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七言的吵吵嚷嚷中,白默塵沒辦法,隻能讓她自己待在原地別亂跑,然後去看前麵的路況。


    就在白默塵走了沒多久,林森又走到了長椅旁邊。


    “我能坐在這裏嗎?”


    “當然。”


    莫七言玩著自己的手指說。


    在林森坐下來很久之後,她一直沒有聽到他說話,就抬起頭來看他,卻發現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手指上。


    於是她幹脆把手抬起來舉到他麵前,問:“你也覺得我的手很漂亮對吧?”


    “呃?嗯,漂亮,像……”


    “誒,我隻聽前麵的話就夠了,謝謝誇獎~”


    她是真的不想再被別人帶溝裏去,再度回憶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嗬嗬,你很有趣。”


    “謝謝,我也覺得我很有趣~”


    林森把手上拿著的一瓶酸奶遞給她,“剛才一個叔叔走的時候給我的,我不喜歡喝,給你。”


    莫七言狐疑地接過酸奶,“真給我?”


    林森點頭。


    她於是樂嗬嗬地拿起吸管一插,喜滋滋地喝了起來。


    “你見過少夫人了嗎?”


    “見過了,怎麽?”


    “你覺得她怎麽樣?”


    莫七言滿滿地吸了一口酸奶,望著空著軟乎乎白雲,“拋開個人偏見,少夫人是一個很有能力的漂亮女人。”


    他推推眼鏡,看著莫七言說:“她比起曾經的她,是不是差別很大?”


    莫七言搖頭。


    “我沒見過曾經的她,我隻認識現在的她。”


    “你不是都知道嗎,又為什麽還要假裝自己是局外人?”


    莫七言用力吸完最後一點兒酸奶,隔著兩米的距離,把空的塑料瓶子扔進了垃圾筐。


    瓶子撞在垃圾筐的邊緣上,發出輕微的響聲,就像是一聲不可聞的深深歎息。


    “我知道的事多了去了,要真說出來,z城說不定就亂套了。”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知道不少的秘密,但是,秘密之所以叫做秘密,就是它不能出現在光天化日之下。


    秘密,隻能在幽深的黑夜裏如冰冷的蛇,或震懾,或誘·惑,每一個人都是它的獵物。


    她收回扔瓶子的左手,看見了從遠處走來的白默塵。


    “林森,如果我要提那個人報仇,你會幫我,還是會阻止我?”


    “報仇?!”


    “她怎麽死的,你比誰都清楚。


    我不求能夠懲治背後那個主使,但至少,我不會讓少夫人那樣聰明的女人,在白默塵身邊威脅他。


    這是為她,更是為我自己。”


    林森稍作沉默,而後點頭,“隻要不影響太大,我自然不會阻止。但是,我也不可能幫你,希望你能理解。”


    莫七言挑眉,笑著說:“我當然理解,反正這個世界上,沒幾個人真的愛她。”


    “我不是那個……”


    莫七言懶得聽他狡辯,大聲喊道:“默塵!”


    “老板!”


    白默塵看著林森,皺了皺眉頭,一言不發地走到莫七言身邊,直接俯身把她打橫抱起,朝著外麵走去。


    “老板!你這樣會被媒體拍到!”


    莫七言感覺到白默塵的腳步一頓,但在那之後,腳步更穩地往人群中走去。


    “老板!”


    林森還在後麵,想要勸說。


    莫七言能夠理解,畢竟他這是在為公司著想。


    “默塵,要不你讓我自己走?”


    白默塵低頭瞪了她一眼,“你還想在床上躺幾個月嗎?不知道自己傷得多重嗎?”


    “那個……不是扭傷嗎?應該不至於吧……”


    “你是被石頭砸了,不是穿高跟鞋扭了,已經傷到骨頭了——所以你還堅持要自己下來走嗎?”


    莫七言趕緊搖頭,然後摟緊了白默塵的脖子。


    傷到骨頭了!她真的不知道這麽嚴重,隻是覺得自己都痛到失去感覺了。


    他那個白默塵這麽一說,她直接放棄了心裏的那點兒理智。


    林森還跟在後麵,耐心地繼續勸說:“老板,您和莫小姐已經多次傳出緋聞了,如果再被媒體拍到的話,事情就不好處理了,您看要不然讓我……”


    “你如果再跟著我,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解雇?!”


    白默塵把莫七言放進副駕駛座,轉過頭對林森毫不客氣地說。


    “但是,公司和少夫人那邊……”


    “這不需要你操心!”


