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是他先挑起的,如果他不答應那這麵子肯定要丟,但如果答應,賭上的可就是一世英名。


    這就是傳說中的騎虎難下吧。


    韓西洲臉上笑容漸漸收斂,兩個男人目光對視,各自眼裏都有一抹凶光,許久之後,前者緩緩開口:“好。”停頓了一瞬,又勢在必得道,“我一定會贏。”


    傅厲琛是個靠結果說話的人,這種毫無作用的放話他懶得,直接打開車門上車,我也跟著鑽入副座。


    “你來幹什麽?回去。”他皺眉。


    “你都能沒經過我允許就把我當成賭注,我跟著來看看我的下場不行嗎?”我耍賴,直接鎖上車門。


    傅厲琛傾身過來給我扣上安全帶,在我耳邊問:“生氣了?”


    說不生氣是不可能的,沒有哪個女人被當成東西賭來賭去會不生氣,隻是剛才他膈應韓西洲那一下還是讓我挺爽的,而且我心裏也隱隱感覺他不會輸,所以到是沒有真的計較。


    “你要是敢把我輸給韓西洲,我就是變成鬼也要來纏著你。”


    傅厲琛早就換好了賽車服,戴上頭盔,隔著黑色的有機玻璃我看到他笑得濃烈:“不會。”


    不會輸。


    ……


    匝道之前,八輛賽車一字排開,車身不斷發出轟鳴聲和顫抖,像一頭頭蓄勢待發的野獸。


    韓西洲的車停在我們旁邊,副座上也坐著剛才那個尤物美女,她好像還很遺憾沒被當成賭注,沒機會成為傅厲琛的女人,在這種關頭還回頭來對著傅厲琛拋媚眼。


    傅厲琛看了眼,忽然對我說:“你也拋一個給我看看。”


    我憋紅了臉瞪他。


    起跑線上是一個穿著比基尼的美女,她揮舞著彩旗做最後的倒數:“three,two,one,go——!”


    最後一個字母落下,看台上立即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加油聲,速度與激.情的碰撞瞬間在場內爆炸開,八輛如野獸一般的賽車如離弦的箭咻的一下衝出去,我甚至還沒來得及抓住把手,整個人就被慣性帶著往前傾,若不是有安全帶,我的頭都要磕上檔風玻璃上。


    等我抬起頭,傅厲琛已經率先完成一個漂亮的轉彎,看台上的歡呼聲和引擎聲,輪胎摩擦聲結合在一起,喧囂震天,肉眼在極速中看到的東西都是模糊的,我甚至還看不清賽道上的虛線,這種感覺比坐雲霄飛車還刺激。


    傅厲琛和韓西洲的車從剛一開始就把其他對手遠遠甩在身後,一度並駕齊驅,我在驚心動魄中看著身邊的男人,他動作從容不迫,藏在頭盔下的眼睛銳不可擋。


    到了這時候我才想起來,他的胳膊上還有傷,這樣高強度的運動會不會傷到手?


    剛想看看他,車子已經進入一個下坡道。


    一般來說,在下坡道時車都會放慢速度,但傅厲琛非但沒有,反而還調檔加速,一股作氣直衝過去——


    我真切地感覺到,此時整輛車是飛馳在半空。


    看台上尖叫聲連連,在無形中加劇了我心理恐懼。


    幾秒之後,車子重重落地,發出劇烈的碰撞聲,我整個人都被震得離開座椅。


    “啊——”


    有些畫麵,在電視上看時隻覺得刺激,但身臨其境後才知道那種危險,我嚇得尖叫起來,這時傅厲琛忽然冷喝一聲:“抓緊!”


    我條件反射地抓緊把手,車猛得往前衝,這時我們的位置已經比韓西洲的車要前一些,可傅厲琛卻在這個時候放滿了車速,像是在故意等韓西洲衝上來。


    我驚疑未定,就看到他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弧度。


    這時韓西洲的車已經開上來,他在內側,我們在外側,並駕齊驅,一起進入最後一個彎道。


    這個彎道呈九十度角,極其窄小,隻能容納以一輛車經過,韓西洲已經占得先機進入賽道,我心裏一涼,現在已經臨近重點,這個轉折非常重要,幾乎對勝利起了決定性作用,現在韓西洲的車進去了,這是不是就意味著我們要輸了?


    傅厲琛不疾不徐動作從容地右轉方向盤,在轉彎同時不斷加速,車尾猛擺,緊貼著韓西洲的賽車,我在車廂內都清楚聽見金屬碰撞和刹車的刺耳聲,看台上還有觀眾在喊‘起火了’!


    傅厲琛……到底要幹什麽!


    我瞪圓了眼睛看著傅厲琛直接撞上韓西洲的車,那是一種不要命般的衝撞,在車身劇烈震動的瞬間我忽然明白了——他是在搏命啊!


    “傅厲琛!傅厲琛不要!停下啊!”


