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忽然一熱,是韓西洲貼上來的唇。


    我驟然一驚,瞳孔瞬間睜大,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心裏滿是翻江倒海的震驚。


    我做夢都沒想過會被韓西洲強吻第二次,而且這次他比上次還要強硬,我拚命抵著他的胸膛,可男女的力量太懸殊,我的反抗對他來說根本無足輕重,他一手抱住我一手按住我的後腦勺,唇貼得緊緊的,一點縫隙都不留,強迫我承受他的狂風驟雨。


    我眼眶通紅,發狠似的扭動,憤怒和絕望把心髒捂著幾乎窒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鬆開我,呼吸急促眼角泛紅,我看到他嘴角邪氣的笑,一股怒火從丹田燒到太陽穴,手快速一揚,直接招呼了他一巴掌。


    韓西洲抓住我要揮下的第二巴掌,唇抿了抿:“我已經忍了三天,忍不住了。”


    混蛋!


    “放開我!”我捏緊拳頭,呼吸都染上憤怒的火焰。


    他呼吸一鬆,手從我腰上慢慢撤開,我自由之後,迅速端起桌子上沒喝完的咖啡朝著他潑過去,他來不及防備就被我潑了滿臉。


    “韓西洲,我最後警告你一次,你下次再敢冒犯我,我絕對不會饒過你!”


    說完我衝出會議室,隨便找了間洗手間鑽進去,擰開水龍頭捧著冷水漱口,十幾下後感覺腮幫子都麻痹了才罷休。


    水滴順著下巴滴落,我抬眸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真心想不明白韓西洲到底想幹什麽,三番兩次逗弄我有意思嗎?我不夠漂亮,不夠青春,身材也算不上好,有什麽值得他入眼?


    獨自氣了大半個小時才離開洗手間,一出門竟看到韓西洲竟然斜靠在牆上,他已經換掉了沾了咖啡漬的襯衫,臉也擦幹淨了,又是風度翩翩的樣子。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直接走,韓西洲追了上來:“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別生氣了。”


    他在認錯,可語氣裏根本沒有知錯的意思。


    我倏地轉過身,指著他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說:“韓西洲你聽好了,我不是你能玩的女人,也沒興趣參與你任何感情遊戲,你再拿我當消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韓西洲神情微斂:“你怎麽知道我是在玩你?”


    我仿佛聽了一個笑話:“難道你還是認真的?”


    “我不能是認真的?”


    這一瞬間我竟然在他眼裏看到了一絲絲類似深情的東西。


    但他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有情?


    這大概又是公子哥們新出的泡妞招數。


    嗬。


    沒再理他,直接按了電梯下樓,電梯門緩緩合上,我看見他那雙總是言笑晏晏的桃花眼覆上一層陰霾,像蒙了紗布的明珠,莫名的讓人心煩意亂。


    左右合同已經簽好了,我留下團隊處理後續事宜,獨自買了機票返回榕城。


    提前回來的事我沒有通知任何人,出了機場也沒有人來接我,我站在機場大門前招出租車,有一對年輕的情侶從我麵前經過,女孩說:“我又沒有讓你跟我來。”而男孩則用力揉了一把女孩的頭發冷笑:“你這麽蠢,要沒有我你早就走丟了。”


    腦海裏也有類似的畫麵和眼前的一幕重疊,我忽然很想念那個總罵我蠢的男人。


    他總是一邊罵我蠢一邊幫我把麻煩解決,就像我無所不能的神。


    我拿出手機,翻出通訊錄在他的名字上停留了很久,當初是為了不想看見他才離開,可現在卻發了瘋似的思念他,


    麵前停下來一輛出租車,也不知道哪根神經不對,我坐進去就說:“師傅,去別墅區。”


    我想見他。


    像選擇性失憶一樣,忘記了他對我的冷言冷語,滿腦子都是他抱著我溫柔繾綣的模樣。


    我拉著行李跑去別墅,在院子外發現大門已經上鎖,傅厲琛不在這裏,我琢磨他可能已經搬回公寓,又讓出租車師傅送我去了公寓,這次我看見他了。


    公寓有一扇向陽的落地窗,平時他很喜歡坐在窗前看書,肥貓就窩在他腿上,我還曾坐在地毯上靠著他的膝蓋聽他講故事。


    而現在,他的膝蓋上是蔣初雲。


    那是一個怎樣的畫麵呢?