    說完,他把車門一關,自己也上了車。


    莫七言看著前麵緩緩移動的車流,心中感慨還好今天是工作日,上山的人不多,不然絕對寸步難行。


    她不需要開車,坐在位置上很是無聊,就伸手打開了車上的音響,一直扭到了一首老歌——漂洋過海來看你。


    當“為了這次相聚,我連見麵時的呼吸都曾反複練習”在車裏響起的時候,莫七言忍不住微微側身,盯著白默塵的側臉,眉目中流轉的,都是滿滿的情意。


    而白默塵,顯然想起了另一個人。


    那個已經死去的人。


    為了你的承諾……


    我在最絕望的時候……


    都忍著不哭泣……


    莫七言覺得眼睛幹得有些發疼,於是伸手按了暫停,關掉了音樂。


    “太吵了……”


    她解釋到。


    “嗯……今天我能和你一起回家嗎?”


    “什麽?”


    “我,突然想再見見莫小歆。你別誤會,隻不過她是第一個對我這麽凶的小孩,所以……”


    莫七言掩嘴偷笑,“所有小孩子見了你都會怕吧?歆兒已經算很勇敢的孩子了。”


    畢竟經曆過生死一線間的情況。


    “是嗎?”


    他覺得,白軒和白星辰一點兒都不怕自己啊……


    為什麽那個長得那麽像他,又那麽像嶽凰的女娃,會哭成那個樣子?


    他懷疑是左司莫曾經在莫小歆那裏普及了什麽不好的知識——而且是專門針對他的。


    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左司莫不會做那麽幼稚的事情。


    想來想去想不通,幹脆乘此機會,再去看看那個小姑娘。


    “你就別糾結了。隻不過那個時候你的樣子太嚇人了,現在你去看歆兒,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於是,他們直接去了工作室。


    “你在車上等等,我去把歆兒抱來。”


    莫七言說完就走下車,遠遠的就看見艾左抱著莫小歆,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辛苦你了~”


    “老大,你可算回來了!剛才地震你知道——你這腿又怎麽了!?”


    “王樂,你能別一驚一乍的嗎?沐沐呢?”


    王樂攤攤手,“沐沐去公司了,今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這脾氣還願意去,絕對對你是真愛,你可別辜負了人家啊!”


    “你給我走開!”


    莫七言不耐煩地擋開王樂,走到艾左麵前。


    “歆兒,你今天有沒有調皮啊?”


    莫小歆伸出兩隻蓮藕似的胳膊要她抱抱,莫七言伸手接過她,隻覺得自己從未有過如此溫柔。


    “她剛睡醒,就是地震的時候哭著要找你,別的都沒什麽。


    另外,規定要打的預防針我也帶她去打了。


    你準備什麽時候送她去上學?”


    莫七言把莫小歆咬在嘴裏的頭發扯出來,然後對艾左說:“她才一歲多,我打算明年她滿三歲半再去。”


    “但是,你沒有那麽多時間陪她。我建議你給她報個小嬰班。”


    莫七言搖頭,“她太小了,我還是想讓她到年齡了再去學校。”


    在她看來,如果孩子在完全沒有自理能力的情況下去上學,隻會對以後有不好的影響。


    老師們會為了管理方便,而采取一些對於寶寶來說太強硬的措施,她不喜歡。


    “好吧,你自己決定,我隻是提個意見而已。但是你自己要注意身體,不要到時候把自己累垮了,知道嗎?”


    “我平時就一打雜的,根本沒什麽事,真的忙起來都是你們在忙,我啊,就躲著偷懶去了~”


    艾左搖搖頭——誰不知道真的忙起來的時候,她經常幾天幾夜都住在工作室?


    “那我先帶歆兒走了——對了,如果有新的單子需要做設計稿,記得及時通知我。”


    “好,你放心偷懶去吧,拜~”


    “就知道你最好了~來歆兒,給阿姨說再見,再——見~”


    她舉著莫小歆地手朝她揮了揮,然後就走出了工作室。


    把孩子抱上車之後,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把莫七言給白默塵先抱著。


    她下車拿出手機,給坎貝爾打了一個電話。


    “喂,您好,你是坎貝爾教授吧?我是yvette的朋友,我叫莫七言。


    對,對於yvette發生的事,我表示遺憾。


    嗯,現在是這樣的,因為我之前也是您的學生,又和yvette投緣,所以把queenking開了起來。


    對,現在我想請問一下,您收下是否有合適的設計師或者學生,能幫我聯係一下嗎?


    嗯,對。嗯,我們都想把這種理念傳承下去。您帶著學生親自來?如果不麻煩的話,這樣是最好不過的了!


    嗯,對,好,那我什麽時候過去接您比較合適?不行不行,怎麽能讓您自己來呢!嗯,這周末是吧?


    好好,您給我一個地址好嗎?還是在學校嗎?


    嗯,好,十分感謝,那周末見,嗯,一定一定。”


    莫七言掛掉電話,高興地做了個yes的動作,然後把這個消息及時通知了王樂,讓他好好安排一下。


    等她笑容滿麵回到車裏的時候,白默塵正無奈地捧著莫小歆的屁股,然後讓莫小歆咬他的頭發!


    那樣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也要多溫馨有多溫馨。


    “歆兒!不能吃那個!那個髒髒!快吐出來!對,跟媽媽學,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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