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公說笑了。”


    嶽凰看著朝她走過來的穿著黑色西裝的人,鬆了一口氣——總算有人來接替自己了。她覺得自己在屋子裏關了幾天,都已經完全失去交流能力了,而且,她真的覺得根本沒辦法和白嶽群交流……


    (╥╯^╰╥)


    黑衣人接過嶽凰手上的傘,陪著老爺子上了車,嶽凰任由刺眼的陽光照在自己身上,笑著目送車子離去。然後等車子消失在車道的盡頭之後,她小跑著躲到了屋子裏,然後從彎彎曲曲的走廊回到客廳。


    她走進客廳的時候,白潔正在看難分白嶽群帶來的屍檢報告,嶽凰看得出來,她的臉色很難看。


    “母親。”


    “嶽凰,於錦蘭的死,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


    “絕對沒有,監控可以作證!再說了,我何必要殺她?”


    在所有的監控裏,都不可能出現她和於錦蘭走在一起的畫麵。


    而且,她可是個遵法守法的好孩子~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沒事不要和駱詩妍來往,那個女人比你想象的還要不好對付。”


    “是,那我先走了。”


    “去吧。”


    嶽凰走出客廳之後沒有直接回去,而是一邊思考於錦蘭的事,一邊走到了涼亭那裏。在那裏,她遇見了逸貳。


    “你在這裏幹什麽?”


    她看著拿著大剪刀,背後還專門有一個黑衣人撐傘的逸貳問。


    “這裏的植物長得太茂盛了,少爺讓我修剪修剪。”


    嶽凰狐疑地走進去坐下,看著在那裏忙忙碌碌的逸貳,“少爺會讓你做這種事?”


    太大材小用了吧?


    “是……”


    他還能說什麽,還不是因為今天林森那件事他沒有辦好,白默塵就把他罰來這裏了?真是……一世英名就這樣毀在了一個女人手裏。


    “你知道剛才我看見誰了嗎?”


    “白嶽群。”


    “你怎麽知道?”


    “……不然你以為我到底是做什麽的?”


    嶽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家庭醫生啊。”


    逸貳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這個時候,撐傘的黑衣人突然說話了,“請醫生注意對少夫人的態度。”


    逸貳無語地轉過頭橫了他一眼,黑衣人很無奈地假裝什麽都沒看到……繼續盡職盡責地替他打傘遮太陽。


    “哈哈哈……逸貳你也有這一天?”


    “嶽……少夫人,請注意您的形象!”


    “哈哈哈……好了好了,別生氣別生氣,我不笑你了。今天白嶽群給母親送來了於錦蘭的屍檢報告,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屍檢報告出來了。”


    “啊?”


    嶽凰沒懂他這是什麽意思。


    “我是說,這就證明屍檢報告出來了,不然少夫人覺得還能證明什麽嗎?”


    “……”


    逸貳你玩我是不是?這裏雖然有監控,但是又聽不見他們說話……


    “不說算了,果果怎麽樣?”


    逸貳手上的剪刀一歪,一朵開得正豔的花被剪了下來,無力地墜落到了熱氣炎炎的泥土裏。


    “回少夫人,我和白果果小姐不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的問題。”


    “……吵架了?”嶽凰八卦地撐著頭湊了過去。


    逸貳把剪刀一揚,“請少夫人理我遠點兒,不然會誤傷你。”


    “哈哈,真是吵架了?到時候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啊,果果生氣了,你必須在一天之內道歉認錯送糖果,不然啊就真的沒戲了。”


    看上去今天早上兩個人都還好,肯定是中午走了之後出的問題,現在道歉應該還來得及。


    逸貳沒有說話,隻是拿著他的大剪刀卡擦卡擦地剪掉亭子周圍多餘的樹枝。


    “逸貳,你也見過白嶽群吧?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麽樣?”


    “儒雅。”


    “……你說的是大眾眼裏的形象吧?我今天送他出去,感覺和他都沒有什麽話可以說埃~”


    “因為他是一個學識淵博的人。”


    “哦……哦?你是在說我淺薄無知是不是!?”


    逸貳繃著一張冷冰冰的臉一本正經地回答,“沒有。”


    撐傘的黑衣人死命地壓著自己微微產生弧度的嘴角,嶽凰看著都難受。


    “笑吧笑吧,我又不會生氣,憋壞了你們老板還不找我算賬?”


    “少夫人為什麽會在這裏?”


    說起白默塵,逸貳就好奇嶽凰為什麽沒有直接回去。


    嶽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把腦袋耷拉在木欄杆上,“我不知道怎麽和他說屍檢報告的事情啊……雖然我根本就不屑於去對於錦蘭動手……可是人家都把實打實的證據給擺出來了,現在我可是第一犯罪嫌疑人了……”


    “有沒有這個報告,你都是第一犯罪嫌疑人。”


    嶽凰被他這句話堵得差點兒跳起來和他拚命。


    “你不補刀不行嗎?虧我還好心告訴你怎麽哄果果呢!”


