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又低又磁,從他的喉嚨直接滾進我的耳螺,有種說不出的撩。


    他忽然轉了話題:“你和唐昊,沒有領過結婚證?”


    肥貓從他膝蓋上跳到我腿上,我順勢把它抱起來放在肩膀上,漫不經心地說:“我嫁過去的時候他已經去世了,怎麽跟他領證?”


    “我以為以老太爺的多疑,一定會想辦法讓人在民政局做手腳。”他笑了笑。


    “左右我離開唐門也沒地方可以去,領不領證我都走不掉,他自然沒有那個必要再幹一件麻煩事。”


    “你有這麽逆來順受?”傅厲琛似笑非笑,“可我怎麽聽說,你進唐門的第一天就敢放火,差點把唐門燒沒了?”


    “……”的確有這件事,但放火燒的是秦程風的住處,那時候一肚子火氣,隻想把那個渣男弄死。現在想想,做法挺蠢的,還害自己白挨了幾十板子。


    他把我抱得更緊:“沒領證這件事,怎麽從來沒跟我提過?”


    我不假思索:“為什麽要跟你說?你又不娶我。”


    話音落,才發現這話有點打臉,連忙補救:“我的意思是,沒合適的機會提起。”


    傅厲琛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了我半天,我被看得不自在,連忙借口洗澡逃掉。


    等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就見傅厲琛站在衣櫃前,拿出一套平時很少穿的純黑色風衣換上,這個架勢看起來像是要出門。


    可這會兒都已經九點多了。


    “我出去一趟,你先睡,今晚不用等我。”傅厲琛邊說邊將風衣拉鏈一直拉到立起來的領子頂端,將小半張臉都隱藏住,那雙眼睛似變得更加鋒利,竟給人一種生人莫近的疏離感。


    我站在浴室門口看著他,他走過來掐掐我的臉頰:“早點休息。”


    雖然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麽,出於本能還是叮囑:“你小心點。”


    傅厲琛勾起嘴角,快步下樓。


    我走到窗邊,將掩住的窗簾挑開一條縫,本想目送他離開,卻不想竟看見院子前不知何時停了四輛純黑色的轎車,還有十幾個男人圍在車邊。


    這群人中我隻認出阿林和蘇柏澤。


    片刻後,他們忽然都齊齊轉身站直,朝門口方向微微躬身,傅厲琛如王者一般,沐浴著這片尊敬上了車。


    蘇柏澤打了一個響指,其他人也動作迅速地分別上車,四輛轎車前後將傅厲琛的車保護在中間,無聲無息地駛離,最終融入黑沉的夜色中。


    我放開窗簾回到床邊坐下,才感覺到今晚有些冷,後背瑟瑟發抖。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時身邊的位置沒有一絲被人躺過的痕跡,證明傅厲琛昨晚沒有回來。


    洗漱完,換好衣服,下樓吃早餐。


    貞嫂已經準備好早餐,不同於昨天的培根三明治,今天是豆漿和油條白粥。


    我一遍吃一邊用手機看新聞,下意識點開了社會版,沒發現做法出什麽聚眾鬥毆的新聞才鬆口氣。


    去公司上班前,天空下起了大雨,臨近中午時,大雨又轉暴雨,到了晚上更是暴雨轉雷陣雨,一整天電閃雷鳴沒個消停,這在冬季,實屬罕見。


    下班回到家,傅厲琛還沒回來,貞嫂掐著點上門做飯,晚餐是我喜歡的獅子頭,我邊吃邊打開筆記本,郵箱裏躺著幾份工作上的文件,我一一看過。


    放在桌麵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一看竟然是來自榕城的電話。


    唐宋。


    自從蔣初雲和徐瑤上唐門鬧過後,我和唐門裏的任何人都沒有再聯係過,平時和總公司也隻有文件交流,根本沒有提起過任何私事,唐宋這通電話,來得讓我有點奇怪。


    想了想,走到窗台邊接聽。


    “二叔。”


    “阿歆,在紐約還好嗎?之前幾天再忙和柯傅的合同,都沒有時間詢問你在那邊的生活嗎,今天才得空些。”唐宋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溫眷。


    我笑了笑:“多謝二叔關心,我在這邊挺好的,正在慢慢上手工作。”


    唐宋淡笑:“那就好,如果有什麽困難,無論是公事上的還是私事上的,盡管打電話回來,我和爺爺都不會不管你的。”


    “二叔不用擔心,我一切都好。”不願再繼續這樣無意義的寒暄,畢竟在我看來,我們的關係並沒有熟到這個地步,他這通電話也不應該隻是問候,肯定有別的原因,這麽想著,也就直接了當地問了,“二叔有什麽事嗎?”


    唐宋緩緩道:“爺爺擔心你在那邊一個人沒人照顧,準備讓李叔過去。”


    我詫異:“李叔?”


