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碩和蘇友剛不是兄弟嗎?這之間到底有多大仇恨?


    什麽問題,要用這麽慘烈的方式解決。


    郝佳琦心頭有太多的疑惑,蘇友剛還在一杯接一杯的灌著自己,好似他隻剩了這種方法,麻痹自己的神經,暫時忘卻自己的煩惱。


    郝佳琦還是摁住了他的手,不由的開口問道:“蘇子碩和你母親,到底有多大的仇,要這樣來報複呢?什麽事,能比母子情深更重要?”


    但是,沒有人回應她。


    蘇友剛也沒停下灌酒的手,繼續灌著,偶爾冒一兩句醉語:“蘇子碩,你做的太絕了。”


    然後,歇一會。又毫無征兆的說了一句:“你母親早死了,我也很傷心,我也懂你的悲痛。但是,這個我們母子有什麽關係,你為什麽那麽做。那樣來報複我的母親。”


    蘇友剛現在的樣子,很是憤怒起來,眼睛赤紅,真個身體都是在顫抖著,但是隨後,就癱倒在了桌子上,開始囔囔自語了起來。


    郝佳琦看見攤在桌上還在嘟嘟囔囔的蘇友剛,不由得捂住了嘴,自己才知道,蘇友剛和蘇子碩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而蘇子碩,估計是因為蘇友剛的母親霸占了自己母親的位置,才那麽恨蘇友剛的母親。


    怪不得之前,蘇友剛和蘇子碩竟然是這樣尷尬的關係。


    其實,這些都隻是她的猜測。


    蘇友剛又突的抬起頭來:“我母親做錯了什麽?你這樣對她,你受傷,他又何嚐不無辜呢?可是一進家門,你就那麽排斥她,他對你的好,你哪怕記得一件,哪怕回報一點。可是,你做了什麽!”


    蘇友剛雙目瞪的赤紅,隻有醉了,他才會肆無忌憚的吐露心聲。是憋了多少年了,如今,多年來的心事像蓄滿了的火山一樣,終於找到了噴發的出口。


    父親本來就因為蘇子碩母親的早死,而自己沒能好好的陪著蘇子碩的母親,也沒能好好的照顧蘇子碩,而對蘇子碩懷有愧疚,想要對他好,想要在他身上彌補,什麽事都依他的。


    隻要蘇子碩想要,什麽都給他買,拚命的對他好,拚命的關懷。


    可想而知,在這樣的情況下,看到父親隻對蘇子碩好,把所有的耐心和疼愛都放在了蘇子碩身上,下班回家,爸爸最關心的是蘇子碩,陪蘇子碩寫作業,做遊戲。


    出遊時,爸爸會給蘇子碩準備好一切,甚至連媽媽都是多關心蘇子碩一點。


    他就像是被這個家遺棄了一般,哪一天不在,也不會有人擔心。


    沒有爸爸媽媽的陪伴,和自己年齡相仿的蘇子碩,還是最討厭他的存在。


    那樣小小的年紀,蘇友剛是什麽樣的感受。


    甚至可能有時候,爸爸媽媽為了討好蘇子碩,還會刻意的疏遠他。


    自己很快就變成了一個邊緣人物,可有可無,在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候,隻能獨自在角落舔舐傷口。


    在最需要有人做榜樣的時候,抬頭望望遙遠的有些陌生的爸爸。


    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一個人扛起一切。


    淚水漸漸的滑落,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像是此刻蘇友剛的心,冷的到了極點。


    他有些發狂的灌著酒,而後又仿佛習慣了一般歎了口氣,軟在椅子上,眼裏漸漸燃起了熊熊的火。


    “都沒事的。可是,我已經做了這麽大的讓步。對你那麽好,為什麽不知足。那麽鮮活的一條生命。怎麽能忍心?那時,得知他的存在時,我們多麽開心,母親臉色的笑,我記得,是仿佛見到了黑暗裏的光一般,而我,對他更是有著莫大的希望。我期待,有那樣一個孩子,我可以逗她,可以陪她慢慢長大。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她的身上。”


    眼淚止不住的滑落,郝佳琦也看的心驚,他可以想到,那些年,他有多孤獨,可以想到,他對那孩子的期待。所有期望的破滅是種什麽樣的感覺呢?


    郝佳琦有些茫然,但是那一定是心痛到無以複加的地步吧!


    郝佳琦忍不住問道:“那個孩子為什麽沒有出生呢?怎麽會流掉?”


    蘇友剛第一次回答她的問題,不過他抬首看的並不是郝佳琦,而是一片虛無。


    眼睛,早沒了焦點。


    “嗬嗬,那麽多人,開心了好多天,母親都把親戚的電話一個挨一個的都打了一遍。可是,蘇子碩卻在母親的飯裏下了藥,當時雖然知道他不開心,但是,那一條小生命已經來了呀,我們都很照顧她的情緒。盡量不把開心表現出來。”


    蘇友剛又灌了一口酒,“誰知道他那麽狠心,母親當晚疼得在地上打滾。血已經流了出來,他卻冷眼看著我們一群人忙的團團轉。那時,我便知道他的心有多冷了。”


    “去了醫院,醫生隻問了保大人還是保小孩。在那樣一個冰涼的夜,爸爸出差還沒回來,我還希翼蘇子碩能夠拯救一切,可是,他靠在沒上,一句話也沒說,我顫顫巍巍的在那個同意書上簽了子。大吼道:我要媽媽。至今,我都覺得是我害死了那個還未出世,叫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孩子。”


    蘇友剛看著郝佳琦道:“我常做一個夢,夢裏有一個小孩追著我叫我蘇子碩。我扭頭要給她糖吃時,發現她竟沒有臉。”


    蘇友剛蒙著頭,嗚嗚的哭了起來。郝佳琦撫著她的背,安撫著他,卻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受什麽,都不足以抹平他心裏的傷痛。


    蘇友剛苦笑:“我的母親,被毀了了個不成樣子,終生不能再懷孩子了,她那麽喜歡孩子,我那麽想要一個弟弟或是妹妹。哈哈,都是一場空。”


    她有些憤然的道:“可是,他卻一點都不在乎。一點都不愧疚,仗著父親的愧疚,沒幾日,父親也原諒了他,那個孩子,隻有我記得。我記得。”


    蘇友剛仿佛耗盡所有力氣,沉沉的睡了。


    當郝佳琦在聽到他的醉話後,不由得有些替他感到心疼,她終於知道蘇國鋒為什麽要把自己的股份轉給蘇子碩,而不是蘇友剛了。


    原來是因為他母親的事,讓蘇國鋒對著他有著隔閡。


    而蘇友剛在說了他的故事之後,就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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