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我收拾好自己後去正廳吃飯,昨晚想得有點多,失眠了大半夜,現在精神有點差勁,也沒什麽食欲,吃得很磨蹭,連爺爺都問我是不是飯菜不和胃口?


    我搖搖頭:“沒有,不是很餓。”


    “試試水晶蝦餃,你之前不是很喜歡吃。”爺爺說著示意傭人把蝦餃放在我麵前。


    唐門有五星級廚師專門負責料理,每一道菜的味道都是極高標準,蝦餃皮薄餡鮮,我一直都很喜歡吃的,可這次卻不知道為什麽,剛咬了一口,就覺得那蝦的味道跟平時不太一樣,嘴裏彌漫滿那種讓人不舒服的味道,嗆得我連忙低頭吐在紙巾上。


    “怎麽了阿歆?”唐宋坐在我身邊關切詢問,“蝦餃有問題嗎?”


    我喝了一大口豆漿才能勉強壓住那味道,皺著眉頭抱怨:“蝦餃是不是換配方了?味道跟平時不太一樣。”


    “沒有吧,廚師沒有特別說明。”唐宋說著看向管家,管家也搖搖頭,我奇怪了:“可是我剛才吃的那個,蝦的味道怪怪的。”


    唐宋立即夾了一個送入嘴裏,嚼了嚼,好像沒有覺得那裏不對:“可能是你吃到一個不新鮮的。”


    大概吧,不過剛才那味道實在太惡心,我也不敢再試:“我吃飽了。爺爺,二叔,我先去公司。”


    “好,路上小心。”


    李叔送我去公司的路上,我倦怠地閉上眼睛,沒一會兒竟然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這一覺我竟然睡得很不省人事,直到李叔把我搖醒,我還以為隻是閉了下眼。


    午餐是胡曉芙打包了飯盒帶給我,都是平時常吃的工作餐,其中有一樣烤鰻魚,色相極好,金黃酥脆,但我仍是沒什麽胃口,最後還是把人再喊進來換成清淡的桂花粥。


    這種狀態持續了兩天,很多時候我已經餓得發慌,可在麵對那些大魚大肉卻怎麽都吃不下,胃裏還時不時不安分地翻攪,胡曉芙說我這是連帶反應,吃不下飯導致胃病犯了。


    她建議道:“嶽總,要不我去藥店給您買盒胃藥和開胃藥?”


    “那好吧,麻煩你了。”我也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不行,今晚回去讓家庭醫生看看吧。


    吃了胡曉芙買的胃藥,我隨手翻開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是這個季度的銷售報表,其中有幾樣產品的銷售竟然出奇地低,和往年對比低了一大半。


    再過一個多月就是年底的大促,這種狀態持續下去不行的,我皺緊眉頭,立即召開部門會議。


    這個會一開就是兩個小時,已經到下班的時間,我還有工作沒做完,隻能留在公司加班,等回到唐門已經是深夜,整個人困倦至極,匆匆洗了個澡就爬上.床,臨睡前想起要讓醫生看身體的事,但現在隻能改天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感覺精神好了很多,我站在落地窗邊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忽然肚子墜疼了一下,像是來大姨媽了。


    我急忙跑進洗手間一看……果然是。


    不請自來的大姨媽太影響心情了,而且這次還伴隨著肚痛,好心情徹底灰飛煙滅,還得害得我整個早上都是捂著肚子在工作。


    中午時,我拉開抽屜發現衛生巾用完了,這種東西也不太好讓人代勞去賣,隻能趁著午休的時間自己去賣。


    唐氏大廈在繁華的市中心,走幾步就有一個大商場,我隨便拿了幾包平時常用的牌子去結賬,排隊時忽然聽見有人在身後喊我:“嶽小姐。”


    回頭一看,竟是那個最不想見到的女人。


    “蔣小姐,好巧。”


    我下意識去看她購物車裏的東西,是雞蛋和一些蔬果,之前被她攻擊那麽多次都沒怎麽反擊過,現下也學著她的假笑說:“又是幫傅厲琛買菜?不用麻煩你了,他已經把這些事托付給廚師去做了。”


    蔣初雲臉上難看的神色稍縱即逝,很快又朝我大方一笑:“嶽小姐,你那天問我的問題,後來我回去想了想,覺得當時回答你回答錯了,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再聊聊?”


    “什麽問題?”我不知道她葫蘆裏買什麽藥。


    蔣初雲朝我走了一步,壓低聲音說:“嶽小姐的裸照我是不知道的,不過嶽小姐的情趣照……我手裏到是有幾張。”


    像是平靜的湖麵被人投入炸彈,我條件反射地拔高聲音:“真的是你?!”