    他平靜自若地解釋:“是啊,以前在唐門你們關係不是還不錯?就想著讓他過去可以照顧你,你一個女兒家獨自在外麵總歸讓人不用放心。”


    我目光微有變化:“好,謝謝爺爺關心。”


    “那就這樣,李叔明天買機票過去,不出意外傍晚就能到。”


    “好。”


    說完就掛了電話,我重新坐回餐桌前,沒有心情去看文件,草草吃了飯就上樓洗澡。


    溫水衝洗過身體時,我尋思著爺爺把李叔送過來的用意是監視?李叔和我關係的確不錯,但畢竟是唐門的人……


    洗完澡,我找了本書靠在床頭看了一陣,眼看時間就要過十二點,傅厲琛依舊沒有回來,我也就不等了,隻留下一盞床頭燈給他,掀開被子躺下,睡覺。


    雖然很快入眠,但可能是有心事,睡得很淺,半夢半醒間聽見窗外傳來雨滴打在車頂蓋的聲響,立即睜開眼,從床上起來,披上外套,床上拖鞋下樓。


    從樓梯口看到客廳裏燈光通亮,傅厲琛赤.裸著上半身坐在沙發裏,英俊雙眉擰著,垂眸看著自己的右臂彎,在關節活動處,赫然一個血淋淋的窟窿。


    電視劇看多了也知道點常識,那個窟窿分明是子彈洞!


    我僵在原地,扶著樓梯扶手的手無意識蜷縮緊。


    客廳裏阿林動作熟練地將子彈殼挖出來,然後清洗,消毒,上藥,包紮……


    我以為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我,可在阿林收拾滿地血跡離開後,傅厲琛抬起頭,目光直直和我對上。


    “吵醒你了?”


    “你怎麽又受傷了?”我慢慢走過去,越靠近,血腥味越濃鬱。


    傅厲琛立即察覺出我一瞬間一閃而過的不適,出聲淡淡道:“別靠太近,味兒重。”


    他都這樣了誰還管味道,我三步上前扶住他:“不需要去醫院嗎?”


    傅厲琛任由我扶著,邁步上樓,走得比較緩慢,好笑地說:“槍傷怎麽上醫院,嗯?”


    “那你這樣沒關係嗎?”


    他上半身沒有穿衣服,把身體依靠在我身上時,我清楚地感覺他身上攜帶的寒氣,還有很複雜的味道。


    他沒有回答我的話,又問了一遍剛才問題:“我們吵醒你了?”


    我小心地扶著他床沿坐下:“不是,我聽見雨聲了。”


    傅厲琛漫不經心,斜睨著我,嘴角噙笑:“隔音效果這麽差?幸好家裏隻有我們兩個住,再多一個外人,就該聽見一些不該聽的聲音了。”


    “……”


    “你這傷真的這樣處理就好嗎?”我連忙轉開話題。


    傅厲琛半闔著眼:“暫且這樣,常用的醫生不在紐約,最快明天才能到。”


    我心裏微緊,上次看到他傷得這麽重,還是我們掉落在叢林裏的那次。


    傅厲琛用一隻手解開皮帶扣,忽而想到什麽,轉而捏起我的下巴:“去幫我擰條毛巾擦擦,一天一夜沒洗澡了。”


    看來這一天一夜他一直在忙,連洗澡的時間都沒有。


    “快去。”傅厲琛說完就大爺般地靠在床頭,理所當然地等著我的服務。


    “……”


    起身去浴室接了一盆溫水,想了想,又滴入幾滴精油舒緩毛孔,然後才端出來。


    他已經把褲子脫掉了,看著他那個又滲出血的傷口,我挺心疼的,可他自個卻滿不在乎,脫光了躺在那兒一臉吊兒郎當,我就感覺他又要不正經了。


    果不其然,當我用毛巾擦過他的胸膛時,他就似笑非笑地問我:“來感覺了?”


    “……”


    “我記得你之前也幫我擦過一次身體,專門往那裏擦,最後還……”他手指劃過我唇,眼裏浮現出幾抹笑意。


    最後還怎麽了我當然記得比誰都清楚!


    耳根通紅起來,心裏忍不住罵這個臭流氓,都這樣了就不能消停一會?


    我半蹲在他麵前,毛巾擦過他兩條肌肉均勻的長腿,他的身材特別美,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多餘的贅肉,每一寸肌.膚都是充滿力量的,讓人看著,特別舒服的類型。


    看著看著,腦海裏不自覺閃過這條腿馱著我上下起伏的畫麵,臉上一燙,連忙端著水要走,傅厲琛一把扣住我:“這次幹脆不擦了?”


    “你自己擦去!”我直接把布丟他身上。


    傅厲琛喉嚨裏滾出一串低沉的笑。


    擦完身體,他身上少了煙火味,多了精油的香薰味。


    他傷在右胳膊,為了不碰到他的傷口,我隻好睡在他左邊,他還是要讓我枕著他的胳膊,我臉貼在他赤.裸的胸口,那股淡淡的血腥味,伴著我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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