不透他倒數第二句和段落裏其他話有什麽邏輯關係。


    傅厲琛凝視著我,大概是看出我收起倒刺,他也就泄了火氣,勾起唇:“聽不懂沒關係,你隻要記住,我隻有興趣幹.你就行。”


    “這句話我重複了幾次了?你一次都沒聽進去?”


    我低頭用腦袋撞撞他的肩膀,還是覺得不舒坦,他還是沒有解釋他們在洗手間幹什麽,那個學生妹那副表情,怎麽看都不可能是什麽都沒做。


    那裏沒異常,不代表他們用了別的地方啊。


    越想,那團被他滅了一半的火,好像又開始燃燒了。


    傅厲琛卻把這個當成我的妥協,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牽起我的手:“不鬧了,我們回房。”停了一下,他又慢悠悠道,“要還不信,回去我扒光了讓你檢查。”


    “誰有興趣檢查你了。”我嘟囔,故意忤逆他往另一個方向走,不回酒店,傅厲琛也不在意,順從地跟我走了反方向。


    原本是堵著一口氣想散散步消消火,誰知走著走著,竟走到了一個白茶花園,大片大片的茶花綻放著,在幾盞花燈關照下,每一片花瓣都嬌嫩欲滴。


    “島上有很多花園,喜歡明天帶你去看看別的。”傅厲琛捏了捏我的手指,我酸不溜秋地說,“看花啊?這種浪漫情懷適合中學生一點,我沒那麽少女心。”


    “還在吃醋?”傅厲琛搖頭輕笑,從背後把我圈入懷,不同剛才強行控製我的樣子,他隻是虛虛抱著我,沒有讓我不舒服,但也沒讓我感覺自由。


    “歆兒不算少女嗎?才二十六歲,非把自己當三十六?唔,就算你已經三十六了,我永遠比你大五歲,你在我麵前,可以一直都是少女。”


    忍無可忍,我用手肘撞了他一下:“這種話你說著不害臊我聽著都害臊。”


    可嘴角明明已經有了笑意。


    傅厲琛開了茶花園的門,帶我進去轉了一圈,這些茶花有人定期打理,每一株都開得特別精致,我低下頭嗅了嗅花,聞到一股淡淡的花香味的同時也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


    一種很讓人反感的腥味。


    我立即站起來,抬頭去看傅厲琛,他明顯也聞到了。


    “走。”他沉聲說完當即拉著我往外走,但已經來不及。


    伴隨著幾聲犬吠,四頭半人高的狼狗已經從黑暗中出現,每一匹都獠牙銳利,眸光猩紅,把我們當成了可口的食物,血紅色的舌.頭甩了甩,毫不留情地踐碎了一地茶花朝我們撲過來。


    傅厲琛神色冷凝,眉心一壓,當即把我推到一邊,同時從高筒靴裏拔出尖刀。


    五匹凶猛的狼狗瞬間撲到他麵前,嘶吼聲在花園裏回響,張開了血盆大嘴,銳利的獠牙在燈光下觸目驚心,它們群起攻之,一副不把傅厲琛撕碎不罷休的樣子。


    傅厲琛手中尖刀翻轉,削過狼狗舌.頭,把它們吐得老長的舌.頭都割下來,狼狗哀嚎,他又快速從後腰摸出手槍——


    砰!


    砰!


    砰!


    砰!


    槍聲四下,鮮血四濺,將白茶花染成了妖嬈的血紅色。


    我呆滯在原地。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傅厲琛用槍。


    原來,他真的能用槍輕而易舉結束掉別人的性命。


    槍聲把島上的很多人都驚了過來,最先到的是阿林。


    “二哥,沒事吧?”


    傅厲琛把槍收回後腰,冷眼看著一地狼藉。


    阿林立即去看那些狼狗脖子上的名牌,確定它們的身份。


    像茶花園這種地方,是用來被人欣賞的,不可能會有狼狗這種東西養在這裏,唯一一種可能就是有人故意把狼狗放進來,所以查看它們的身份,知道它們是誰養的,就能知道是誰做的事。


    然而,傅厲琛卻說:“不用看了,狼狗是阿澤養的,這窩狗崽有十二隻,是我從德國帶回來給他的。”


    我驀然怔住。


    阿林也已經看清楚名牌上的字了,起身朝傅厲琛點了點頭,顯然是肯定他的說法了。


    這時,蘇柏澤也到了,狗是他養的,他自然一眼就認出來,當即道:“二哥,這些是你送給我的那些狗,德國純種狼犬,因為體型太大,我不方便把它們留在身邊,就都送到島上養,但不是養在這兒,它們平時也沒有這麽凶,現在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狗是蘇柏澤的,但是蘇柏澤否則了這件事跟他有關係,我看著傅厲琛,他目光沉寂地凝視著那些狗,也不知道是相信自己看到的,還是蘇柏澤的解釋。


    傅厲琛嗓音低低沉沉:“狼犬忠誠,隻聽主人的話。”


    “二哥!”蘇柏澤臉色一變。


    傅厲琛一手攬住我轉身往花園外走,經過蘇柏澤身邊時,把那把尖刀丟給了他。


    “沒有你的命令,它們不會隨便攻擊人,剛才它們很反常,去驗它們的血,看有沒有嗑藥。”


    蘇柏澤怔了怔,看著尖刀上的血,眼底閃過寒意:“我明白了二哥,我馬上去查清楚,天亮之前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傅厲琛‘嗯’了一聲,攬著我繼續走。


    我無意中偏頭看見,寧時修和一個男人也從人群中離開。


    回到客房,傅厲琛立即轉身,突然把我壓.在門板上:“嚇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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