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後第二天早上,我頭疼得厲害,讓傭人去跟爺爺說了一聲就沒去正廳吃早餐。


    因為腳骨折,爺爺還準我在家休養到康複再去上班。


    我正坐在沙發上喝粥,秦程風無聲無息地走了進來:“你來幹什麽?”


    秦程風在我對麵坐下,身體向前傾靠近我:“阿歆,昨晚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我皺眉:“我說什麽了?”


    秦程風拿過我手中的碗又盛了半碗粥放在我手裏,沉聲說:“我不能在你的院子待太久,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阿歆,我們合作繼續,我可以向你保證,事成之後所得到的財產全部跟你五五分,我可以給你立字據為證。”


    我臉上浮現出驚慌:“你……”


    “經過這麽多事,我已經很清楚我該怎麽做才是正確的,既然你不相信我的真心,那我們就想談生意一樣白紙黑字為證吧,具有了法律效力,你總可以放心吧?”他看著自己廢掉的手,眼底閃過一抹恨意。


    我放下碗,看著秦程風好久都說不出話。


    秦程風捏著拳頭:“阿歆,你和傅厲琛合作,到最後頂多就是分給你點錢,他那樣的身份,你總不能指望他娶你吧?你出去打聽打聽,傅家太子多狠厲無情,他接近你完全是為了謀奪唐氏,等目的達到了,你不具備價值了,你就會把你一腳踢開,到時候你人財兩空,沒有人會可憐你的。”


    不得不說,秦程風很懂得把握我的心思,他知道傅厲琛是我的弱點。


    “而你跟我合作,我可以風風光光明媒正娶你,還能分你一半唐氏財產,你下半輩想幹什麽幹什麽,不用再看人臉色,你是聰明人,知道該證明抉擇才是正確的。”


    好半天我才從這場心理戰中抽身而出,一字一句說:“好,你當著我麵立,按照現在唐氏的市值為標準,寫一半股份給我。”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對我的機敏感到詫異。


    我笑了笑:“經曆了這麽多事,你該不會還把當成一無所知的嶽歆吧?字據我要合法化,免得將來上法庭告你拿不到錢還要被你倒坑一把,你寫清楚,寫是你自願轉贈給我的。”


    秦程風歎了口氣笑了,最終還是寫了,最後我們各自簽名,一式兩份,算是正式生效。


    收回手時,他忽然握住我的:“阿歆,昨晚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最初的問題。我警惕地問:“我昨晚到底做了什麽?”


    “我沒想到你竟然一直喜歡我,跟傅厲琛在一起是為了報複我。”秦程風懊惱道,“如果我早知道,我一定不會做這麽多傷害你的事。”


    我表情在一瞬間變得煞白,隨即又浮現出淡淡的粉紅,最終還是消散在蒼白裏。這副模樣在他眼裏大概是被認為是被拆除心思不好意思。


    秦程風坐到我身邊來,動作比以往還要溫柔:“你為什麽不告訴我?這些話你完全可以對我說。”


    “你從來就看不見我的真心,在你眼裏,我的價值恐怕就是幫你拿下唐氏吧。”我苦楚地笑了,“是你一步步逼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到了現在我們說話都要立字據才能作數。”


    秦程風抱住我,嘴唇輕輕落在我的額角:“沒關係,我們重新開始還不晚。”


    我溫順卻又謹慎地點頭,將一個癡心愛慕他,卻被無情傷害了數次的小女人形象演得栩栩如生。


    ……


    虛以為蛇的主意是傅厲琛出的。


    他說與其遮遮掩掩我們的關係,倒不如直接坦白,讓秦程風自以為掌握了我偷人的證據,揪住了我的小辮子,在麵對我時反而會放鬆警惕,而我有了他當底牌也會安全些。


    他還要我做出暗戀秦程風的假象擾亂視聽,一來二去,秦程風就算沒完全信任我,但也不會再輕易下手。


    以退為進是對付多疑的對手最有用的辦法。


    現在的秦程風估計以為我愛他愛得發瘋吧?


    想到這裏,心裏真的是說不出的諷刺。


    ***


    周末傅厲琛說要帶我出去玩,我想著沒什麽事就答應了。


    他開了一輛黑色的七座漢蘭達到唐門巷子口等我,我坐上副駕駛座,低頭扣安全帶,情不自禁彎起嘴角。


    隻是一個小小弧度,沒想到他竟然注意到了:“笑什麽?”說著遞給我一個口香糖。


    我撕開糖紙,慢吞吞地說:“以前我憑借你的車和房子判斷你是個普通白領,現在我覺得我應該改改以貌取人的毛病。”


    傅厲琛挑眉,笑了:“不用改,不是每個人都跟你男人一樣喜歡唱反調。”


    我眨眼:“你是在說自己奇葩嗎?”


    傅厲琛抬手作勢要打我,但其實隻是揉亂我打理了很久的頭發。


    “腳怎麽樣?”


