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們先去客廳等我。”


    “遵命~”


    嶽凰聽白默塵這個語氣就知道他不打算讓白潔“親自”去監控室了。那個地方,連她都沒去過,她最多就是在臥室裏看了幾次客廳裏的小監控而已。


    哈哈哈,怎麽有種莫名的開心呢?


    她忍不住伸手打了自己的臉兩巴掌——怎麽可以有這麽不禮貌的幸災樂禍?


    奉命出來叫嶽凰下樓的劉齊鳴正好撞見這一幕,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放在門把上的手收回來。


    正在他為難的時候,嶽凰收起手機轉過了身來,被玻璃門那邊的劉齊鳴下了一大跳。


    “你……你們走路都沒有聲音的嗎?還有,你站在那裏做什麽?”


    偷聽?也沒什麽可偷聽的啊,誰會在電話裏說重要的事情啊?


    又不傻。


    “少夫人,夫人讓您直接過去客廳那邊。”


    “母親已經走了?”


    還真是心急,心急裏透著幾分不尋常。


    “是,夫人現在大概已經到達客廳了。”


    嶽凰看了一眼劉齊鳴,臉上的浮笑突然消散,換上了衣服嚴肅謹慎的表情。


    “昨晚值班的也是你嗎?”


    “是。”


    劉齊鳴看著少夫人突變的臉色,心道不好。


    嶽凰推開玻璃門,朝著他跨了一步,高跟鞋敲打在地板上的聲音,在這個空曠的房間裏顯得詭異而驚悚。


    “昨晚,你真的沒再看見於錦蘭出來?”


    別墅那邊的確是有另外一條路,不在這邊的監控範圍內,但是,據她所知,那條路到目前為止,都隻有白默塵一個人在用而已。


    劉齊鳴明白嶽凰是在懷疑監控有問題,趕緊解釋到:“和您剛才和夫人看見的一樣,我的確沒有看見於管家在進入大少爺的私人區域之後,再出現在別的地方。”


    嶽凰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白默塵還沒有給她打電話,但是按時間算算,已經過去幾分鍾了,他應該也快到了。


    “你別緊張,我隻是隨口問問,畢竟於錦蘭是白家園子這麽多年的管家了,總不可能是迷路了吧?”


    這件事,嗬,還真是有意思,隻不過不知道這次是誰的意思了。白默塵?白潔?還是於錦蘭背後的那個人終於出手了?


    這個時候出手,正好離白聖天出事不久,還真是耐人尋味。


    “是,這樣的錯誤不可能發生在於管家身上。”


    “嗯,好了,我也是想要快點兒找到她,你別想太多。另外你再多看幾遍監控錄像,有什麽發現的話立即告訴母親和我。”


    “是。”


    劉齊鳴替嶽凰拉開外麵的一道門,然後目送著她下了樓。


    一走出那棟樓,嶽凰就覺得空氣變得格外清新,因為昨夜的那場雨,草地的顏色顯得格外青嫩,讓人覺得眼前一亮,舒適而自然。


    她沿著平坦的兩米多塊的石板路往前走,繞過一個黑色的大型噴泉,然後穿過花園的那座涼亭,朝著右邊的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路走進去。大概是因為已經習慣了,嶽凰現在穿著高跟鞋都不會覺得這條路不好走,在走到一半的時候,她聽到了身後傳來的皮鞋踏在鵝卵石上的聲音。


    是白默塵!於是她緩下腳步,站在原地等著他走過來。


    白默塵走過那個小小的拐彎,一眼就看到站在路邊的嶽凰,腳步不禁加快了些,朝著她走了過去。


    “在等我?”


    嶽凰俏皮地指了指自己的腳踝,“腳崴了。”


    白默塵眼神一緊,但是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她在說謊。


    “我是醫生。”


    “所以呢?你到底要不要把我抱回去?”


    我知道你是醫生,更加知道你看得出來我在撒謊,但是我就耍賴讓你抱……


    “無聊!”


    白默塵不管她,抬起腿就要走開。


    “哦……那我打電話讓逸貳來好了……”


    說完就拿出手機作勢要打電話。


    白默塵一臉黑線,停下腳步轉過身,搶過她的手機,然後俯身把她騰空抱起。


    “滿意了?”


    看著她躲在自己胸前笑得像隻偷吃到小魚幹的貓咪的時候,白默塵心裏隻剩下滿滿的柔軟加寵溺。


    “誰讓你昨晚不幫我搬箱子的?還讓逸貳把我的東西都扔掉了。現在母親過來查崗了,我拿不出證據了怎麽辦?”


    嶽凰隔著他的白襯衫輕輕咬了一口,表達自己心底的不滿。


    “她還以你和於錦蘭的失蹤有關係?”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要把你叫回來?母親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我根本招架不住啊……”


    嶽凰在他的懷裏晃著自己的雙腿說,很是愜意,還帶著一點兒小委屈和撒嬌的小尾音。


    “你是不是受什麽刺激了?”


    這個女人最近的表現都不對啊,怎麽突然像是變回了以前讀大學的時候的樣子了?


    嶽凰不悅地一口咬在他的胸膛上,“還不允許我這個受了傷的女人痊愈了?難道要讓我消沉一輩子啊?還有你不知道什麽叫以毒攻毒嗎?”