    我驚慌尖叫,不敢再看下去,雙手抱著腦袋擋住眼睛,而這時候車身朝右傾斜,我幾乎是貼緊在車門上……


    現在的畫麵我不用看都能想象得到,傅厲琛隻用兩個輪子在行駛,另外兩個輪子爬上了韓西洲的車,用這樣高難度危險的動作,同時擠進原本隻能通過一輛車的賽道上!


    兩輛車保持同樣速度在長達百米的跑道上行駛,韓西洲想要甩開我們的車,可在傅厲琛操控下的車如蛆跗骨如影隨形,死死交纏在一起,怎麽都分不開。


    最後十米的衝刺,傅厲琛舍棄了韓西洲這塊墊腳板,猛地往前衝,占領了整個賽道飛過終點,而韓西洲車則因為失去平衡撞上護欄,在場內上甩了幾個圈撞進看台,車頭深陷,場麵狼藉。


    我心驚肉跳地放開雙手,見車子已經穩穩當當停在終點處,其他人圍著車頭歡呼雀躍,慶祝勝利


    我緩了好一會兒才恢複知覺,眸子顫抖地回頭去看傅厲琛,他摘下頭盔,甩了甩頭,發絲淩亂,麵若寒霜,平靜得不像是一個剛剛經曆過生死狂歡的人。


    他也回頭看我,語調一如既往:“嶽歆,我們贏了。”


    我們,贏了!


    我後知後覺歡呼起來,這種興奮裏除了勝利的喜悅外還有劫後餘生的慶幸。


    傅厲琛忽然伸手扣住我的後腦勺,猛地把我按向他,他的唇也隨之狠狠堵上來,瘋狂的侵略我的口腔,舌尖抵著我的咽喉深處,吻得難舍難分。


    我被他鬆開時大腦一度缺氧,看車子外人人興奮的樣子,才想起剛才當著他們的麵跟傅厲琛演了一回活春宮,耳根瞬間通紅。


    傅厲琛拎著我下車,韓西洲已經被人搶救出來了,他額頭上有血,破壞了原本的美感,隻覺得狼狽不堪。


    傅厲琛眼神冷冷卻帶笑,推著我往前兩步站在韓西洲麵前:“韓少,喊你姨媽。”


    聲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讓所有人聽見。


    我渾身就是一個激靈,比韓西洲還要不可思議。


    玩真的啊?


    韓西洲漂亮的臉變得陰沉,盯著傅厲琛不放,而圍觀的其他人都饒有興致,想看這出鬧劇到最後是怎麽收場。


    我在人群中對上金子的眼神,她的臉色其實很複雜,但注意到我在看她卻又對我豎起大拇指,我知道,她在誇傅厲琛爺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場麵僵持不下,大家都看得出傅厲琛是在故意羞辱韓西洲,可賭注是韓西洲親口答應,現在隻是願賭服輸,不能說是傅厲琛得理不饒人。


    出來混,本來就是要玩得起輸得起。


    傅厲琛從口袋裏拿出煙盒抽了一根,手指點點我的肩膀,我明白地從口袋裏拿出打火機幫他點煙——他好像很喜歡我幫他點煙,隻要跟我在一起,打火機都交給我保管。


    點完煙,他一手抱住我的腰,伴隨著煙圈吐出話:“韓少,輸不起?”


    韓西洲臉色極其不好看,拳頭捏了又鬆開,和他同行的人都敢怒不敢言,畢竟在他們麵前的是傅厲琛,隻能小聲地抱怨‘算了吧一個遊戲而已得饒人處且饒人’‘大家都是朋友不至於鬧成這樣’‘喊一個女人姨媽太羞辱人了’。


    ……


    其實全場除了韓西洲外,應該是我最尷尬。


    我到沒想真當韓西洲姨媽,剛才在賽場上已經打他臉了,唐氏和柯傅還是合作夥伴,做太絕了以後見麵都不好說話。


    這樣想著,我試圖幫他蒙混:“咳咳,那個,韓少你受傷了,快去醫院看看吧,別留下什麽後遺症……”


    韓西洲毫無征兆地打斷我:“姨媽。”


    “???”


    我幾乎以為自己幻聽了,怔怔地看著麵前的男人,韓西洲轉身就走,他的朋友們麵麵相覷也走跟著走了。


    我傻乎乎地轉身看傅厲琛:“他……”


    傅厲琛將煙頭丟在腳邊摁掉:“嗯,恭喜,你有侄子了。”


    “……”


    離開俱樂部已經淩晨兩點,返回榕城的路上,我皺著眉頭,心裏覺得今天的事有些不對。


    傅厲琛似乎很針對韓西洲,他明明可以贏得很容易,為什麽要先放韓西洲的車通過,然後再反超,把人逼得毀車不可?


    沒忍住問:“傅厲琛,你跟韓西洲有過節?”


    “他沒長眼睛。”傅厲琛用食指和拇指配合帥氣地轉動方向盤,動作流暢,隻是聲音有點冷意。


    我愣了愣,看著他的側臉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傅厲琛是個占有欲很強的人,他的東西不允許任何人覬覦。


    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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