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頷首,仰起頭看這座便是在紐約這個金融大城市,外表檔次也毫不顯遜色於本土企業的分公司,抿唇,大步邁入。


    mike一路都在跟我介紹分公司的情況,他說的那些我在資料上已經了解過,沒多大興趣再聽他複述一遍,打斷他問:“在我來之前,誰管理的分部?”


    “嶽總,是杜衡杜秘書。”mike立即回頭問身邊的員工那個杜衡去哪裏了,員工說杜衡好像還在總經理辦公室收拾東西。


    mike臉上浮現尷尬,衝我幹笑道:“不好意思啊嶽總,這段時間分部都在忙案子,昨晚杜秘書更是通宵在公司加班,所以沒來得及把收拾辦公室……”


    我笑:“沒關係。”


    上了樓,我剛推開辦公室的門,不偏不倚和裏麵的人對上視線。


    下意識的,我往後退了一步。


    居然是他!


    那個餐廳裏偶然遇見,後來又莫名其妙出現在我夢境裏的男人!


    男人看到mike,猜到我的身份,朝我微笑:“不好意思嶽總,昨晚加班太晚,沒來得及收拾。”


    我盯著他的臉。


    真的,真的一點都不像,可是為什麽我就是會把他和那個男人聯想在一起?


    杜衡道:“我已經收拾好了,等會兒再叫人進來打掃,如果嶽總看有哪裏不喜歡,也可以重新裝修,隻是這樣的話,就要先委屈嶽總在別的辦公室將就一段時間。”


    定了定心神,我道:“這個我自己會安排。”


    心煩意亂之下,語氣竟然有些嚴厲。


    杜衡到不介意,抱著一箱子東西離開辦公室,我打發走mike,獨自研究起辦公室內外的構造,讓九月把我的東西搬進來擺上,又讓行政部的負責人上來記錄一下我還缺少的東西,等做完這些,已經午後了。


    杜衡敲門進來:“嶽總,您午餐要怎麽處理?”


    我正研究著打印機,聞言抬起頭,想了想:“飯盒。不吃辣。”


    杜衡聞言點頭,說‘好的’的同時手上也做了ok的手勢,看起來好像已經完全適應我這個新上司,對我保留了禮貌,又不顯得拘謹,態度不卑不亢。


    午餐後,杜衡開始跟我匯報工作安排:“嶽總,三點鍾有一個例會,各部門高層已經準備就緒,會在兩點四十五分進入小會議室,會議全長預計時間四十五分鍾。五點鍾人事,行政兩個部門經理各會單獨向您匯報一次工作。其他部門如果嶽總想了解情況,我馬上安排。”


    我點頭。


    他又將懷裏一疊文件放下:“這些是公司近期簽署的合同,請嶽總過目。”


    “你是怎麽進海外部?”我冷不防問。


    杜衡沒怎麽猶豫就回答:“從科貿離職後,受人引薦進來的。”


    “以前的職位是?”


    “a.vp。”


    我指尖一頓,略感意外。


    a.vp?


    國企很少有a.vp這個職位,從性質上歸類,身份等同副總裁助理,等級高於一般部門經理,能直接經手公司機密文件,是一個非常高標準高要求高素質的職位。


    科貿是美國本土一大科技公司,他居然放棄a.vp的職位,到唐氏分部當一個小小經理秘書?


    會不會太屈才了?


    像是看出我的疑惑,杜衡微微扳直腰板笑道:“更高的平台固然能得到更高的成就,但我更喜歡塑造平台。”


    好放肆的語氣。


    可他的履曆卻證明,他這並非是狂妄,而是真的有能力。


    我不動神色,轉而吩咐:“等和人事,行政部門會議開完,讓銷售部和市場部也來找我一下。”


    “好的,嶽總。”杜衡表示明白,旋即出去安排了。


    我凝視著他的背影,微微捏緊拳頭。


    不能想了,不能再想了,隻是錯覺,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


    下午三點多,傅厲琛忽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讓我今晚陪他參加傅家的家宴。


    前幾天反複聽到的家宴,終於開始了。


    隻是:“你要帶我參加家宴?以什麽身份?”