    “基本沒事了。”


    我忍不住跟他分享我這兩天在秦程風麵前演的好戲,他聽完隻是點頭:“秦程風是個多疑的人,從頭至尾沒有對你信任過,經過巴黎的事後更加警惕,你想要讓他徹底被你掌握,還差點火候。”


    “那我下一步該怎麽做?”我連忙問。


    傅厲琛勾著唇:“別太緊張,一個遊戲而已,再說你還有我,一定不會輸。”


    我呼吸一窒,耳根忽然開始發燙,連忙轉開頭看向窗外。


    傅厲琛打著方向盤上高速,朝著榕城相鄰的江陵而去,我沒問他要去哪裏,隨手開了車載音樂,跟著哼起了小曲兒,這時車窗外下了綿綿細雨,融著音樂顯得格外有情調。


    車子開了兩個小時,最後在榕城和江陵交界處一個農莊停下。


    傅厲琛撐起一把傘遮在我頭上,單手攬住我的腰,踩著青石板朝著涼亭走去。


    涼亭裏已經有十幾個人,我看到蘇柏澤和蘇雲都在,其他幾個人打扮品味也不俗,大致可以肯定這是他們圈裏的聚會。


    亭子很大,放著一個長長的燒烤爐,上麵正噗呲噗呲烤著肉,亭子另一端還連著九曲橋,橋邊的欄杆搭著幾根釣魚竿,那邊還有人拎著果籃嬉笑打鬧地走過來,氣氛很輕鬆。


    我們一到,這些人就紛紛喊‘二哥’,傅厲琛摟著我在長椅上坐下,不失格調地頷首。


    “二哥。”蘇柏澤喊了一聲,順手丟過來一根煙,“等你的時間裏我們都嗨一輪了。”


    說完他注意到我,神情立即變得似笑非笑:“這不是唐大少夫人嘛,我說二哥向來準時這次怎麽會遲到,感情是去接你了呀。二哥,你這次也太久了吧,還沒玩膩?”


    傅厲琛點了完煙,隨手將打火機丟進燒烤爐裏,脆弱的塑料外殼立即被高溫融化,‘砰’的一聲爆炸開,我心頭一跳,卻聽見他帶笑說:“最近巴黎那邊忙,我把阿林留著了,要是他做得好,我打算以後那邊都交給他負責。”


    蘇柏澤立即端著剛烤好的三文魚上來:“二哥你試試看這個,我特意為你準備的。”


    看他故意做出狗腿討好的樣子,我忍俊不禁,


    傅厲琛接了盤子就遞給我。


    其實除了故意挑事的蘇柏澤外,其他人根本沒管我是誰,他們該吃吃該喝喝,漸漸的,我也放鬆下來。


    蘇雲坐在高台上釣魚,兩條腿抖個不停,啐了口:“你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還敢說二哥,你也就快二哥半步到。”


    “胡扯,我一個小時前車子就停在車場了。”


    蘇雲嗤笑:“然後就跟你帶來的嫩模在車裏幹了個爽。”


    蘇柏澤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嫉妒哥哥我比你持久?”


    “短的人一般都比較久。”


    “比比?”


    “算了吧,我就當日行一善不羞辱你了。”


    蘇柏澤忍無可忍,齜牙咧嘴撲上去跟蘇雲扭打在一起,其他人早就笑捧腹大笑。


    傅厲琛開了一瓶啤酒喝了口,忽然遞到我唇邊,我看他們打架正看得起勁,也沒多想就低頭,猝不及防被嗆得咳嗽起來,他笑說:“真笨。”


    鬧劇最終以蘇柏澤把蘇雲丟進湖裏結束,他站起身整整衣服,又恢複衣冠禽獸的樣子:“話說回來,巴黎的事我們都聽說了,又是秦程風那個孫子?二哥,你這次脾氣也忒好了吧,難不成真怕了他唐門姑爺的身份?”


    另一個人也接話:“二哥要是不想動手,我們去幫你處理幹淨,保證誰也不會懷疑到二哥身上。”


    “我看二哥是另有打算吧,你們一個兩個就別自以為是了,二哥怕過誰?秦程風算哪根蔥?”蘇雲從湖裏爬起來,渾身濕淋淋的,他不以為然地抹了把臉。


    我拿著燒烤成小口小口啃著,傅厲琛也喝著酒抽著煙沒接話,就好像不是他們的話題中心一樣。


    等到他們吵一段落後,傅厲琛才說:“留著他的命是來消遣的,你們別多事。”


    清清淡淡的一句話,卻不怒自威,我沒忍住看了他一眼,他的神情寡淡,唯獨眼眸看起來那麽深不可測。


    “成,那就先留著那孫子。話說回來,二哥你這次在國內也待了太久了吧,不在紐約坐鎮就不怕鬧翻天?你三弟……”蘇柏澤的話明顯還沒說完,傅厲琛卻對我說,“去幫我烤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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