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蓧蓧這個時候才發現白默塵的車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上來,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大罵了一聲混蛋,推開車門就氣衝衝地大步走到銀色小車前。


    莫七言也跟著趕緊下車,隻看見左蓧蓧用力地在敲車窗,但是當車窗放下來的時候,她才發現上麵坐的人不是白默塵,而是逸貳。


    “逸貳?你這個混蛋怎麽在這裏?尤二呢!?讓他給姐滾出來!”


    一看到逸貳,左蓧蓧的火氣明顯比剛才更大了,伸手直接把逸貳的衣領給揪住。


    “……有事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你打不過我。”


    逸貳一根一根把她的手指掰開,這個動作讓莫七言覺察出幾分不尋常來。按理說,逸貳這樣被人揪著,一用力就能把左蓧蓧的手給直接扯開,根本用不著這麽麻煩。


    掰開她的手指之後,逸貳才打開車門走了下來,站在車前,他的目光迅速轉向了莫七言。


    “你就是莫七言?”


    他的語氣聽上去並不是什麽好事。


    “是的。”


    畢竟這個人現在是自己工作室的客戶,莫七言基本的禮儀還是要保持的。


    “你知道我為什麽來吧?”


    “知道。”


    肯定是白默塵的吩咐,讓她不要在小u麵前說不該說的話。


    “可是,我已經說了。抱歉,白總的聖旨來得太晚。”


    莫七言說到底,心裏是不怕白默塵的,因為她堅信那個男人不會做出什麽傷害自己的事情來,雖然那個男人曾經不止一次做過傷害她的事。


    所以,感情這東西,真的會影響一個人的判斷力。


    難怪白潔不願意白默塵身邊有一個會讓他動心的女人。


    如果這個時候逸貳麵對的隻有莫七言一個人的話,他肯定會出手直接把她揍一頓,可是,現在還有一個小u在這裏。而小u,在聽了莫七言的話之後,是絕對不會讓白默塵這個時候威脅到她。


    但是莫七言也知道,一旦自己說了yvette的事情,那麽自己再受到什麽威脅,小u也隻會坐視不理了。原因嘛,當然是她對小u沒有任何價值了。


    所以在她當年和白默塵簽了股權轉讓書之後,她就失去了話語權。


    “莫七言,你既然是yvette的好朋友,就應該多為她考慮,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的朋友。”


    看著不得不和自己耐著性子好好說話的逸貳,莫七言卻想直接上去把他給揍一頓。


    “你是誰,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傷害了她的朋友?難道不是你們白家的人,一直不肯放過她,非要把她逼死不可嗎?”


    她真不知道逸貳為什麽可以說出剛才那句話,隻覺得白家的人都隻會仗勢欺人、強詞奪理。


    “你一個不知道情況的外人,又憑什麽在這裏職責我們?!”


    “外人?嗬嗬,可是yvette死的時候,是我這個外人陪在身邊,也是我這個外人把她送進了火葬場。你們白家這些‘內人’,那個時候又在哪裏呢?逍遙快活是吧?”


    要不是因為白默塵也是白家的人,莫七言絕對會把話說得更難聽。


    她說的是事實,不管逸貳再能言善辯也沒辦法反駁既定的事實。


    “逸貳,yvette真的死了?!”


    一看他這個樣子,小u整個人都快要崩潰了。莫七言的話,她多少還可以懷疑,但是白家得到的情況……


    “蓧蓧,別這樣,人死不能複生。”


    逸貳笨拙地想要安慰小u,可是說出來的話無疑讓她更傷心了。


    莫七言站在原地沒有上前,她現在已經不是yvette,她不應該去安慰那些因為過去的自己而流眼淚的人。不然,她會再一次卷入曾經的漩渦裏。她不願意再做嶽凰了,真的不願意。


    逸貳輕輕拍著左蓧蓧的背,目光陰寒地看著莫七言,但是莫七言無動於衷地站在那裏,沒有給出任何反應,連表情都沒有一個。


    看到左蓧蓧哭得差不多了,她才走上前說:“抱歉,工作室還有事,我先走了。”


    左蓧蓧直起身子,伸手把眼淚一抹,“我送你。”


    “不用。”


    看她哭成這個樣子,莫七言覺得這個時候讓她送就是送死。


    可是左蓧蓧向來不是一個會聽別人意見的人,拉著莫七言就上了車,把逸貳一個人扔在了原地。


    “那是你男朋友?”


    “切,誰稀罕那種婆婆媽媽的男人!我才不想和白家的忠犬談情說愛,說不定就要被抓著把柄。”


    左蓧蓧的情緒平複得很快,隻不過臉上的悲傷怎麽都沒有散開。


    “她,真的死了?”