    傅厲琛的聲音懶懶的,勾著一抹笑意:“你現在最應該想的,是如何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


    掛了電話不久,九月敲門進來,送上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盒,說是傅厲琛送的,我猜到是什麽東西,打開一看,果然是一套禮服。


    和上次參加華英的遊輪年會一樣,傅厲琛似乎很喜歡為我準備出席宴會的衣服。


    今天這套是中國風旗袍,素雅的白色,盤扣精致,裙擺開叉到臀下,再搭配一條仿兔毛披肩,大方中不失時尚,婉約中也不失性感。


    他的眼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莫名的,想起那天在雲禪院他說的話——你穿旗袍,好看。


    嘴角的弧度還沒成型,雲禪院裏發生過的事,突然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裏。


    想起老佛爺的警告,表姐的凶狠,還有那些尚未露麵,但也隱隱感覺出對傅厲琛也很不善的傅家人,心裏無端一緊。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骨子裏有了被害妄想症,總覺得今晚傅家的家宴又會有什麽意外。


    ……


    晚上六點半,傅厲琛親自開車到公司門口,載著我一起朝傅家大宅而去,路上我追問他帶我出席的用意,但他的答話十分模糊。


    我擰了擰眉心,他忽然隻空出一隻手來握住我的手,低沉笑道:“放心,不會有不受掌控的事情發生。”


    傅家大宅同樣位於紐約郊外,原本以為會是和雲禪院一樣古色古香的建築,沒想到竟然還是裝修偏現代歐式的華麗莊園。


    車頭打了一個漂亮的轉彎停進劃分好的停車位上,旁邊已經有一排豪華轎車,下車後我這才注意到,莊園內外竟然有身穿軍裝的衛兵把守,五步一崗,個個背著機槍,麵無表情得像一尊尊武士雕像。


    家宴還沒正式開始,傅厲琛帶著我去了他住的小樓休息,他以前的住處我倒是很感興趣,隻是看了一圈,發現很多房間都關著門的,不知道上沒上鎖,總歸關了就是不想讓人太方便進去,我放棄窺探他的想法,在小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傅厲琛進門前接了阿林的電話,從門外進來時手機還沒掛斷,我百無聊賴地開了電視機,他講完電話坐在我身邊,胳膊搭在沙發背靠上,陪我一起看電視。


    “你穿旗袍果然好看。”


    傅厲琛手一滑,從椅背上移動到我腰上,若有若無地捏了捏,我臉一紅,剛要嗔幾句,眾人就來通報可以入席了。


    “走吧。”傅厲琛自然而然地摟著我前往前廳,我很少在外麵跟他這麽親昵,下意識避開,他卻動作稍顯強硬地把我攬住,“別鬧,乖一點。”


    路上我們碰上了一對男女,對方率先打招呼:“二哥。”


    是蘇柏澤和一個從未謀麵的女人。


    不是家宴嗎?他們怎麽來了?


    我心裏奇怪多看了他們兩眼,蘇柏澤也注意到我,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嶽小姐也來了?”


    我頷首:“柏少好。”


    蘇柏澤看我的眼神更加意味深長,尤其是注意到傅厲琛放在我腰上的手時,玩味道:“二哥,都敢把人帶來老宅參加家宴,看來你是下定決心了?”


    相比蘇柏澤的陰陽怪氣,傅厲琛輕描淡寫:“吃頓飯而已。”


    蘇柏澤聳聳肩,指了指身邊的女人介紹:“這是我妹妹,蘇海櫻。”又指著我,“嶽歆嶽小姐,二哥的女人。”


    “你好,蘇小姐。”


    “你好,嶽小姐。”


    互相打過招呼,四人一起進入前廳,恰好樓上也下來一群人,我們不偏不倚撞上,我立即注意到,老佛爺驟然間皺起眉頭,而那個曾有兩麵之緣的表姐眼神也很冰冷。


    “二哥。”最先出聲的是一個女孩,她站在表姐身邊,年紀很小,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傅厲琛最小的妹妹。


    傅厲琛頷首,還沒說話,為首的中年男人就冷笑一聲:“你還知道回來!”


    這個中年男人就是傅厲琛的父親傅開元。


    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本人,隻是不難認出來。


    自從被老佛爺‘請’去雲禪院後,我開始收集關於傅家的信息,為的是在下次再遇到那種事時,不至於連對方的底都不知道。


    傅家人曝光率不高,雖然赫赫有名,卻十分低調,家庭成員的信息根本查不出什麽有用的,挖地三尺,僅能找到傅開元年輕時的幾張照片。


    現在的傅開元和照片的人沒什麽差別,再加上他身上那股不經歲月洗禮無法沉澱出的氣質,更是不容錯認——這就是那位曾在商場上被冠以‘獵豹’代號的傅家老家主。


    不過,樓梯上有兩個中年男人,一個是傅開元,那另一個人是誰?


    我還在琢磨,傅厲琛已經開始依次叫人:“祖母。江叔。慧姨。佩姨。媽。”


    被招呼到的人大多都有朝他示意,比他小輩的他沒有主動打招呼,都等小輩稱呼他後才點頭。


    被稱為江叔的男人看著他,麵帶藹色:“阿琛,聽說你之前一直在榕城?怎麽也沒去看江叔?”


    傅厲琛閑閑散散地勾唇:“江叔錯怪我了,我想去看你,是阿澤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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