    蔣初雲神色恢複從容,又一次在我和她的較量裏掌握了主動權:“超市斜對麵就是咖啡廳,聊聊?”


    事已至此,我根本沒有別的選擇,咬牙點頭答應。


    走出超市,我和蔣初雲靠得近,她身上有一股很嗆鼻的香水味,隨空氣一起竄入我鼻腔裏,惹得我毫無征兆又接連幹嘔了幾下。


    蔣初雲莫名其妙地回頭:“怎麽了?”


    我扶著電線杆舒緩胃裏翻滾的不舒服,這時一輛老舊的轎車從我麵前開過,濃烈的尾氣又讓我再一次嘔起來。


    說真的,如果不是已經來大姨媽了,我真懷疑自己是懷孕了。


    緩了半響,人舒服點了,回頭看見蔣初雲古怪的臉色,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急著想知道照片的真相,才一進咖啡廳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就問:“照片是你放的?你哪裏來的照片?”


    蔣初雲點了兩杯咖啡和兩份甜點,禮貌性地朝服務生微微一笑,等人都走了她才道:“嶽小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當初在做那種事的時候就該做好有朝一日事情敗露的覺悟,嗬嗬,我之前還很奇怪,唐門不是號稱門風最嚴謹的門第嗎?怎麽你這個少夫人會跟阿琛……現在看,原來你是放.蕩已久啊。”


    這種挑釁和暗諷對我來說已經完全沒有殺傷力,捏緊拳頭,一字一句重複:“照片你到底是哪裏得到的?”


    “你跟阿琛的時候不是第一次吧?”


    她失聰似的沒聽見我的話,自言自語道,“你可能不知道,阿琛有精神潔癖,不是處女他嫌髒,不過你也別以為自己就是特殊的,他大概就是覺得你有趣想玩玩,沒猜錯的話,他到現在都沒跟你說過愛你吧?可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每天都對我說。嶽歆,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距,無論我跟他現在是什麽關係,當初為什麽分開,在他心裏,我永遠都是最特殊的。”


    她的每一個字,甚至每一個標點都是在警告我和傅厲琛多麽不可能,傅厲琛隻是在玩我,跟她才是真愛,我知道她又在故意激怒我,這個時候我一定要穩住不掉她的圈套。


    可,偏偏的,我根本冷靜不了。


    尤其是她說那句‘不是處女他碰了嫌髒’,和徐瑤那句‘二哥有處女情結’互相對應,刺中了我心裏最敏感的一個點,也不知道是惱怒還是惱羞成怒,我控製不住地吼出來:“蔣初雲你到底想幹什麽!你要是真的那麽喜歡傅厲琛,當初就死也別放手,現在都分手了還來糾纏,你知不知道這種行為有多綠茶!”


    蔣初雲臉色一變,要說什麽,我截住她的話頭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隻把這段時間以來在她身上受的氣此刻全部宣泄出來。


    “別跟我說什麽你生病了不想連累他這種話,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的想法,你是覺得幹幹淨淨地死在他懷裏,他沒幾年就會忘記你,到不如用最殘忍的方式跟他分手,在他心上捅一刀,因為像他那樣的男人,最忘記不了的就是曾經的傷害,你不是想讓他忘記你,你是想讓他永遠都忘記不了你,對吧?蔣初雲,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別總找借口把自己歌頌得那麽好聽!也不嫌惡心!”


    蔣初雲倏地站起來:“你知道什麽!你有什麽資格這麽說我?我跟他戀愛的時候你都還不知道在哪裏,憑什麽這樣評議我跟阿琛之間的感情!”


    她吼完發現咖啡廳裏其他客人都在對她側目,神情略顯尷尬,眼睛朝窗外瞥了一眼,不知怎麽的,人瞬間想被打了鎮定劑似的安靜下來。


    “嶽小姐,”她說著停了一下,“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


    對,我現在最重要的是問出是誰給她的照片,她想跟傅厲琛怎麽糾纏都能稍後再說。


    我慢慢平複心情,呼出口氣:“那些照片我知道是別人給你的,告訴我,到底是誰?”


    “你說的都沒錯,照片是別人發給我的,我也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我不想告訴你,知道為什麽嗎?”蔣初雲勾起嘴角,笑得很惡劣,“因為那個人告訴我,他後麵還有很多招數要招待你,我要是太早暴露他的身份,還怎麽看你被玩死?”


    她的聲音一句比一句低,我的怒火一點比一點高。


    這個女人,非但要跟我搶傅厲琛,還幫著那個強.奸我的人渣對付我!


    越想越不能忍,我拍桌而起:“蔣初雲,你真是我見過最惡心的女人,你最好別落我手上,否則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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