    你可是給我開了一劑殺人於無形的毒藥啊……


    白默塵低頭瞪了她一眼,“你給我安分點!”


    一會兒白潔看見她這個樣子的話,還不知道又要對她生出多少不喜了。


    但是,她現在懶得計較那麽多,生活本來就不容易,幹嘛還讓自己活得那麽規矩。她規矩了十幾年了,規矩得都快忘了——自己可是莫七言,從會爬開始就到處搗蛋的莫家七言!


    所以,走進會客大廳的時候,白潔還是看到了嶽凰和白默塵之前“秀恩愛”的場景——這是她最不想要看到的,她隻想自己的兒子對哪個女人都沒有什麽真實的感情,一切以家族利益為先——就像她當初為了家族利益和自己不愛的人結婚一樣。


    白默塵直接無視了她眼中明晃晃的怒氣,把嶽凰小心地放在了沙發上,然後自己就在嶽凰的旁邊坐了下來,一隻手還輕佻地搭在嶽凰的肩膀上。


    “回來之前我就讓人查過這邊的監控了,於錦蘭根本就沒有進這棟別墅。”


    “眼見為實。”


    白潔放下手中的茶,眼神鋒利。


    白默塵把手拿下來隨意地搭在自己身前,“你認為,我會讓你去監控室嗎?”


    “於管家是什麽人你也知道,我必須找到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句話說得就很不中聽了,這分明是在暗指嶽凰對於錦蘭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這讓一直都不喜歡背鍋的嶽凰怎麽受得了,當即就開口反駁到:“母親,現在情況都不明了,您這麽說未免太不合適了。再說了,既然劉齊鳴那裏的監控都沒有看到於錦蘭出來的畫麵,那隻能說她還在園子裏。您覺得在園子裏還會出什麽意外嗎?”


    嶽凰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白家園子多年來都是於錦蘭自己在打理,連白潔都不怎麽過問。所以,隻要於錦蘭在白家園子裏,根本就沒有人能對她怎麽樣。而且,如果她真的有什麽事情,白潔難道還不明白嗎,那就證明她一直不敢得罪的背後的那個白家人,想要把這個禍水引到整個白家園子的人身上到時候她白潔要負的責任可比嶽凰自己要大得多,那樣對她來說才是真正噩耗!


    “好,我可以不看監控,但是我昨晚親耳聽見那個仆人說是你讓於管家過來的,這個你要怎麽解釋?”


    白潔知道現在自己不是和白默塵鬧內訌的時候,而是要趕快把罪名落實到嶽凰身上,這樣既可以避免可能發生的禍事,又可以順手把這個越來越影響白默塵決策的女人趕出去。


    嶽凰伸手抓住白默塵的胳膊,一臉的無所謂,“這件事不是已經查清楚了嗎?那個仆人根本就不是白家園子裏的。”


    “這樣才更可疑,你怎麽證明那個人不是你刻意安排的?”


    白潔看向嶽凰的目光變得犀利無比,語氣也變得咄咄逼人。看樣子是要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母親,那你怎麽證明那個人是我安排的呢?無罪推論,知道嗎?你既然不能證明那個人和我有關,就不應該懷疑到我身上來。”


    嶽凰用力抓著白默塵的胳膊,不讓他抽出去。


    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配合。


    她伸手偷偷掐了一把白默塵的腰,表麵上卻做出環住他腰的動作,讓白潔看在眼裏更加確定自己必須把這個女人趕出去。


    白默塵捉住她不安分的手,這個時候又不能對她發火,不然以他對白潔的了解,這個小妻子在家裏的日子隻會更難過。但是她以前不都做得挺好的嗎?難道現在這個時候忘了在白潔麵前應該和他盡量保持距離了?


    白潔有些氣急敗壞,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從小接受的嚴格訓練,就算這樣也不會顯得無理取鬧,還是維持著自己與生俱來的高貴,“阿塵你該知道於管家失蹤是一件多嚴重的事情,這種時候你還要護著這個女人嗎?!”


    “我從來都不會護著任何女人,更不要說她了。隻不過,當務之急是弄清楚於錦蘭到底去了哪裏,而不是在這裏譴責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嶽凰第一次覺得做個無關緊要的人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


    “我不是譴責她,而是這件事分明就是她做的,也需要她站出來承擔責任!”


    於錦蘭背後的那個人的怒氣,一般人要怎麽承擔得住?而且,看這件事的設計,明顯就是要逼著他們叫出嶽凰這個女人,她隻不過選擇了順著他的想法去做了而已。


    白家的利益才是最大的,更不要說她早就想把嶽凰趕出去了。


    “你有證據嗎?隻要你有證據,我絕對立即叫出嶽凰,但是如果沒有的話,還是把時間拿來查這件事!”


    白默塵不喜歡欺騙,不管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都不喜歡。他要的是真相,好的壞的真相都可以,但謊言絕對不能被允許!


    “白默塵!你非要和我作對嗎!?”


    白潔重重地把杯子啪的一聲砸在茶幾上,不滿地拿出了一個大家長的姿態。


    “白潔!我隻是就事論事!我警告你,她是我的合法妻子,給我收起你的那些小把戲!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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