    “我和她不熟,不存在什麽哄不哄的。”


    又一朵無辜的開得正好的花死在逸貳的那把大剪刀下。


    “你就裝吧你,到時候果果真的不理你,我看你怎麽辦?她可是一旦犯倔,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那個時候後悔可就晚了哈。”


    嶽凰還是蠻希望白果果和逸貳在一起的,雖然她並不想白果果那樣單純的女孩子和白家有什麽交集,但是現在,白果果的生父是白聖天,不管怎樣都不得不踏進這條湍急的河流了,那還不如找逸貳這樣可以助她一臂之力的男朋友,也好護她和她家人一個周全。


    逸貳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嶽凰趴在那裏看著一朵朵剛剛綻放的花被他“不小心”剪下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逸貳,我說你到底在別扭個什麽勁兒呢?”


    “我說過了,和她不熟。”


    不知道為什麽,說這句話的時候,逸貳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女人的模樣,那個人不是白果果。她趾高氣昂,她殺伐決斷。


    嶽凰和那個給他撐傘的黑衣人相視一笑。


    “真的?”


    “真的。”


    這一次,沒有花朵再掉下來,逸貳的心情比一開始平靜了許多。白果果對他來說,很不現實,因為白果果是白聖天的私生女,是和自己主子一個階層的人,而且,白聖天一直都在暗中算計自己的主子,就算白果果什麽都不知道,但是她的出生,她的那一身血脈,就注定了自己永遠都不可能再和她有什麽關係。


    嶽凰看著他頭頂的黑傘,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到了葬禮。


    她不知道逸貳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是也很清楚,自己無權幹涉任何人的感情,不管是不是出於善意,都不可以幹涉。所以她就這樣趴在欄杆上,在夏日的樹影下,睜著惺忪的眼,慵懶而誘人。


    白默塵知道嶽凰和白嶽群打了照麵之後,就去客廳尋她了,後來聽傭人說她往這邊來了,就走了過來,正好看見她在兩個男人麵前露出這副讓人心癢的模樣。


    嶽凰閉著眼睛享受著亭子裏的一片陰涼,對即將到來的暴風雨毫無察覺。但是逸貳和撐傘的那個黑衣人,長期做著安保工作,在白默塵一走近的時候就有所察覺,隻不過在轉過頭來看清來人之後,又收起了防備。


    黑衣人本來想開口提醒嶽凰,但是被逸貳用一個手勢給阻止了。


    逸貳就想讓這個一直探究自己感情生活的人一個小小的教訓。


    白默塵在他們兩個自覺離開之後來到嶽凰背後,抱著想要嚇一嚇她的心態用力把手啪的一聲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嶽凰一個激靈,迅速抓住肩上的手,反手一扭。


    “是我!”


    白默塵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麽快,而且居然差點反過來控製住自己。


    嶽凰放開他,鬆了一口氣,嗔怪道:“你嚇我幹什麽!?幸好我隻會簡單的擒拿,要是果果的話,估計還得加上一個過肩摔!”


    她知道白默塵會有疑問,幹脆用最自然的方式先說出來,自己為什麽會有剛才那樣的反應。


    “所以啊,你這麽笨的人,一定不能學白果果,不然真遇到什麽事,完全敵我不分,隻會坑隊友了。”


    “才不會!”


    嶽凰對他的嘲笑表示抗議。


    “怎麽在這裏坐著發呆?”


    “我……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你說……那個屍檢報告我已經看到了……”


    白默塵牽起她的手拐進那天鵝卵石小道,“就是害怕你胡思亂想,所以一聽到這個消息就去找你了,你倒好,在這裏躺著逍遙快活。”


    “……”


    嶽凰是真的不知道現在應該怎麽應對於錦蘭的事情,她心裏有無數個疑問,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出來。還有白嶽群的兒子出車禍——她一聽到白潔提起這個,就不由地往白默塵身上聯想。隻不過,現在還在外麵,她知道自己不能想到什麽說什麽,畢竟隔牆有耳。


    “怎麽,嚇傻了?”


    “哪兒有……我隻是想不明白,那天我根本連於錦蘭的麵都沒見過,為什麽屍檢報告會檢測到我的毛發……”


    白默塵露出狡黠的表情,“所以說你笨……別忘了,你每次洗完澡都會掉一地的頭發,要想弄到你的這些東西,是再簡單不過的了。”


    這也證明,有內鬼!在他這樣嚴密的控製之下,都還會有人被安插·進來,隻能說明,那個想要趕走嶽凰的人,真的很有些本事。


    “你是說,來打掃房間的人裏麵有……”


    嶽凰心裏很慌,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白默塵不是很危險?打掃他臥房的人,可都是心腹中的心腹!


    “不,打掃房間的不是逸貳就是芊娘,另外幾個也是絕對信得過的。但是,不代表別人不能從我們臥房的垃圾下手。”


    隻有這樣才是最能解釋的。


    嶽凰讚同地點著頭,“這是最有可能的,可是,這樣一來,要查的範圍不久太大了嗎?”


    一弄不好,寒了手下的心就得不償失了。


    “我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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