    莫七言就知道,小u沒辦法接受這個虛假的事實。


    “嗯,我和左先生把她送去火葬的。當時她的手上還握著自己的骨灰項鏈,也不知道那裏麵的骨灰是誰的。”


    那個骨灰是誰的?是那個代替王斕被火化的人的。但是莫七言還是沒有取下項鏈,在知道更多真相之前。說到底王斕對她有養育之恩,那個替死之人的怨氣,就讓她來承受吧——曾經她是這麽想的。


    可是知道王斕還精心培養了一個“妹妹”之後,莫七言就把那條項鏈取了下來。


    “是她母親的。有沒有人說過,你和她很像?”


    “嗯……左先生也這麽說……其實,大概是左先生一開始就想讓我和她很接近吧……”


    小u是知道左司莫對yvette的與眾不同的,這麽說的話,也就不用做更多的解釋了。


    “嗯。”


    小u一腳踩了油門,準備甩開後麵還跟著的那輛銀色小車,卻被前麵路口突然衝出來的黑色轎車給擋住了去路。莫七言坐在副駕駛座上,一眼就看到了對麵開車的人,是孫路羽。


    “那個女人……”


    小u把車停了下來,笑容諷刺,“很像她對不對?簡直一模一樣,比你還像。可惜,那樣肮髒的人,根本就不配,不管她演得多像,假的就是假的!”


    莫七言低頭一笑,“對啊,假的就是假的,你作為yvette的朋友都能明白,為什麽yvette曾經那麽信任的人卻還是願意那個女人頂著她的臉、她的身份?”


    小u搖了搖頭,“小妹妹,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了。工作室是yvette一直想要成立的,你既然也喜歡設計,就好好做。”


    “嗯。還好她還有一個懂她的朋友。”


    “嗬,可是我懂又有什麽用,根本沒辦法幫到她……其實我現在越來越覺得,uyless和她才是最合適的。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人比那個男人更了解她,也絕對沒有人比那個男人更在乎她。比起那個男人,尤二差的不隻是一點兩點。尤二的心裏,始終是家族第一,因為家族,他可以不顧yvette的生死,也可以不顧yvette的心情……”


    小u像是在述說一直沒有人懂的語言一樣,一股腦地把自己對白默塵的不滿,對整個白家的不滿都說給了莫七言聽。


    莫七言笑了笑,現在說這些實在是已經沒有必要了。那個yvette已經死了不是嗎?


    她坐在副駕駛座上,和孫路羽對視著,那個根本沒有和自己怎麽接觸過、又疑點重重的男人,一點兒都沒對她的容貌感到驚訝。在他的心裏,車子上的那個女人才是嶽凰——他無比堅定地相信著這一點。


    他的眼睛裏甚至沒有一點莫七言在別的人臉上看到過的遲疑和驚訝,隻有一個護衛應該有的警惕和防備。


    “其實,你如果想知道yvette的事情,可以去找咖啡店的躍躍,我見過她一次,她好像知道很多我都不知道的事情。yvette的死,可能她也知道是怎麽回事。”


    “我聽說,yvette是出了車禍……你也覺得不是意外嗎?”


    “身為朋友,都不覺得這是意外,不是嗎?畢竟,意外得太巧合了。”


    左蓧蓧看著朝自己車子走過來的人,突然鬆開了刹車,方向盤往左一擺,壓過黃色實線就開始逆行。


    “去找躍躍,你應該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吧?”


    “嗯。不過,那個男人很忌諱,可能他已經知道了,這樣一來,躍躍大概是什麽都不會說了。”


    莫七言想起了那天躍躍的奇怪表現,隻覺得不對勁兒得很。首先,如果她真的是獵人,怎麽會那麽不警惕,直接對她一個沒表明身份的人出示信物?難道就憑她認識左司莫?就憑她在說起左司莫的時候那份熟稔?


    難道,躍躍是左司莫一派的人!?


    “她是不會說……但是既然有線索,我就不可能放過。”


    不可能那麽簡單的——莫七言心裏這麽想。


    果不其然,兩個人還沒走進店裏,就從透明的櫥窗看到了坐在那個白默塵每次和嶽凰一起坐的位置上。


    “那個人來了,也問不出什麽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左蓧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在害怕,yvette?”


    莫七言心裏一震,“yvette?你是不是因為剛聽到她的死訊,所以太難過了?我雖然也叫莫七言,但和yvette真的沒有關係。”


    “有沒有關係,進去就知道了。yvette在尤二麵前的樣子,做不了假。”


    莫七言不再掙紮,這個時候還強行要走,不過是證實了小u的懷疑而已。可是,她沒有想到,小u居然這麽肯定她的身份。


    在所有曾經認識的人裏麵,她還是第一個。


    莫七言被她拉到了白默塵麵前,腳步因為她的推搡有些踉蹌。


    白默塵伸手扶了她一把——竟然。


    “謝謝白總。”


    “躍躍,拿紙筆。”


    “是。”


    “小u你想幹什麽?”


    “尤二,你既然是她的師父,總該認得出她的畫吧?”


    白默塵沉默著點點頭,目光再次移到了莫七言的臉上。


    “那麽,就讓事實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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