    蔣初雲穿著柔軟的白色睡裙,披散在黑色的卷發,發尾和裙擺委地,她仰起頭看傅厲琛的神情溫柔恬淡,不得不說,她真的很漂亮,稀薄的陽光打在她的側臉,美得像墜落凡塵的天使。


    我看著忍不住步步後退,這樣的畫麵我連去打破都不敢。


    “小姐,還走嗎?”師傅還沒走,搖下車窗看著我問。


    “走,走,我不要留在這裏。”我鑽進車廂,催促著司機快開車。


    車子啟動,傅厲琛曾經讓我把那兒當成家的公寓漸行漸遠,怨氣和悲嗆通通湧上來,我把臉埋在掌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師傅大概也看到了窗內的人,誤會了我們三人之間的關係,歎了口氣安慰我:“小姐啊,天涯何處無芳草,這種在外麵包養小三的渣男早看清早散早好。”


    “我才不要跟他散!”我掉著眼淚聲嘶力竭地吼。


    師傅張了張嘴,不說話了。


    我真沒出息,就算是這樣也還舍不得他。


    可我能怎麽辦呢?


    那個男人牽著我的手把我從絕望引到光明,為我流血流汗,為我揮動拳頭,就算是在野外那種危險重重的地方,他昏迷前的最後一句話都是讓我保護好自己,這樣的男人我能輕易舍掉嗎?


    哭夠了,我讓司機把我丟在路邊,腳步漂浮地買了幾紮啤酒去小公園,坐在長椅上從傍晚喝到天黑,期間醉了一次,醒來發現行李丟了,不過懷裏的包還在,包裏有合同和一些重要文件,行李箱裏倒是沒什麽東西,丟了就丟了。


    我還不想回唐門,抱著酒瓶繼續吹風,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嶽歆。”


    我正走神著,被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猛地轉身,就看到韓西洲在衝著我笑。


    “你是幽靈嗎?”走路都沒聲音。


    韓西洲直接踩著椅子翻過來在我身邊坐下,拎起一瓶啤酒在手裏倒騰兩下:“是你走神得太厲害,想什麽呢?一個人喝酒多無聊,我陪你呀。”


    我盯著他問:“你怎麽會在這兒?”


    韓西洲無奈一笑:“我一直跟著你,你沒發現而已,你的行李箱我幫你拿回來了,在車上。”


    “哦。”


    坦白講,我很不喜歡和他單獨相處,這個男人總把我當成寵物似的逗弄,換成平時可能直接就趕人了,隻是現在實在沒有力氣,隻能放任他繼續礙眼。


    低頭踢踢腳邊的石頭,覺得自己就像這塊石頭,滾得滿身狼狽,有一瞬間情緒壓抑到極致忽然很想傾訴:“韓西洲……”


    “嗯?”


    我抬起頭對上他不正經的笑臉,忽然覺得自己真可笑。


    和傅厲琛的那段感情可笑,想對韓西洲傾訴的想法也可笑。


    我總是做這些可笑的事,難怪總是被人耍得團團轉。


    “說話,怎麽了?”韓西洲推了一下我的肩膀。


    “沒什麽。”我又喝了一口啤酒,喉嚨像被火燒了一樣炙熱,但卻痛快無比,我還想再繼續喝,韓西洲忽然把我拽起來:“光喝悶酒多無聊啊,走,我帶去你開心開心。”


    “算了吧,我不去。”


    “走吧你。”


    我不想去,韓西洲卻說什麽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然後就把我拉去酒吧,推著我進舞池,跟著一群男男女女群魔亂舞。


    那是我從未有過的體驗,燈紅酒綠,每個人都無拘無束地放縱自我,拋卻一切煩惱,跟著節奏搖擺,在這樣的氛圍裏,情緒很容易被感染,情不自禁地做出了平時都不會做的舉動。


    “快樂吧?”韓西洲繞著我轉圈,有意無意幫我擋開那些趁機來占我便宜的鹹豬手。


    我眯起眼睛看他,也不知道是燈光的原因還是來了酒勁,這個角度下的他迷魅性感,像一隻高貴的吸血鬼,眼底閃著詭譎的暗色。


    他忽然擁抱住我,低沉的語句融著嘈亂的音樂一起竄入我耳朵裏,他說嶽歆,你隻是一個女人,沒必要那麽要強,高興就笑,難過就哭,不爽就發泄,憋屈就去找回場子,沒人有資格讓你忍氣吞聲……


    我說不清楚現在的心情,鼻子被什麽堵住,呼吸不暢,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


    他拍拍我的後背像在安慰我,我忍了一會兒還是把他推開,這一晚上在他麵前暴露了很多狼狽,我低著頭掩飾眼底的悲傷,悶聲說:“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


    韓西洲沒有攔我,還送我回唐門,下車時他又拉著我用似真似假的語氣說:“我真挺喜歡你的,你別想傅厲琛了,跟我在一起吧。”


    這種話聽多了我也麻木了,理都沒理他,拉著行李進了唐門,大概一個小時後,我洗漱完拉開陽台窗戶,意外地看到韓西洲那輛車還停在唐門門口,前擋風玻璃映出一點火光忽暗忽明,他好像是在抽煙。


    心頭忽然一動,我拿了手機給他發信息:“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信息提示發送成功,然而我定睛一看,卻發現信息發錯了對象,竟然發到傅厲琛的號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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