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


    嶽凰看著眼前這個僅有過一麵之緣的男人,突然發現自己之前的猜測一直都是錯誤的。她一直以為白家最大的兩股勢力是白笙安和白默塵,想要從白默塵手裏搶過公司繼承人位置的也是白笙安姐弟,卻沒想到,和王斕合作的居然是這個男人!


    嶽凰嘴裏塞著布條,沒辦法說話,隻能拿一雙眼睛瞪著他。


    “上次我見到你,還是五年前吧?”


    他走到椅子旁邊,把手搭在椅背上看著嶽凰,然後給她扯下了口裏的布條。


    嶽凰用力地咽了咽口水,“白聖天,你怎麽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出現在我麵前!?”


    白聖天打開隨從手裏的冷凍盒,拿出一管針劑,嶽凰幾乎一眼就認出來,那是當初白默塵想給她注射的東西!


    “你!”


    王斕想殺我?不可能!如果她想殺我,之前車裏的那一幕根本就不需要上演!難道是……想借我的手,殺了這個野心太大的“合作者”!?


    白聖天揮了揮手讓隨從退下,破破爛爛的木門被啪嗒一聲關上,他把那針劑裏的透明液體抽進針管,露出和當時在白潔的宴會上全然不同的表情。


    “莫小姐,我可是一直密切注視著你的一舉一動啊,要不是白雅那個女人壞事,我何必耗到現在?”


    他一隻手狠狠捏住嶽凰的小巴,眼神裏充滿著她無法理解的恨意。


    “要不是你們莫家,小容怎麽可能那麽年輕就死掉!?不過現在好了,有人把你以十萬賣給了我,你這條命,總算可以還給她了!”


    他的眼睛透著凶光,恨不得把嶽凰剝皮剔骨!


    門外了無生息,白聖天拿著銀光閃閃的注射器獰笑著往嶽凰的手臂上紮去。


    這個時候兩扇本就搖搖欲墜的門轟然倒地,他一個激靈,一步跨到椅子背後,拿著注射器的針尖對準了嶽凰的喉嚨。


    嶽凰身體顫抖著看向白默塵,他怎麽敢孤身前來!?


    “走!”


    她是怕死,但對她來說,更怕的是自己在乎的人有生命危險,比如王斕,比如小u,比如白默塵……


    白默塵此刻的眼神像一把刀一般銳利,死死盯著自己三叔手上閃著寒光的注射器。


    “怎麽,尤家二少爺這是來和我搶人了?”


    “放開少夫人!”


    “哈哈哈”,白聖天的笑聲狂妄得讓人厭惡,“還真是英雄救美來了?二少爺難道不知道,這本來就是大少爺的意思!?”


    嶽凰的心裏涼了那麽一下,她不知道白默塵之前想給自己注射的是什麽藥,但看白聖天肆無忌憚的樣子,這個裏麵裝的,一定是可以要了她小命的東西。


    “抱歉,我沒有接到這個命令!”


    說這句話的時候,白默塵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嶽凰的脖子上,生怕白聖天的手一抖,注射器就紮了進去。


    “那是因為大少爺已經不相信你這個叛主的東西!實話告訴你,要不是有了老爺子的允許,我還真沒膽子敢動這位少夫人,所以,二少爺你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再來和我說話!”


    白聖天的左手死死扣在嶽凰的肩膀上,每一根手指都想要刺進她的肉裏一般。從這股力上,她體會到了這個男人對自己表妹的感情。


    那白果果這個私生女對他來說,又算什麽?


    脖子上,白聖天手中的注射器已經抵住了嶽凰的脖子,她相信隻要自己身子稍稍一歪,就會被針尖刺破皮膚。


    這個時候,白默塵拿出自己震動的手機,把屏幕麵向白聖天,“大少爺的電話!”


    然後他按下免提,陌生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裏響起。


    “三叔,沒有我的吩咐就動我的女人,你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電話裏的聲音像蛇一般冰涼,讓嶽凰手臂上忍不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白聖天仔細聽著,確認無誤之後才開口道:“是老爺的意思。”


    他再報仇心切,都不可能違抗大少爺的命令。


    “把你的手,從我的女人身上拿開!”


    在白聖天的背後,乍然響起了白家大少爺的聲音,他嚇得手一抖,迅速鬆開嶽凰然後轉過身去,等待他的,卻是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和自己頭頂流出的鮮血。


    嶽凰此時整個人被綁在椅子上,隻聽見了他倒地時發出的一聲悶響。她的心裏沒有感到劫後餘生的快樂,而是密密麻麻的恐懼——王斕的計劃,又成功了,這個女人,為什麽總是能讓事情按照她的計劃發展!?


    白默塵上前給她解開繩子,在她想要轉過頭去看白聖天的時候,目光被一雙大手擋住了。


    “別看,你會做噩夢。”


    然後她就聽到了警笛聲。


    小u用的搶是從白聖天的手下那裏搶過來的,並且她是在白聖天實施綁架並且有殺人的時候開的槍,不構成犯罪,不負刑事責任。而被打傷的白聖天因為非法擁有槍支、綁架和意圖殺人將在脫離危險之後,接受調查。


    砸整個問話的過程中,嶽凰都被白默塵緊緊摟在懷裏。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她受到的刺激實在太大,以至於無法接受。


    準確的說,她不能見血。


    自從莫家發生慘案之後,她一看見血就想吐,嶽其軒去世之後更是如此。這也是白默塵一直用手捂著她眼睛的原因。可是,當時白聖天就倒在她身後,濃濃的血腥味還是不可避免地鑽進了她的肺裏。


    頭昏腦漲,好像又回到了二十三年前。


    鑒於嶽凰的身份特殊,而且又是被害人,所以白默塵得以早早地就帶著她回到了酒店。她現在這個狀況實在不適合回白家園子,白潔那邊狀況不明,他不敢冒險。


    嶽凰窩在沙發的角落裏,緊緊抱著自己立起來的雙腿。


    “嶽嶽……”


    白默塵在她身邊坐下來,伸手想要去抱她,卻又像想到了什麽似的,把手重新又收了回來。


    “師父,你也想要我的命嗎?”


    那個針劑……


    白默塵看著她,腦海裏又閃過逸貳擺在自己麵前的那些文件。


    “你,想殺我嗎?”


    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嶽凰一字一句地又問了一次。


    “這很重要嗎,莫七言?”


    嶽凰把自己埋在手臂的頭抬了起來,眼睛通紅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白默塵,無比認真地回答到:“很重要。”


    白默塵一言不發,也不去看她,而是望著門口的方向。


    他想逃,他不想麵對這樣的嶽凰。


    他不知道怎麽回答……


    告訴她,自己的確差一點就親手殺了她嗎?還是告訴她,他不能原諒她和那麽多男人關係不清不白?


    他怎麽說得出口?


    嶽凰看出了他的遲疑,看出了他的躲閃,突然笑了,然後伸直自己已經有些發麻的雙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阿奇,你曾經給過我一次離開你的機會,現在,我也給你一次機會,這一次我不躲,不跑,你可以選擇殺了我,也可以選擇和我離婚。但和你一樣,這個機會,僅此一次。”


    走吧,白默塵,走得遠遠的,不要再靠近我了,我的身邊是萬丈深淵,是無間地獄,是比白家還要黑暗的漩渦。


    可是這些話我不能明明白白告訴你,我隻能把選擇的權利交給你。


    白默塵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也不說話,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阿奇,我們偶讀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實在沒有必要再走下去了。”


    “莫七言!”


    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發了怒,站起身來一把扯住她的手腕,目露凶光。


    “就算是走,也是我趕你走,你有什麽資格對我說給我機會!?我告訴你,我們兩家的仇恨這輩子都理不清了,你憑什麽想就這麽逃之夭夭!?”


    說完,他用力把嶽凰忍到了沙發上,摔門而去。


    嶽凰再一次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又走了,這是第幾次了?為什麽總是喜歡這樣發完脾氣就一走了之了?


    白默塵,你為什麽不選擇離婚?為什麽不選擇殺了我?我這條命遲早會被人拿走,我唯一願意的就是把它交給你啊……


    嶽凰沒想過自己提出的兩個選擇,對白默塵來說都是莫大的傷害。


    在她心裏,白默塵已經對自己動了殺心,所以,她明白了他們過去的糾糾纏纏,感情上的分分合合,都不過是意外開在三大家族慘烈的戰場上毫不起眼的紅玫瑰,隻需要幾秒鍾,就會被子彈和紛至遝來的腳步,踩得粉碎。


    王斕說得對,莫家的女兒,還奢望什麽愛情?


    白家的人,怎麽可能有愛情這麽不堪一擊的軟肋?


    尤其她愛上的還是白家未來的繼承人,十三鷹的少公子。


    這一天,她一個人在酒店裏昏昏沉沉地睡去,第二天一大早,就自己坐車回了公司。


    一走進公司,一切還和之前一模一樣,她全程無阻地走進了那間透明的設計室,然後開始埋頭看起來辦公桌上的一疊資料。


    孫路羽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守在了設計室外,不過這一次,他沒再看到那個他千防萬防的尤家二少爺。


    中午十二點,嶽凰準時拿起自己的包走了出來,在電梯裏遇見了白璐。


    她原本想退出去,卻覺得自己那樣做實在沒有必要,就幹脆和孫路羽一起走了進去。


    白璐瞟了一眼孫路羽,尖聲尖氣地說:“大嫂這是又換小情人了啊?”


    嶽凰懶得理她,而孫路羽則更是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可白璐這種女人,你越不理她她就越來勁兒。


    “哎喲,口誤口誤,應該是我們尤總有了新歡,想不起您這舊愛了吧?今天公司的人路過他的辦公室啊,可是聽到了不少香熱火辣的聲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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